“狄肯少爷!”约翰郑重地把肩上的手臂拿下,中规中炬地行了个礼。
狄肯再接再厉,手伸出去就见约翰立刻退了三步远。“不用叫我什么少爷,我只是你家阁下的保镳罢了。”
“你救过安德鲁少爷,就是约翰的少爷。”约翰坚持。
狄肯叹了一口气,“你家的思想教育真是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啊!”
还好约翰是战时的人,否则真要叫女王陛下派人来学习驭奴之术了。
也不用老管家或男主人招呼,狄肯很自动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张望四周,赞叹道:“每次来这座城堡都是天人交战,上帝也抵抗不了这里满城的诱惑啊!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想著晚上把你后面壁炉上的画偷出去卖给美术馆,我有钱,那幅画也可重见天日让更多人欣赏。”
这座城堡里许多美术品,随便一件都可在黑市卖得天价,也会是各大美术馆争相收藏的对象,若非特洛许家族发展有道,这些美术品早像某些没落贵族家里的祖产一般流落海外。
城堡外表虽古朴,保全可是超现代化,只为了保护这些文化财产,及偶尔来住的工人。
这里还不是特洛许家族的封地城堡,而是某代独生女嫁来时的嫁妆,当然还有她的爵位。
“如果你偷得出去,请便。”安德鲁言出必行,他对城堡的保全有绝对的信心。
恰恰不巧,这里的保全设计者就是刚刚扬言想偷美术品的狄肯。
再怎么样,他也下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哎!”狄肯搔搔头,转移话题,“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就为了那位东方小姐?”
安德鲁的大哥如果在场,定真会痛哭流涕!
不是因为伤心安德鲁见色忘公,而是欣喜他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欲望。
安德鲁的大哥努力多年未见成效,区区一个小女孩就达成目标,难道东方人真有魔法不成?
“你跟哈洛斯百货的合约怎么办?”
“哈利会处理好。”对哈利的能力,安德鲁百分之百信任。
狄肯摇头晃脑,“所以哈利如今留在伦敦打拚是你的意思?”
“有他坐镇,我才放心。”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真得找个人代理他的职务,他当然挑选他最清楚其能力的人。
哈利啊哈利,你要是听到安德鲁如今的话,怕是死也甘愿了吧!
安德鲁不是苛刻的主子,但跟保守的英国人一样,是行动派,意即用行动表示他的信任、他的体贴,而不是用言语。但在狄肯看来,这种个性实在吃亏。
并不是每个人都敏感到可以注意到他细微的小动作,从而揣测他的意思。
可惜他没随身携带录音机,下次他会记得买支录音笔。
“不过安德鲁,你大可交代老管家好好招待他们,何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窝在这里?我猜你即使请假也只是窝在城堡的图书室看书吧!”
这样的假期有什么意义?狄肯心底浮起一个阴谋,望著雇主阴阴的贼笑起来。
嘿嘿嘿……他非要安德鲁这星期过得“有意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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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房间比想像中大,摆饰却出奇的朴素,只不过那些朴素的装饰品似乎随便一个都有几十万至上百万美金的价值。
哇!简直是住在钱堆里嘛!
韩衣非懒懒的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无聊的学乌龟打转。
她好想出门去参加艺术节喔!可是一想到这里离皇家哩那么的远,就慢慢打消主意,不想去当召集伙伴的召集人,因为太麻烦了。
如果是住在B&B,根本不用跑远,出门就是表演团了。
哎!她又转了两圈,手肘定住,不再乱晃。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青蛙八条腿……啦啦啦……”她开始乱编歌唱。
半晌,实在太无聊了,韩衣非自动闭上嘴,爬起来去敲玛歌的门。
“做什么?”玛歌打个呵欠来开门,她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间,有些失眠了。
中午那顿饭名副其实的难以下咽,不是餐点难吃,而是气氛严肃得吓死人。
初次见面——报纸上照面的不算,安德鲁比照片上来得冷峻,也比照片上的感觉瘦多了。
贵族的餐桌是否不允许聊天?但他们普通人的习惯却是一上餐桌就是聊天时间,实在憋得很难过,连上厕所都不敢开口,只得憋回房。
虽然大伙儿下午想出去晃晃,但却又不好意思和安德鲁开口借车,连平时最外向的欧文也噤口不语。
欧文唯一高兴的是,经此一餐,他的曼侬亲亲表示绝对不会想嫁这种人,所以被甩的危机解除。
现在一伙人挤到她房里玩大老二,倒也还算热闹腾腾。
“你房里好热闹。”
“对呀!他们有床不睡,到处溜达,害我睡不成美容觉。”
“对不起……”
“哎呀!进来啦!”玛歌一伸手把她扯了进房,“这样也比站在外面聊好吧!你也是睡不著吗?”
“很无聊。”韩衣非老实说。
欧文使出杀手锏——同花顺!最后丢出剩下的对手。
“哇哈哈!来来来,贡品拿出来。”他伸长手向各方征收贡品。“哟!你也来了,韩。”
外头还亮晃晃的,实在使人一点睡意都生不起来。
汤从开始玩到现在,一次都没赢过,开始嘟起嘴使脾气。
欧文拿出酒精饮料,每人倒了一杯开始闲聊。
“明天不能还是窝在房里玩牌吧?”卡朗说道。
欧文灌著啤酒,点点头,“关于这点,我们明天一起跟老管家借车吧!我们自己开车去。”
“你认识路?”曼侬靠在他身上怀疑的问。
欧文昂起下巴,“嘿,你亲爱的我可是天才!”
韩衣非在旁微笑地看著他们讨论,她很喜欢这种气氛,可是……
“为什么不直接跟安德鲁先生借?他要跟我们在这住一个礼拜,不邀请他一起去有点失礼喔!”她迟疑地说。
众人眨了眨眼,被勒令只能喝香槟汽水的汤开口道:“韩,你敢跟特洛许先生开口借车?”
“为什么不?”韩衣非觉得他们问得很奇怪。
“他看来不太好说话。”奎洛代表众人说出心声。
“会吗?”韩衣非回想。“他看来是冷漠高傲又无情了一点,不过不开口问,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既然他招待我们,还说要我们好好享受,应该不会连借车这种事都不答应吧?大不了帮他付油资嘛!”
看吧!不笑的人真的很吃亏耶!
“韩。”欧文严肃地握住她的双肩,直视她的眼睛。“老实告诉我,你其实是你们国家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吧!”
“哇哈哈哈!”韩衣非闻言给他非常假的四声笑,嘴角不住往上勾起。
数一数二的人物?是就好喽!
“因为……”她边笑边说,“他不像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嘛!而且我们都出去玩,只丢下他一个,这好像叫做欺负,还是排挤?”
没有乌鸦,就由大雁的叫声充当背景音乐吧!
没有人会把安德鲁·特洛许跟欺负、排挤连在一起。他强势,所以不会遭到欺负;他高傲,不屑使这种欺负人的手段。
可是听韩衣非这样一扯,似乎把他从一万公尺的云层扯落到五千公尺上。
“喏喏!”韩衣非突然想到一件事,兴匆匆地挪了挪屁股靠近他们,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算计。“欧文没订到爱丁堡军乐队分列式的票对不对?可是来这里没看分列式实在太可耻了!所以我们可以……”
“等等。”汤瞪大圆圆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韩,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嗯!”韩衣非回他一笑,“我们就叫安德鲁先生帮我们弄票嘛!”
玛歌伸手过去探了采她额头,“韩,你是闷过头了吗?”
叫一个初认识不久的人帮他们要特权?
“是有点突兀啦!”韩衣非缓缓垂下头,“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分列式喔!看过白金汉宫的卫兵交接,也想看看爱丁堡的嘛!”
而且听说爱丁堡的分列式比白金汉宫的更精采华丽!
“哎呀,这也不错呀!”曼侬说道。“让韩去试试,反正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还能给韩制造机会。”
“什么机会?”欧文问他的亲亲女友。
曼侬用她长长的指甲刮了刮亲亲男友的脸颊,“男人真迟钝。当然是韩跟那位贵族先生喽!”
她不想嫁进豪门当只不自由的孔雀,可不排斥朋友里有不自由的孔雀啊!
“韩跟他?”
“不行吗?他们还是伦敦最新绋闻男女主角哩!”瞄了一眼还不开窍的东方小姐,曼侬妩媚地伸个懒腰。
那个贵族先生十个见到九个敬畏,而剩下一个不敬不畏的,是为了什么呢?
唔,很有趣的自由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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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的夏季还满凉爽的,安德鲁穿了件薄衬衫,外罩一件无袖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