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以前从不认为会栽在女人手上,小寒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的规则。他不想让她和那家伙在一起,更不想让她离开。唯一能拥有、占有小寒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人。
凌青使劲地拍打着方向盘。
警车已经慢慢接近他的车尾,但他仍然无动于衷,外界的事对此刻的凌青来说,等于是另一个世界。
他的眼前不断晃过与姜逸寒在意映园的点点滴滴。
她的笑容、她的灵巧。
还有每一次的做爱,在车上、厨房、沙滩……
凌青整个人仿佛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怎么能就这样松开手,任凭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噢,不行,他做不到!他得回去阻止。
一闪过这样的念头,凌青松开踩油门的脚,想立刻掉头回去。他的脚才改踩煞车,原本尾随在他车后的警车一下子措手不及,直接朝他的车猛烈撞上。
凌青的车狠狠地旋转了好几圈,撞上安全岛才停了下来。然而对面来车闪躲不及又拦腰撞上,让他的车连退了好几十公尺。
车体变形,挡风玻璃瞬间破裂,在阳光下化成粒粒金黄色的珍珠洒向他的脸。
一阵刺痛让他昏厥了过去。
???
尽管到了急诊室,姜逸寒仍然逞强地说:“我……跟……你……说过……没事的!”
霍克不肯松开她的手。“那等得医生告诉我,我才肯相信。”
她很想骂他是唆鸡婆鬼,但是胃疼让她没了说话的力气。虽然她嘴硬说没事,其实心里头担心着,以前也常犯胃痛,但吃几片胃药就没事了,这一回好像不太一样,不光只是胃抽筋,里面一下子如惊涛骇浪般翻搅,一下子又像沸腾的油锅,可把她自己吓着了。
姜逸寒躺在急诊室的床上,等待医生的诊断。
刚做了一大堆检查,抽血、验尿、照X光还算小事,照胃镜可还真是要命。她就是怕这些恐怖的检查,才一直不敢上医院;然而更让人受不了的,就是等待报告。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像个白痴躺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逸寒不耐烦地又想挣扎坐起。“我不想等了……霍克,饶……了我吧!”
“不行!”
“别……这……样!”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回霍克可无法心软,“这次你得给我好好的面对,别又像看见Dick时那样,把我当成救生圈,牢牢地抓住不放,他又不是吃人鱼。”
“我只……是……不想……被他看扁。”
“看你们俩赌气的样子,真是好笑!”
“嘿,别说风凉话了,你以为……我很好过是吗?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出现,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咳咳……你说嘛,他这是什么意思?甩了人家……还故意出现,故意假装好心来问……为什么不收下他送的东西,难怪会被他……气得胃痛!”姜逸寒意说愈激动,原本已渐渐被安抚的胃痛又开始翻搅。“噢,天,又开始痛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你就是爱逞强,明明还爱着人家,嘴皮子却挺硬的。”霍克霸道地强制她躺下。
“乱讲……我才不像你说的——”
“快、点、躺、下!你应该看看自己的脸色有多差,看了真让人心疼。”
“喂,拜托一下……别对我那么好,可以吗?”她难为情地说,“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你,什么……也都不能给你,之前还大骂你……”
“我求的是以后,不是以前。”
姜逸寒很感动,但是也很难过,她没有办法给霍克什么。
要是凌青也能这样对她,那该有多好?!唉,爱情最麻烦的也不过如此,所爱的人不爱自己,不爱的人却又拼命地付出。
“这样对霍克很不公平的。
她想劝他别再把心放在她身上,那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但医生带来了等待已久的检查报告,姜逸寒只好把话打住。
“姜小姐——”
戴了副厚重眼镜、但年纪满轻的医生手中拿着她的病历,表情严肃得吓人。
她追不及待地追问:“医生,我胃痛是因为……”
医生不疾不徐地说明:“小姐,以后饮食要正常,不可以为了身材乱节食,搞坏了自己的胃。现在还好只是轻微的胃溃疡,定时吃药,应该可以把胃病控制住,但要是不好好保善,整个胃都会烂掉,说不定连十二指肠也会溃烂,还有大小肠……”
身旁的霍克松了口气,露出笑脸。
姜逸寒则是目瞪口呆,心里直发颤,“好、好、好,我会注意的,别再提什么烂不烂的。”
医生看了她一眼,“小姐,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然下一次我们就会是在开刀房见了。”说完又指指霍克,“喂,要小心照顾你的女朋友,监督她吃饭,知道吗?”
“喔,是,我会的。”
她马上抗议,“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医生,不要乱说话。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很碰巧……”
医生根本不理她,只顾着和霍克说话,“还有劝她性子不要太急,话少说一点。对了,跟我来一下,把手续办一办,可以回家去了。”
这个医生真是机车!
对她好像充满敌意,但对霍克却好得出奇。
不过医生刚打的针还满有效的,姜逸寒的胃已经不痛了,于是一个人偷偷溜下床,准备趁霍克回来前,先溜回家。
医院充满药水味道让她浑身不舒服,就像是全身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似的,就算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她掩着鼻,准备溜出急诊室时,却被迎面而来的护士撞了一下。
姜逸寒回头想指责,只见护士匆匆忙忙地对另一个护士喊道:“喂喂,是Dick?!在那边,听说出了车祸……已经……”
啊?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没法听护士把话说完。
眼睛往护士所指的方向望去,急诊室另一端的床位上躺着一个人,但是已经被白床单盖上。
姜逸寒心一惊。
不会吧?不可能的!她刚刚才和他见过面……
姜逸寒发了疯似的推开身旁的人,千辛万苦地在病患、医生、护士、家属间杀出一条路,冲到凌青的身旁。
“不!”她激动地大哭。
就算她再怎么恨他、生他的气,也不愿见到这种情况发生。
她趴在病床旁,死命扯着床单。“你怎么可以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呜呜……老天爷实在是太残忍了,虽然你是一个花花公子,对女人用情不专,以为金钱就可以打发所有的事,可是也不该让你这么早就死去啊!太过分了,让我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不要、不要、不要这样……”
姜逸寒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她和凌青竟因此天人永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令她难以接受了!
她知道人生变幻莫测,也知道生命无常,但当事情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心碎。毕竟凌青给了她一个很美的回忆,那是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体验过的。
“虽然我恨你,但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爱你,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也不曾如此深深地投入自己的感情,所以当我知道你欺骗我、利用我之后,我好恨,好恨自己的天真,也好恨自己为什么还爱着你……”
姜逸寒激动得几乎昏厥过去,凌青的死带给她太大的打击。
急诊室的护士小姐赶紧过来将她扶起。“小姐,振作一点,医生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仍然无法挽回吴先生的生命,我们真的很抱歉。”
“啊?吴先生?”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她吃惊地指着病床上的人,“你是说这个人……姓吴?可是刚刚有个护士说——”
姜逸寒不安地将病人的床单掀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
“怎么了?”护士小姐问,“你不是吴先生的家属?”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哭泣,姜逸寒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有人和护士小姐换了位置,伸出手臂搂上她的腰。
“没有想到急诊室的春天还来得真快!”
是凌青!
他的额头裹着纱布,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一只手臂还打上了石膏,他的双腿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破烂的长裤上有着斑斑血迹。
“你……”
“我是吴先生隔壁床的,刚刚暂时离开一下位置,回来之后就看见你——”
真是丢脸丢到了极点!
姜逸寒满脸涨红,就这样把自己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真该死,这下子可让凌青占了上风。
“那只是一时情急……就当我没说过。”她急着想推开凌青的手臂;没想到他却搂得更紧。“放开我!不然我可会让你这只手也打上石膏!”
凌青迅速地亲吻她的唇,“都随你处置了!就算你要在我的心上打上石膏,我也会想办法拿刀剖开。”
“噢,不,凌青,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过去的关系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我们要开始的是另一段新的关系。”
姜逸寒不敢相信,她尴尬地笑着,“是啊,对,没错,我们是存在一种关系,我忘了……我买下你的别墅……是吗?我应该这样告诉其他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房屋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