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醉心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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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笑欢贼魅一笑,走到一直没吭声的玉初生身旁。

  “我没有,她有。”

  方才陷人沉思的玉初生莫名的抬眼,纳闷众人热切的目光为何朝她直射而来。

  “发生什么事?”她头上长角了吗?做啥全望着她?

  闻人醉咬牙道:“你有再生草?”

  “再生草?我没有。”

  在众人的抽气声此起彼落后,玉初生才慢吞吞的道:“不过我有再生草制成的生肤膏。”

  她话一说完,立即响起一片轻吁。

  闻人醉快被这一对师兄妹给气疯了。眼角瞥见一抹往外缓移的身影,他立刻移形换位拦人。

  “阁下上哪?”钳握住他的臂膀,闻人醉的话全从鼻中哼出。

  常笑欢实在不怎么欣赏眼前他这面目严重扭曲变形的丑样。

  “解手,你要一块去吗?”

  一块去?闻人醉松开手。他若一块去,难保自己不会一时冲动,将他埋人粪坑中。

  常笑欢暗暗偷笑,吐了吐舌,跑到房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放声大笑。

  有了捉弄的对象,也不枉他跑这一趟了。

  第四章

  莫愁湖,湖水澄澈碧绿,宛如一面明镜。

  湖畔柳丝随风飘舞,恰似佳人扬袖起舞。

  如此美景令观望者神醉不已。

  一声杀风景的叹息声幽幽响起。

  “唉!怎么会这样呢?”娇柔的清脆嗓音在晨风中听来格外惹人怜。

  玉初生小脸皱得像苦瓜,几乎可以滴出汁来。

  “娃儿,别再折磨你的脸,当心成了小老太婆。”常笑欢受不了的揉着她的脸。

  看了一早的苦瓜脸,他受得了才怪。

  玉初生捉下他的手,恼道;“笑欢哥哥,难道你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闻人醇还是净丫头?”

  “当然是净师姐,”闻人醇的伤有他们在,有啥可担心的。

  常笑欢没好气的说:“担心有用吗?那惹祸精,专生来找麻烦的。”他前后不知替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他瘫进躺椅闭眼假寐。

  玉初生知道他生气不是没理由的。

  每次只要倪净一离开紫金山,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收到她的求救讯号。

  接着,常笑欢就得披星戴月的赶去救人,足迹遍及大江南北。

  而倪净怎么也学不乖,让人救回山,过不了多久又溜下山,然后又要人救。周而复始,是圣人也会发.脾气,甭说脾气极怪的常笑欢,要是她,早任倪净自生自灭了。

  “笑欢哥哥,”玉初生窝坐在躺椅旁,轻摇着椅上像睡着的人。

  常笑欢微睁一眼,“别摇了,咱们下山前我不是告诉鸳师父了吗?想必他们正在前往济南的途中,要消息,你也得先有耐性。”

  “你说的我都知道。”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玉初生难过的道。“可我就是会想,想净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净丫头惹祸的本事连阎王都不敢收。”他以手当枕,嘴里说得轻松,心里却满是担心。

  他了解净丫头,明白她脾性虽烈,却从不胡闹,更不会随性的使毒伤人。

  想到毒,又让他想起十八相送。

  十八相送,闻其名会让人以为内含十八种剧毒。

  其实也对,但只对了一半。

  十八相送真正的意恩是,倪净在十八岁生辰时做来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是她的习惯,自她十二岁以后养成的习惯。

  他还记得自己曾问过倪净,为何要那么费事的做礼物送给自己。

  她的回答令他深刻记忆至今。

  “别人都有爹娘疼,净丫头没有,鸳师父疼笑欢哥哥,鸯师父疼玉娃儿,净丫头......自己疼自己。”

  她最末微哽的话是最叫他心疼的,所以他回了她一句,“净丫头有笑欢哥哥疼。”

  就为了这句话,不管她身处何处,只要她需要,他一定去。

  可这回......常笑欢在心里沉重地一叹。

  为了解开倪净自认不受人重视,没人在乎的心结,他使计让两位师父前往济南,就看他两人怎么做了。

  唉,但愿那两个天才师父别白费了他一番苦心才好。

  想也没用,还是来去做点实际的事吧。

  常笑欢想起身,却发现玉初生枕在他手臂上,睡着了。

  本想摇醒她,转念又想,现下也还早,等睡饱了再去做那实际的事也不迟。

  他又重新躺下,一闭上眼,倪净便浮上眼,脑中也净是想着她究竟遇上了什么样的危险;而闻人醇又是在怎样的阴错阳差下中了十八相送。

  随着思绪飘飞,他的睡意渐浓,在将睡未睡间,忽闻足音,仔细聆听,那几不可闻的足音有点熟。

  分辨出来人身份后,常笑欢放心的沉入梦中。

  ● ● ●

  闻人醉一向早起,今天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他没一头钻进书房处理那堆永远处理不完的公事,反朝常笑欢两人暂居的荷香水榭走去。

  两间客房皆扑了空,连花园也不见两人踪影。直觉的,他朝筑于莫愁湖上,名唤观月的四角亭行去。

  步上阶,他看到他要找的人,只是没想到会看到两个睡着的人。

  他绕着一躺一坐的两人走了一圈,心中不禁浮现问号。

  问客庄客房的床有比观月亭的躺椅和地板硬吗?

  怎么他两人放着舒服的床不睡,窝在这儿。

  坐在另一把躺椅上,闻人醉想叫醒他们又不忍。

  见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玉初生是纯稚而甜美,常笑欢则是宁静而安心,和他醒着时完全判若两人。

  细看他的睡颜,发现他的五官阴柔得不似男子。

  嗯?他在想什么,常笑欢怎可能不是男子。

  对自己突生的想法感到好笑,闻人醉索性也躺了下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静待这对睁开眼就会让人气到跳脚的师兄妹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自恍惚中睁开眼,看见两张放大到几乎贴在他鼻前,且笑得不怀好意的面庞时,心跳受惊的险些停止跃动。

  闻人醉惊愕的圆睁眼瞳,来回梭巡上方那两张仍不肯拉开距离的笑颜。

  察觉他的神色由惊吓、怔愕到现在的明显不悦,玉初生没兴趣捋虎须的起身退到一旁。

  而常笑欢根本就不在乎闻人醉的脸色多黑、多难看,反而更加贴近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闻人醉实在想骂人,又怕开口动唇时会不小心触碰到上方那张粘在他鼻端,扬着使坏笑容的唇。

  男人吻男人,那多恶心,他才不要。

  既然不能动口,就动手吧。

  闻人醉举起双手朝常笑欢的胸口靠近想推开他时,他自己便惊慌的连忙退开。

  看着落空的双掌,闻人醉感到莫名不已。

  也不过想推开他而已,他见鬼的需要做出那么大的反应?

  该惊慌的人是他才对吧;刚才那一幕若传了出去,叫他如何在金陵立足。

  没好气的起身,闻人醉抬首,这才发现,日正当中,他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整个上午。

  他错愕回头望向两人,见他们无辜的回望,表示错不在他们,是他自己要等,也是他自己要睡着的。

  白白浪费了一个早上,闻人醉想来就一肚子火,想发作,又深觉自己理亏。只能任那团怒火在胸腹间闷烧。

  “两位用膳了吗?”他想起自己一大早要找他们的原因,口气不怎么和善的问。

  常笑欢和玉初生早饿得肚子直打鼓,两人有默契的同时摇头。

  “走吧。”闻人醉冷声说完,僵着脸步下观月亭,也不管两人跟上没,步伐疾快的朝膳堂走去。

  由于已过了午膳时刻,闻人醉又不想浪费时间的等仆佣起灶升火,三人将就的吃着冷掉的剩菜剩饭后,移师闻人醇的寝房。

  一进房,常笑欢便走到床旁把了把闻人醇的脉,再自怀中拿出一小青瓷瓶,倒出一粒如血般艳红的丹丸塞人闻人醇嘴里后扶起他,坐到他身后运气助他将丹丸的药性行遍周身。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直待常笑欢离开床榻,坐到他对面后,闻人醉才语带好奇的问。

  “凝香丸。暂时能抑制他体内的毒性使其不扩散、发作。”常笑欢提壶替自己倒了杯茶。

  “这凝香丸既然有如此作用,昨日怎不见你用?”

  常笑欢懒懒抬眼瞥了下疑惑满脸的闻人醉,又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肩头一耸。“我忘了。”

  “啊?”忘了,这种事也能忘。

  闻人醉气煞的瞪着一副事不关己的他,那股想掐死他的冲动又蓬勃萌生。

  咬牙咽下杀人的欲望,他硬冷着声说:“天山雪水我已派人快马去取,这几日内便会送到,在这之前,能否劳烦你那尊贵的手先处理醇弟脸上的伤?”

  常笑欢听得猛眨眼,搞不懂他干么说得咬牙切齿,一副要执他皮的样子。

  他有说不医?还是他做了什么令人误解他不肯动手医治的动作?

  没有吧,最多就睡迟了些而已,再说,生肤膏也不在他身上。

  “闻人老兄,别一副要咬人的模样,药膏又不在我这儿,要咬,咬娃儿去吧,药膏在她那儿呢。”

  半揶揄半嘲讽的话说得闻人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偏偏他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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