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伟微笑地点头,陪着德敏至房门口:“早点休息!”
他柔情的叮咛,并轻轻地轻吻德敏绯红的脸颊才礼貌地道别。
德敏一夜无眠!东升的影像捉弄似地不断出现……
程家的厨房一早便热闹滚滚,程母又是熬稀饭、又是煮热汤的好不丰富。 敏望着餐桌上一碟碟小菜:荷包蛋、丝瓜、绿笋、小米花生……乡居生活的清淡无与伦比!
“德敏呀!怎么不多睡会呀?”程妈妈关怀地问:“我看你们昨天晚上聊得挺晚的,怎么起得这么早?”
程妈妈这一问果真令德敏尴尬得不知所措,所幸昱伟的声音适时传出:“
哇!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呀?”
“傻小子,都是你爱吃的菜呀……”
昱伟及时出现果然解除尴尬,德敏讪讪地望着屋外,朝阳赤烈烈罩住大地。
目送昱伟的车子离去,德敏第一件事便是驱车前往东升住所。
久违了,小阁楼!德敏一眼望去,床上、地上、桌上零乱不堪。书本满地丢,脏乱换洗的衣物亦随地躺着,唯有那张书桌,那张东升的工作抬,稿件井然有序地摆着,德敏放下了心。
都个月了,不知道东升还好吧?她知道,东升的电话与书信都被爸妈挡住了,只是一颗心,这颗炽热的心不论它是铜墙铁壁、刀山油锅,都无法逃避的呀!骗了世人骗不了自己!
她仔仔细细为他收拾房间,将他一件件衣服重新折过,甚至为他煮了一壶咖啡,满室的温馨渐渐扩散;德敏望着腕表,开始担心:东升究竟去哪儿?会不会发生意外?另一方面又担心父母怀疑她的行综,昱伟会不会打电话至家里呢……
德敏一听门开的声音,迅速跳了起来,理理衣服;果然是东升回来了!
“德敏!”东升又惊又喜地唤着她,顾盼四周,整齐、舒适外,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盈绕着。
“德敏!”东升趋前,紧紧地搂住德敏,恍若失而复得的宝贝般,唯恐一松手便又失去……
“德敏……”东升轻吻德敏的发梢,未久,又仔仔细细望着德敏的脸庞:“你瘦了!”
德敏感动得溢出眼泪,这是贴切的关怀;我寻寻觅觅,要得不多,无非只是一点点的温柔、熟悉的温柔呀!我又找到了!我不想失去……
东升轻拥德敏,吻住她的眼、鼻、颈、泪水,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熟悉的唇、温热的唇……德敏热烈地回应,多么希望短暂的刹那成为永恒!
德敏听见东升心跳声,此刻两颗心的跳动己融合为一了!德敏轻轻地喘息,
东升亦放开她。他理理她的秀发,又紧紧拥住德敏……
“东升,你去哪?我等你好久了!”德敏倚在东升胸前娇嗲地表示。
“去找工作。”东升冷冷地说。
德敏讶异并起了身:“为什么?你不再写小说了?”
“德敏!”东升实在没勇气坦然面对德敏的眼神。
“为什么要放弃?”德敏略带气愤道。“为什么?”
“我要生活呀!”东升嘶吼道:“我不能再靠你救济了!”
德敏愣住了!是呀!这三个月来又何尝关心东升的生活状况呢?德敏责怪自己。半晌,德敏鼓起勇气,打算告訢东升这次来访的目的,毕竟腕上的伤痕将是永远的伤口。
“东升,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工作的……”
东升不作答,他已经猜到德敏还有话要说。毕竟多年来的感情、习惯、爱,她的一切早就如此熟悉了……
“我要订婚了!”德敏噙住眼泪并祷告自己别再心软了。
“谁?和谁?”果然不出所料,东升充满醋意:“是不是和程昱伟?”
“你……”德敏讶异东升竟知晓。
“小开、多金、多才有情,难怪你会选他……”
“东升,不是这样的!”德敏企图让东升明了并非她嫌贫爱富。
“好了!好了!”东升挥挥手,不让德敏多作解释。
德敏眼泪直簌簌落下,唯恐多年的深情被东升全部否决。
“我是输了!你用不着同情我!”东升口气强硬,生气似地将德敏折好的衣物甩开。
德敏用眼角看了东升,只见他拿出报纸,狠狠地摊开它们,似乎要把所有人事广告一眼看穿似地。他竟无视于她的存在?
“我走了。”德敏拿起皮包,倔强地说,眼泪却毫不留情布满脸颊。
“失综三个月,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只是为了通报我说你要订婚了!哼!真是可笑!”东升眼睛稍稍离开报纸,轻蔑地道。
“东升,不是这样的……”德敏可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每每在紧要关头泪水却不可抑止。
“不必示威了!我认输了,你高兴了吧!”东升终于将报纸甩开!
德敏望着东升轻蔑、责怪又怒不可遏的眼神,泪水仍氾滥不止。
“你不必假惺惺了,走吧!”东升终于平稳地道,也令德敏收拾泪水,静静
地离开东升住所。
静静的长巷,德敏数度回首,仍不见东升追来的身影。其实,其实早该在 腕那刻起,就该了结彼此的情爱了!是自己痴、自己傻,仍希冀东升能留住她!
但,即使留住又如何,亦不容于父母呀!亲恩难负,亲恩难报呀!
自从那次寻短获救后,病榻前母亲的泪水,父亲年迈的身影在在都挥不走!
唯有昱伟,和昱伟交往才能令自己歉疚、愧对父母的心稍稍减弱!从今以后,似乎只有和昱伟顺理成章成为结发夫妻才是解决之道?
昱伟步入办公室,发现杜敏笑盈盈的。这种微笑非比寻常,昱伟不解,迳自步人座位,杜敏果然随后跟上并递上例行报表f昱伟并不打开卷宗,却直盯着
杜敏瞧:“你今天好像很高兴?”他感兴趣地问。
杜敏笑盈盈并由衷地道:“恭喜你了!Alex!”
昱伟愣了半晌,随即意会过来,仍然故作神秘问:“何喜之有?”
“程伯母已打电话来报喜了!恭喜羸得美人归。”杜敏清晰地回答。
“我那宝贝妈妈呀……”昱伟拍额直呼;随即又恢复正常。毕竟这是她老人家盼了多年的心愿,也难怪她喜不自胜,巴不得昭告全天下民众、亲友,但他却不知为何有些迟疑。
杜敏善解人意地微笑,随即又道:“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也顺便让我们认识未来的老板娘?”
昱伟半晌才回答:“喜酒是一定请你们喝的,至于时间还在敲定,大概年底吧!要认识她很容易,我可以为大家安排。”
杜敏如获圣旨般地离开昱伟办公室,把第一手资料正式发布出去,告知众同仁。
果然引来一阵哗然,大伙接头交耳,纷纷臆测未来老板娘的来历、容貌……
“一定来历不凡、美貌惊人,否则Alex怎么会动心?”
“媲美西施还是关之琳呀?”女同事醋酸地道。
“怪了!吹绉一池春水,关你何事?”
“别吵了!反正人家婚是结定了,单恋、暗恋或是失恋的人都可以另找白马王子了!”男同事提醒女同事。
“啧!啧!啧!可惜呀!连最后一个单身贵族也沦陷了!”
同事们讨论著,有心的女同事则有意无意瞄着可君。可君怎可能不知情呢?只能故作镇定,专注案上的文字……
他曾经暗示过她,过尽千帆皆不是,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他的那一瓢幸运之水,终于还是不负他所望。众里寻她千百度后,终于寻到有情人!是该恭喜他呢?还是该为自己的不幸哀悼、啜泣?
可君并无意将案头上的书籍甩动,不料,一个心神不宁,﹁砰﹂地一声巨响却令周遭议论不停的同事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乖乖回自己座位!
中午,可君顾不得下午“咏荷美白系列”试片会,仍请了假,离开公司。才离开公司,即对自己的率性感到不安,又联想到昱伟,更令自己心生愧疚。算了,没有我,“常绿”仍活得很好,时间亦仍然继续往前推呀!别自以为是了,可君对着街上橱窗倒映的影像做了个鬼脸!
可君拨了个电话给弟弟,随即在依约的餐厅内等候。她知道,依自己的个性,不一吐为快实在悖良心、违常理!
半小时后,弟弟可瀚赶到。可瀚不似可君,他理性,守规律,其成熟内敛的脾性亦令可君及上司赏识。
“老姊!又怎么了?”可瀚才坐定,一开口便道中可君心事。“听你的声音,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你失恋了!”
可君不作表示,谁教知她如己的弟弟一语道破!
“好吧!说说看,也许我只能倾听,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不过,说出来或许能提供些看法。”
她就是喜欢弟弟的理性,亦弟亦友,生命中的难得!
可君帮可瀚点了份午餐才又道:“Alex要结婚了。”
“嗯……”可瀚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就这么简单了!”可君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