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默咬着凤梨,像是说给自己听:“不会挑人,更不会看人的男人,丢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既错愕又欣悦,霍希纭破涕为笑:“你们……”没料到,大家这么支持她。
石婉儿紧紧牵住她的手:
“我们都是站你这边,爱护你的,别再去想那些令人难过的感情了。男人嘛!到处都是,前面那十个就当成实验的白老鼠喽!”
“十只白老鼠?”楚天汉机灵地瞪着霍希纭。“你……该不会失恋十次了吧?谈感情干嘛学国父啊!十次革命不够,非要搞到第十一次才功成名就?”
这个死猪头,刚刚没教训他惹祸,现在又开始卖乖起来,石婉儿凶巴巴说:
“不是失恋十次,是甩了十个男人!”
楚天汉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厉害!那是我把她看扁喽!”
“废话,以希纭的条件,还怕没有男人吗?”石婉儿使劲地、用力地戳他额头,最好戳出大瘀青。
“是!您说的是!”大男人碰上凶女人也只有附和的份,哪敢有半句仵逆言。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看得旁人笑到不行。
霍希纭吸吸鼻子,灿开笑意,感伤的心情好了大半。
其实有这群朋友真的不赖!虽然平常损她不落人后,但她伤心时,倒也个个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大夥儿打打闹闹,为平淡生活添色不少。
第五章
尽管楚将钧一直嚷嚷楚湛默多受欢迎、多得女人喜爱,霍希纭也只是听听,没多想实际状况如何。
直到八月八号父亲节,她终于目睹空前盛况!
一箱箱水果好礼送上门,一个个艳丽佳人亲自登门恭贺。
“祝楚爸爸父亲节快乐!事事顺利,老当益壮!小小礼盒,不成敬意。”
“祝楚爸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条小玉佩,替楚爸爸驱灾避邪,”
“祝楚爸爸万事如意、财运亨通。一个玉菜头,希望带来好彩头!”
“祝楚爸爸日日积小钱、年年赚大钱。送上一座纯金招财猫!”
一句比一句谄媚阿谀、一个礼比一个礼贵重值钱,楚将钧笑得合不拢嘴,最后那句听起来好顺耳,礼物也有价值多了。
“来、来,大家坐。”楚将钧招呼。
霍希纭看得呆若木鸡,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多年轻美眉!
“希纭,不要傻站着,倒茶水给客人哪!”楚将钧叱喝着。
“她是谁?”
“该不会也对湛默意图不轨吧?”
“楚爸爸,该不会是你的儿媳妇吧?”
楚将钧急急澄清:
“哪的事,乱说!她只是我们家的房客兼管家,没那个份量同你们争湛默,安心哪!”
绝对要看好霍希纭这丫头,让她破坏了湛默的行情,每年的大礼可就统统泡汤啦!
一整个早上,楚将钧和女金主们开心地聊着,这可是每年父亲节的必行公事,怎样都要挪出时间来。
霍希纭就惨了,又切水果、又弄点心、又泡茶的,好康的事她都分不到,干粗活的事她躲都没得躲。
“湛默!”客厅的女人们突然传出惊呼声。“坐下来,一块儿聊吧!”
“叽叽喳喳,胜比麻雀!要不要开个菜市场啊!”
不像湛默的淡漠风格,倒像天汉调侃女人的口吻。
“原来是天汉!”美女们了然地说。“去!装酷!”
他走进厨房,一脸冷漠说:“老爹图那份礼,才卖命伺候她们,你跟去蹚什么浑水?分不到一杯羹的!”
霍希纭拿出医药箱:“他老人家高兴就好,我没关系。”
又是这样不在乎的语气,他看着她出血的手指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
“切太快了。”霍希纭东翻西找。
他不耐,抢过药箱来,拿出OK绷,小心贴住划伤的手指。“热心过头!别人的事,你这么卖命有什么好处?”
霍希纭望着他森冷的神色,“没想过。”怎么这表情挺像楚湛默?
非得改变这女人不愠不火的性子,不然他看得心里老不舒服,好似那些欺侮之痛加倍奉送在他身上。
拿出咖啡罐和奶球,他冷冷问道:“那本书,翻得如何?”
“什么书?”她不记得有跟楚天汉借过书啊。
“《驯悍记》!”他泡了一杯咖啡,小口品尝。
“你……”霍希纭不解。“湛默和你说的?”
他冷峭的眸子湛出寒光:“别顾左右而言它,看得如何?”
这神气,根本不是楚天汉吊儿郎当的沙猪样,奉希纭眼中闪过─抹讶异:
“你……你是……楚……”
楚湛默掩住她开成O字型的嘴:“小声点!你要昭告外面那群女人吗?”
真是他!霍希纭忍不住脱口说:
“学得真像,百分百像!”
“那你学得如何啊?”楚湛默寒飕飕地睥睨她。
霍希纭心虚地打发说:“我刀子磨得很亮!”
“磨这么亮,杀鸡用吗?年关还没到!讲点实际的收获。”楚湛默没轻易放过她。
霍希纭搪塞地说:“我……急着上厕所!”
藉尿遁之名她火速奔向客厅,最危险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厨房可不能再待了!
“希纭,别碍在这里,跟天汉聊天去!”楚将钧不客气地赶人。
美女们看着她秀气讨喜的长相,心理越发不放心。“湛默那种不容易讨好的男人,会不会最后看上她的小媳妇脸啊?”
“不可能!”楚将钧一竿子打断美女们的假设。
“怎么不可能?”楚湛默伪装成楚天汉走出来,轻嘲带笑说:“希纭一脸福相,穿针刺绣样样精通,你们在座的……比得上吗?”
霍希纭侦侧他冷嘲热讽的话语,心想:湛默冒险来客厅……所为何事?
“楚天汉!”女人们群起伐之,声音尖锐地反驳:“该不会是你自己心有所属,才说得酸溜溜的吧!”
“是吗?”他转眼间晃到霍希纭身旁,高深莫测地挑视她。
是非真假,往往需要时间来验证!
“可不是,别这么不好意思,大方说出来,我们这些未来的大嫂,会助你一臂之力!”女人们嘻闹道。
“呵,多谢了!”楚湛默居高临下地邪睨霍希纭:“我可以自己来!”
话说完,他猛地低头吮舔霍希纭柔软的红唇。
楚将钧手中的茶冷不防洒了出来,美女们笑意顿失,娇脸上只剩错愕。
“说了,我可以自己来!”嘲讽的线条写满楚湛默的俊颜。
霍希纭傻楞楞地恍神,这真的是吻吗?楚湛默的吻?
等着看好戏吧!不下猛药,这丫头可能永远不会开窍!
“我去公园走走。”丢下烂摊子,楚湛默散步去也。
楚将钧没了分寸,他知道开玩笑的不是天汉,是湛默。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搞混呢?
事情大条了!
楚将钧赶忙送客:“时候不早了,我赶着赴约!”
“可是……我们还没见到湛默啊!”众家美女不依地喊。
“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楚将钧一一挖起美女们紧贴沙发的俏臀。“走啦!走啦!我来不及了。”
咚!咚!有人匆忙上楼。
“湛默回来了?”美女们满怀希望说。
楚将钧心里则哀号声遍遍,穿帮了!惨了!
楚天汉进门,一身衣服沾满水彩颜料。“耶!这么热闹!又是想拢络老爸,以换取湛默的青睐?”
“你是天汉?”不对劲的感觉。
“哼!我这么有品味的打扮,不要把我想成俗气的湛默。”楚天汉挑高讥笑的唇。“看清楚点,艺术家的气质呢!”
“可是……你不是去公园散步?怎么突然就换上别的衣服?”又不是超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变装。
“鬼才去公园,我还要赶着回办公室处理画展的事呢!哪来的闲情逸致逛公园。”楚天汉拎着画具进房间去。
“那就是说……”漂亮美眉们的眼睛先是狐疑,再来是惊愕,最后变成恼怒!“刚刚那个人是──楚、湛、默!”
被耍了!
“楚爸爸──”
四个人八只眼睛瞪住楚将钧,像要猎杀动物般的凶狠残暴。
“我也不知道啊!”楚将钧努力撇清关系,推卸责任说:“不然……你们问她好了!”
霎时间,八只眼睛一致转向神态恍惚的霍希纭,强势凶悍地问:
“说!你是不是窃取了湛默的人?”
霍希纭可冤了,“我……他……”有理说不清哪!
“快说!”炽热火焰几乎烧盲这些美女的眼睛。“不要言词闪烁!”
救命哪!谁来救救她!
“你!有没有偷了他的心?”否则他岂会对她们的美色视若无睹?
“没有啊!”什么甜头都没吃到,还要被盘问,这些女人该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
“那他为什么吻你?!”一群妒忌的虎头蜂勇猛发威。
霍希纭被螫得满头包,语调颇无奈:“教导我……如何阅读《驯悍记》。”
都是《驯悍记》惹得祸!害她着了奸诈狡猾家伙的道!
她是彻底领悟楚湛默方才邪笑的意味了!
不尝尝凶悍为何物,一时间很难学的起来!有过切身之痛后,包稳她没有五分像,也有三分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