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收方自如,这根本是当演员的料子嘛!让她当个天使实在是太浪费了!使者心想。
“看什么看呀?没看过人家哭啊!”影吟不喜欢让人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她认为这时候的自己最丑了!依她爱美的个性,当然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使者见她又骂人了,可见她的精力全恢复了,耸耸肩,无奈的说:“唉。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却被你这个肇事者骂个不停。”
影吟自觉理亏,拉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我知道使者人最好。”
“只有在这时候,你才会记得我是使者!”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影吟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
“你哟!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使者摇头失笑。
影吟娇俏的展露出灿烂的笑颜,明朗的笑意是能照亮世界每一个阴暗角落似的。
“对了,最近你有没有下凡间?”影吟问。
“有呀!怎么啦?”
“没有啦!在天堂闷得发慌,偏偏又不能到人界玩它一玩,干脆你说些人间的新鲜事让我听,也算是过过干瘾嘛!”影吟又是皱眉又是嘟嘴,表情丰富的很。
“新鲜事?哪来什么新鲜事?空气还是一样污浊,交通还是一样混乱、污染还是一样严重、人心还是一样腐化……”
“停、停、停,谁要听你说这些来的?换个话题嘛!”影吟打断他。
“比方说?”
“比方说……”影吟侧头想了想,柔细的发丝在风中轻扬着,却不显得凌乱,“啊,对了,小柔现在过得如何?”
雁柔在天堂时,和影吟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妹淘,感情好的不得了。
因为爱上凡人的程逸尘,因此触犯了天界的戒律,本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消失于世界之上,任凭组成灵魂的小分子飘荡在无边的黑暗中,永无明日可言。
但长老和使者们不忍心见雁柔受这种椎心之甘,于是网开一面,贬她下凡。
不过呢,对雁柔而言,只要能和深爱的人厮守在一块儿,不论身处何地、是什么身份,她一点也不在乎;更何况,能够和相爱的人同年老去、一同白发依稀,不也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了吗?
“噢,雁柔呀!”使者的脸上满是笑意,把影吟的好奇心全挑了起来。
“别卖关子了,快说嘛!”影吟催促着。
“你知道程逸尘吧!”使者问。
“我当然知道!”这“大人物”她当然知道。
“他们不但结了婚,而且……”
“什么嘛!你倒是说呀!”影吟再度催促。
使者又是一笑,“雁柔生了个胖小子,前几天才刚满月呢!”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影吟瞪大了眼。
“当然是真的了!”
“天哪!太棒了,太棒了!”影吟开心的直拍手,拍得掌心都泛红了。
“怪了,又不是你的娃娃,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旁人吃面你在喊热!”使者打趣道。
“喂,我这是在替小柔高兴,再内怎么着,不行吗?”她双手叉腰,佯装发怒。
“行、行、行,当然行!我们邱影——吟小姐说的话,谁能不说不行呢?”他故意将“影”和“吟”两个分开讲,想逗一逗影吟。
影吟大概太高兴了、太兴奋了,懒得和他计较,她自顾自的计划着,“嗯,看来我非得到人间走一趟不可了!”
“你可别私自下凡呀!”使者听到她说的话,赶紧如是说道。
“知道啦!我会去请示长老的。”影吟的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的就连使者的“鸡婆”也没放在心上。
哇,多棒呀!可以看到小柔和我未见面的干儿子,还可以在人间好好的、痛快的玩,嗯,多令人期待呀!
雁柔好不容易哄睡了宇轩,轻轻熄了灯,只留了盏淡淡的灯光,走回了卧房却没看到逸尘在床上睡觉,或是在小茶几边看书。
她略感迷惑的蹙着眉,开口唤着,“逸尘、逸尘你在哪里?”
突然,一个人从她后背环抱住她的腰,吓了她一大跳。
“啊!”雁柔尖叫。
一个厚宽的掌心捂住她的嘴,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了过来,“老婆,是我啦!”
一听是逸尘的声音,雁柔松了口气。扳开他的手,雁柔生气的转过身,用她纤细的手指头戳着他伟岸的胸膛,噘起小嘴,“你是想吓死我不成?”
逸尘握住雁柔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了一下,“我哪会这样,疼你都来不及呢!”
“你就是嘴甜!”雁柔轻斥,偎进他的怀抱。
“哪像有的人一句话都不用说,你就爱他爱得不得了。”他酸溜溜的说。
“谁呀?”雁柔想不出来。
“不就是小轩嘛!”
雁柔恍然大悟,“天哪,天底下哪有你这种老爸?居然吃起儿子的醋来了?”她忍不住笑了。
“天哪,天底下哪有他这种儿子?居然抢起老爸的老婆来了!”逸尘学着雁柔的口吻。
雁柔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放声大笑,但笑没有几秒钟,又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能笑,太吵是会吵醒小轩的。”
“你又来了!”逸尘不服气的抗议。
雁柔失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人家第一次做妈妈,难免紧张嘛!”
“我也是第一次做爸爸,怎么就没你这样儿?你只会紧张儿子,就不会紧张我啊!”逸尘没好气的应着。
“紧张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用带你去注射预防针、又不用半夜起来喂你喝奶……”
“你若想这么做,我不会反对。”逸尘坏坏的笑了出来。
“刷”地羞红了脸,“你好讨厌哦!”
“儿子成了宝,老子成了草!唉,我真命苦!”逸尘装出一脸可怜样儿。
“好嘛!那你说,我该紧张你些什么?”雁柔也知道自己最近真的把心全放在儿子身上,忽略了逸尘很多,便耐住性子,好脾气的问。
“你这样弃我于不顾,你不怕我会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啊?”逸尘有些孩子气的说。
“会吗?这倒好了,若是有这一号人物出现了,你一定得通知我。”雁柔轻笑着。
“干么?”他不明白。
“向她道谢呀!”雁柔笑说。
逸尘闻言却垮下了脸,“哇,你好过分哦!”
“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啦!”雁柔抚着他结实的胸膛安慰他。
“哼,真是好笑,哈、哈、哈!”逸尘孩子气的干笑三声。
雁柔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牵起他的手说:“我知道最近冷落了你,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逸尘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忙着照顾小轩,每天都很累,是我不好,不该和你无理取闹的。”
“你也很忙呀!又要忙公司的事、又要操心着我和小轩,真是难为你了。”她善解人意的说。
逸尘掌管着企业界中有名望的、又有名誉的“飞腾集团”,一般人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他现年三十一岁,就做上董事长宝座的青年才俊,抱以很大的肯定。
不仅因为他的学识和才能,他的努力、肯打拼,而且又谦虚有礼,替他赢得不少赞赏。
不过,逸尘并不会因此而自满,反倒更加虚心的学习,认真的希望让“飞腾集团”打进国际市场。
逸尘望着雁柔姣好的容颜,一股怜惜涌上了心坎,他柔情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雁柔回应着他。
逸尘长吁了一口气,低下头,就着自窗外洒落屋里的银白月光,在她红嫩的唇瓣上烙印下属于他的爱的标记……
使者双手捧着那件惨遭影吟荼毒的披风,觐见长老。
“你手上的不是……”长老略为绉眉,捋了捋银白的长胡须。
“抱歉!”使者跪在长老的跟前,“都是我不小心,让它变成这样,请您惩罚我吧!”他摊开披风,好让长老看清它破损的程度。
出乎使者意料的是,长老竟然没有发脾气或询问他为何披风变成这样,他老人家只是扬起手来,披风就回到了他的手中,“过几天再来跟我取回吧!”
使者有些吃惊的眨眨眼睛,旋即掩饰自己的诧异,换上了浅浅的笑容,“多谢长老!”
“嗯,看来你似乎还有事向我报告吧!你起来说话。”
使者依言起身,手行了个礼,“禀告长老,方才我告诉影吟,雁柔的儿子满月了,那小妮子好象抱定了非下凡间不可的决心,大概近日内,她就会您提出请求了,所以属下先通知您一声。”
长老沉思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回话,“好,我知道了。”
“那您……”
“不用多说,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是的,那么属下告退了。”
使者向外走了几步,突然,长老唤住他,“若鹏。”
使者愣了半晌,若鹏,关若鹏。多么遥远的名字呀!恐怕有上百年不曾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吧!自从他上天堂之后,这个在凡间的名字逐渐被人所淡忘,连他自己也几乎记不得了……
“长老,还有什么事吗?”若鹏回过身来,恭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