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笑法?”
石婉儿有模有样地学,一张脸跩得二五八万。
“自己低能,别跟我说看不懂;自己没有艺术修养,别问我没营养的问题。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果然是搞艺术的人,连脾气都很艺术。”霍希纭乾笑着。
把钥匙交给霍希纭,石婉儿柔声说:
“台北对你来说是新环境,可能要花点时间适应,有什么问题尽量call我,半夜三点把我挖起来也没问题,随传随到!”
两人深厚的情谊,尽在不言中。
霍希纭感动地笑笑,石婉儿虽然牙尖嘴利、说话得理不饶人,但也因为这样火辣辣的性子,她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受半点委屈。
“谢谢你!”霍希纭看着石婉儿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了!念书考试时,你冒着被牵连的危险罩我那么多次,也不见你皱一次眉头、说一次不。我这又算什么?”回忆起求学生涯的事迹,一切似乎历历在目。
二十十岁想来已太遥远了,所有美好的日子,终究有过去的一天。
而生命里,再怎么惊天动地的恋情,也有褪色平淡的一天。
对霍希纭来说,她开始悟透平凡人生的意义,不想强求感情了。
目前她最大的挑战,就是挥别过去的感情创伤,从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把自己的房间打点好,霍希纭不断深思DIY个人工作室未来的规画目标。
窗外,天色已从白天的明朗转成夜间的昏黄黯淡。
晚上六点半钟,终于有人进门。
霍希纭忖思,不管谁回来,站在礼貌的角度,都应该过去和他打招呼。
俗语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寄人篱下就要认份点!
轻声走出房门,她在黑暗中摸索半天,就是找不到电源开关在哪。
“奇怪……”一只手在墙上东摸西摸的没摸着东西,却感觉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磨蹭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扩延到头部,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霍希纭发出:“啊──”一声好长的尖叫,踮着脚尖往左边角落跳去。
岂知,左边角落藏匿着一只毛更长的生物,霍希纭脚趾头才触碰到,又发出更大一声尖喊:
“妈呀!救命啊!”心脏简直不胜负荷,过量演出。
跳!跳!跳!
霍希纭跳得比袋鼠还高、还远,就算是马戏团跳火圈的神气老虎也没她强,可能还要麻烦她示范个两遍跳跳神功。
好不容易跳上沙发,找到安全藏身地,她吐出好长一口气,惊魂未定。
“耶?”霍希纭突然定住不动。
说不出的怪感!
她眼珠子转呀转,眉毛吊得半天高,怎么觉得右手痒痒的?
往上一摸,嗯?好长一条鸡毛毯子,奇怪,怎么摸不到握柄?
再继续往上摸,哇!毛超长、身体超巨大的一球生物!
霍希纭当场从沙发上翻滚两圈而下,再跌到遥远的那一头去。
她眼冒金星,手脚发软地想: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啪!有人把电源打开。
“你在搞什么鬼呀!”微亮中传来一个冷漠无情的男性声音。
霍希纭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变亮的环境,眯着眼睛环望四周,怎么……好像……好像不小心跌进木栅动物园里?她纳闷地想。
正前方一只小黄金鼠,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好奇地张望着她。
左边一只灰色兔宝宝,顶着长长的耳朵猛盯着她瞧。
右上方一只白色波斯猫优雅地躺在沙发上,一双棕黑色猫眼直露露地审视她──不知打哪蹦出来的外来者!
毛!毛!全──部──都──是──毛!
霍希纭咚一声从地板上窜起,什么也不看地往前扑!
“哈啾!哈啾!哈啾!”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她才惊觉,自己紧抱的,怎么好像是一个男性胴体?!
眼神往上飘,再往上飘,努力往上飘──
“赫!好高的男人!”
霍希纭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走在人群中,已常成为鹤立鸡群的目标,没想到眼前的男子……顶天立地的高,看来,快要一百九了!
又高又稳,有泰山压顶的傲人气势!
“小姐,你是想抱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借个码表给你计时?”男子老大不高兴,低沉的嗓音除了不悦,还是不悦。
“不好意……哈啾!”霍希纭捂住嘴巴,口水差点喷在他胸口上。
男子额头上两道浓眉几乎因此动作纠结成一眉道人!
赶紧拿出面纸盖住嘴巴,霍希纭小头猛点:“不好意思喔!”
男子一张脸刚毅、性格得不得了,满是酷样,他半句话也不吭,调头就要进自己的房间。
霍希纭小跑步到他面前,微笑地自我介绍:“我是霍希纭,要在府上打扰一些日子,请问你是楚……楚……”
不可能是楚将钧,那是楚湛默?还是楚天汉呢?
“楚湛默。”
言简意赅!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霍希纭搬出最老套的说词。
楚湛默坚挺的鼻梁化石般冷漠,一张帅脸无动于衷,瞧都不瞧她一眼。
“小姐,你挡到我了!”
仍是一滴口水都不浪费!
霍希纭尴尬地笑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楚湛默进门,砰一声关上门,动作迅速确实,三秒钟内统统结束。
果然是人如其名,湛默……改叫沉默,会更贴切吧!
霍希纭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向来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计较一些五四三的事情。
她转身,才想要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怎么……又……又一座大山挡在眼前?
她抬高、再抬高颈子,“你……你……不是……”霍希纭狐疑地用食指比比楚湛默房间,又指着眼前的男子。
楚湛默明明就进房间去了,怎会又从楼梯口出现?
难不成见……见鬼了?这是鬼屋?
霍希纭僵着失温的脸蛋,不知要拔腿就跑?还是跪地求饶?
她一来不作奸把科,二来常烧香拜佛,神明不会开她这种玩笑吧!来台北第一天就侵犯到好兄弟的地盘!
“你是婉儿的朋友?”另一个楚湛默翻版淡问。
“对呀!我叫霍希纭。”她又重新再介绍一次。
“我是楚天汉。”他拎着很大一个黑包包。
“可是……长得……一模一样!”霍希纭口齿不清说。
楚天汉不耐地睨了她一眼:“小姐,你不知道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双胞胎吗?”
“对喔!”霍希纭恍然大悟,怎么没想到呢!
楚天汉不屑地哼出两口气,心想:哪来的迟钝家伙啊!
“我……”霍希纭看着他凶恶的脸孔,话硬是梗在喉头里出不来,还是别问好了。
“你……你是怎样?”楚天汉狠狠瞪着她。“我最讨厌别人把话说一半,特──别──是──女──人!”
这样骂还不够,他大说特说:
“说话不用大脑、做事抓不到重点、办公缺乏效率,真是进化史上发展最迟缓的动物!”
霍希纭听得一愣一愣,关她鸟事啊!她也不过说了一个“我”字,就被骂得满头包、骂到臭头,好像她就是最迟缓动物国的发言代表。
“女人,喏!”楚天汉指着霍希纭鼻子说。“就是麻烦!”
说完,他拎着包包昂首大步离去,又砰一声关上斜对面的房门。
霍希纭哭笑不得呆站原地,心里忖思:这两兄弟果然跟婉儿形容的一样,酷到没话说!婉儿唯一漏说的,就是大队长惜字如金,不喜欢拉一些有的没的;艺术家待女人如女佣,骂的比说的多。
眼看大家各自把门关上,霍希纭只好摸摸鼻子回房间看书。
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七点、八点、九点、十点,眼睛累到都要合上了。
“怪了,怎么楚叔叔还没回来?”
走出门,霍希纭想着要不要敲那两兄弟的门?
唉!算了!她打消念头。
楚湛默,信守沉默是金的格言,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楚天漠,凶得没话说,且分明是冲着女性同胞而来。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是属猪的吧!超级沙猪男!
“没事别自找麻烦了。”她乖乖自己下楼去看情况吧。
又是瞎子摸象的东碰碰、西拍拍,霍希纭喃喃说:
“为什么电源总是这么难找?”
“臭小偷!”
乌漆抹黑中,一道银色光芒匆地闪起,接着一把雪亮的菜刀就冰冷冷架在霍希纭白皙的脖子上。
霍希纭紧张到呼吸要停止,整个身体不停发颤。
“什么人不好偷,偷到我家来,算你倒楣!”楚将钧气呼呼地敲了她一记响头。
叩!好大的一声,霍希纭立即天旋地转,双脚都站不稳了!
呜!进门前明明没有踩到狗屎啊!
霍希纭揉着发疼的脑袋瓜子想:为什么今晚霉运不断、衰气缠身呢?先是被三只带毛动物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又被恐吓威胁……呜……
“年纪轻轻的女生,干什么不学好!”
楚将钧简直教训上瘾,啪一声又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