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肯亦步亦趋跟上,边定边好奇地把两张纸并排看,想看出安德鲁突然发笑的原因。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小女孩不笨嘛!”
留给安德鲁的纸条上写著——
我要跟你提出分手。
比老玛莉还狠,来个人财两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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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冷气太强了吗?”范姊关心的问。
“不是,说不定有人偷骂我。”揉揉鼻子,韩衣非继续她的工作。“老板想把事业推行到外国是很好啦!可是我看我惨了,下一个被裁的八成是我。”
“不会啦!老板不会裁人。”范姊安慰她。
“是啊!只是不会调薪。等我两年后薪水还是五万二时,我就会羞愧得用豆腐写辞呈了,根本不用老板裁。”
只看能力的公司实在很有挑战性,当初她怎么会进来呢?混了两年,薪水只调到五万二,但是范姊他们却是进公司九个月就调薪了,从三万眺四万二,再跳六万——当周围的人调薪迅速,你却还是慢慢熬,那种挫折可真不是盖的。
还好她耐压力够、脸皮厚,才能死皮赖脸待下来。
阿辉闻言笑说:“放心,公司总是需要一个小妹嘛!”
“谢谢喔!”哼,死阿辉。“好啦!差不多该出发了,淑玲、嘉良,走了。”
短短一星期她就到英国贸易文化办事处沟通了三次,几乎可以把人家大厅当庭院,不过这是必要的,若要忠实呈现出主办单位要的感觉,就得多沟通。
而且老板很看重这次的英诗展,还特别编写展场手册,可不是两光小本子,而是要出版贩售用的,若反应好,老板还打算把它拿到国外出版。
真是好重的压力。
抱怨归抱怨,也还足到了办事处门口。
“韩小姐。”门口的警卫看到她笑著打招呼。
韩衣非也微笑回应,“你好。”
“处长正在等你呢!”警卫说道。
“等我?”以往都是另一个人跟她会商呀!怎么今天的层级一跳跳到这么高?
“韩姊,你没说要跟处长见面的。”淑玲与嘉良是新进的约聘人员,特别为这次英诗展找的英文系人才,若是表现良好,老板可能会直接留人下来。
“不用伯,马德睿处长会讲中文的。”
“不是这问题啦!”韩姊真是老鸟不知怕耶!一点都不怕跟高层见面。
“放心。”韩衣非给他们一个笑容,“有我在。”
其实她心里也怕怕的,不知道今天干么突然蹦出一个处长来,是对之前商讨的结果不满意吗?
“好啦!抬头挺胸,不要畏畏缩缩的。”韩衣非打气完毕,率先走了进去。
走到先前开会的会议室,韩衣非敲了敲门才进去。
“啊啊,这位就是韩小姐吧?幸会幸会,我是马德睿。”一个嘴上有两撇胡子的人起身欢迎道。
“处长你好,我是韩衣非,请多指教。”韩衣非僵硬地扯开笑容,“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都是很优秀的人才,与我一同负责这次的英诗展。”
“都很年轻、有活力,很好很好。”马德睿笑说,“请坐。”
“我们上次与白桢德先生讨论到……”
“这个先不急,其实是我们本上来的代表想见你,也是这次展览最大的赞叻商。”马德睿和善的笑容在此时看来竟觉得有些奸险。“来,让我引荐一下,亚斯特公爵——安德鲁·特洛许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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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韩衣非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一手拎住转身想逃的韩衣非衣领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德鲁的贴身保镳——狄肯。
安德鲁则从角落站起,冷峻的气质似乎把整个北极圈带过来了,或许只是会议室冷气开太强?
“安德鲁。”看见他一脸冷冰冰,韩衣非只能心虚地笑,“好、好久不见。”
马德睿看到眼前状况,“原来韩小姐和公爵阁下认识?”
安德鲁眯起眼,“我们认识得不够久。”
对她拿走老玛莉的支票,他仍很介意。
“那个……那个钱还好好的存在银行,我可没动半毛喔!”她连忙申诉。
虽然她很想动,但是父母说什么也不让她动这笔“来路不明”的钱。
他闻言只是冷笑,轻柔道:“马德睿处长,可以麻烦你让我们独处吗?”
“当然可以。”马德睿毫无异议地把闲杂人等——包括韩衣非带来的人,赶出会议室。
“等等、等等……狄肯。”韩衣非可怜兮兮地望著不再抓著她的狄肯,她宁愿让人像拎小猫一样拎著啊!
狄肯一笑,拍拍她的肩,“小女孩,保重。还有,你今天穿这样真有职业妇女的架式,跟在英国时完全不同。”
长发绾起,插了一支蝴蝶簪,脸上淡妆轻抹,俐落的套装将温柔与强悍结合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安德鲁注视著她,这一面的她他从未见过。
狄肯把空间留给两人,让安德鲁去秋后算帐,他可不想留下当炮灰。
“嗨……嗨!”哎呀!反正本来就是要他追来嘛!怕什么怕?
安德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带点惩罚性的压上她的唇。
她竟然收下老玛莉的支票玩两手策略!他该放弃她,另寻一个温顺不会玩手段的女人!
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得知她消息时的雀跃,只想好好拥她入怀。
他的吻,吻痛了她的唇,使她报复性地轻咬一口他的下唇,却只换来他更激烈的热情,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安德鲁将她抱得紧紧的,直到她涨红了脸,下手力道越来越轻为止。
“安……唔!”她的头被紧压在他的胸膛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抗议。
这男人太暴力了—点吧!
“你真可恶!”恶言恶语他说不出口,只能恨恨地说出这句话。
“唔唔唔……”你也是,半斤八两!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非你不可?”他的话语充满自我怀疑,让韩衣非眯起眼,用力捏了一下他腰侧。
说得好像很惨似地……
他忽然拉开她,她终于得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说,为什么要收老玛莉的支票?难道我不值得你回绝那张支票?”她若爱他,就该拒收那张支票,要多少个三百万他都会给她!
“呼……”韩衣非头有些晕,但还是无辜地回答,“因为我觉得老玛莉说得也有道理……”
“什么道理?”他低柔而阴沈的嗓音带些危险的味道,韩衣非若聪明,就该谨慎回答。
“都很有道理。”韩衣非瞄了他一眼,“万一你真的只是一时新鲜,我总该拿点精神补偿嘛!”
“精神补偿?!”安德鲁火山爆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还是你只是想找个英国有钱人玩玩,顺便赚一点钱?你把自己的感情想得这么廉价?”
她是理亏,他又何必这么大声吼她?
韩衣非有些生气,“我自己一个人在异乡谈恋爱,我为什么不能有点不安全感?你总是那副冷冷的调调,我怎么知道我在你心底究竟有多特别?你要我四个月就赌一辈子吗?”
气死人了!
“追根究底都是你的错!”她用力指控,眼眶不知是气红的还是伤心。“拿支票又怎么样?有人要给我就拿嘛!老玛莉当我可以用钱打发,我敬老尊贤不让她失望不可以啊?”
“你……”明知她说的是歪理,安德鲁却不知如何反驳。
或许在他动身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在这场甜蜜战争中永远当输家了。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拥她入怀,“别哭了。”
“我就是要哭!”韩衣非才不管他的西装多贵,眼泪鼻涕照样抹他一身。“我讨厌有外国男朋友……”
“来不及了。”他拍拍她的头,不小心把簪子扯掉,长发霎时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我们之间有好多问题……”他低声说,玩著她的头发,发丝柔顺地在他手间穿梭。“可是那都可以慢慢解决,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
“呜……”韩衣非闻言放声大哭,双手用力抱紧他。“其实我很想你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来了?”安德鲁叹气,终于明白兄长的心情。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男人宁愿做永远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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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外,四个人贴在门上偷听兼偷看,其中一人还做临时口译给狄肯听。
两个新人看得脸红心跳,另两个英国人却老神在在,还偷笑。
“原来……”马德睿眯起眼,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亚斯特公爵会有这一面。”
“你不知道的事还乡著。”狄肯满意地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安德鲁怒声大吼呢!好可惜,他没带V8。
“马德睿,你们这里有没有摄影机?”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