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剑轻啐,怎么,老林以为他在馆子里点菜啊。
叨念了一堆的菜谱,看来是菊香楼的老主顾了。
“班头,你说漏了。蓝大娘的包子、泡菜,还有面点、饺子也都好吃啊。”吃掉最后一块鸡肉的小陈也插进来。“不过说也奇怪,她每季都换新的菜谱,也不知她一个女人家打哪学来这么多食谱,怎么吃都不吃不完。从她开张做生意开始,我就常常报到,还是有些料理没吃过……”
“你们的薪俸供得起这样的花费吗?”
韩千剑存心浇他们冷水,他今天不过点了三菜一场,再一壶茶,蓝菊悠居然狮子大开口敲了他五两银子。
“不会啊,菊香楼价格真是便宜到家了,常常都让我们想这蓝掌柜到底有没有亏本。”老林摇摇头。“有时我们大伙去聚餐,点了七八道菜,再一坛酒,蓝老板才算我们八两银子罢了。怎么贵呢?”
突然间,韩千剑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他又教蓝菊悠给唬了。他们点了一桌子菜,又喝酒又吃肉,好不尽兴,才不过八两银子,他才点三菜一汤,蓝菊悠就要了他五两银子。天地良心,他是否前辈子欠她的,不然为什么他老是吃她的亏?
“罢了罢了,我要回去睡了。”韩千剑摆摆手,便要走出门去。
“捕头啊,听说您对菊香楼蓝掌柜有意思。啊,不是……”老林接到韩干剑杀人似的目光后连忙改口。
“是有意见,常常到菊香楼和蓝大娘抬杠。”
韩千剑瞟了他们一眼,从他们眼里很明显地便看出他们非常感兴趣,如果事情的真相又如他们所想的那般,那又更有趣了。瞧他们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而且脸颊因兴奋而略显微红。
“我只是好心想告诫她,别老是在那儿招蜂引蝶而已,没别的意思。”韩千剑好言解释。
那些人发出叹息声,真可惜哪!男的俊、女的媚,原本还以为捕头大人也许和那蓝大娘八成有那么一撇。
“捕头,你真的没有……”小吕不死心地追问,结果只换得韩千剑的白眼,只好无奈地扁扁嘴巴,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溜溜地直向着韩千剑瞧。
不过韩千剑一点都不理会他,径自走向自己的宿舍里。
午后的日头不再张牙舞爪,变得有些昏黄。外头的虫鸣声不绝于耳,飒飒的秋风也点出时序已向寒凉的时节迈进。初升的月娘斜斜地挂在远方地平线上一些儿,而橘红色的残阳还不死心地在西边冒出半个头。
韩千剑伸伸懒腰,睡了好长的一个午觉,也是该醒了。稍事梳洗,他取下挂于墙面上的佩剑,戴上官帽便走出衙役休息的小厅,还没走去便听见那些人的聊天声。
于是他立在门边,以手指敲敲门,那些衙役们便回首望着他。
“捕头。”他们这声问好。
“不早了,咱们去吃东西吧。”韩千剑邀约。“我请客。”
那些捕快们大声叫好:“菊香楼!”
韩千剑挑了挑眉,随便你们了。
一群近十个人浩浩荡荡走出衙门,直往菊香楼行进。路上所见的人纷纷向他们问候,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客气地回礼,偶有一位年轻姑娘路过时,未婚的小捕快不时向姑娘抛媚眼,结果得到的不是姑娘的微笑而是韩千剑的拳头。
走近菊香楼才发觉,应该高朋满座,人声喧哗的地方却是静悄悄地没半点声响。菊香楼门扉紧掩,连二楼雅座临街的窗子也合上。整座菊香楼没透出半盏灯火,和隔邻的商家楼房的灯火通明形成明显的对比。
一群等着吃饭的捕快们大眼瞪小眼,这是怎么回事?大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咧,才不过几个时辰怎么不见人影。
韩千剑不信,还走上前敲了敲门。好半晌,还是没人应门。
“哎呀!我想起来了。”班头老林一拍掌。“蓝掌柜的约是在年节前一个月会回乡省亲,提早吃完团圆饭后会再回城里做生意。”
其他人恍然大悟地附和。
“是啊是啊,又到了那个时候了。这大约有一整个月的期间吃不到蓝大娘的拿手好菜了,这段时日可真难捱啊!”
“省亲?”韩千剑讶异地问道。
“是啊,蓝大娘当然有娘家喽。”小吕理所当然地瞅着韩千剑。“难不成捕头以为蓝大娘是从石子里蹦出来的嘛,捕头你脑袋瓜有问题啦。”
“我……”韩千剑尴尬地扯动嘴角,其实有那么一刻他不敢相信蓝菊悠居然还有亲人。“我只是好奇她是哪里人,这问题不奇怪吧。”
小陈倒是挺认真地想了想:“记得蓝大娘刚来时曾介绍过,她打从南边很远的一个小岛来的,后来才跟着她早夭的丈夫一路旅行到这儿来。丈夫死了后,她一人独自在城里头落脚,用剩下来的银两开了这家店,后来捡了两个流浪到这里的孤儿,三个人以这菊香楼维生,其它的事就如同你知道的。”他故作可爱地耸耸肩。
韩千剑站在菊香楼门口看了看,心里却有些怅然若失。
“捕头,既然菊香楼没开,咱们就到我家吃吧,虽然我老婆手艺没蓝大娘好,不过倒也是能人口的啦。”
老林拍拍他的肩头。
韩千剑不置可否,有得吃就好,他可比衙门马房里的那匹老马好养多了,不挑食,好的坏的他全都能吃。
三十世纪人类早已进入太空及平行空间的世界,时间空间跳跃飞行早便形成商业化的行为,而时间回溯技术的成熟,使得昔日只能单线进行的历史有了多重点局似的转接点。每一次的历史事件都可能因为其中一个因素的改变而使整个历史产生无法逆转的变化,然而因为节点是无时无刻产生,因此每个事件拥有无限多的可能性,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每一条丝线牵动的是一个单独的未来……
为了维护历史本身的面貌,便成立了一个独立于政府组织外的中立单位,肩负起维持历史秩序及时间管理的工作。总局设于三十世纪的联合政府所在地,而每个世纪皆有分支机构,旗下的时间监测员是派驻于每时间区段做监测的工作,同时定期回本部报告。
这种回报工作属于机密性极高的任务,因此外人无从得知。
光束一闪,蓝菊悠和小豆子、小春子站在一个银灰色的大厅中。他们正身处于一根圆柱形的物体下方,一些穿着银色紧身制服的男女纷纷含笑和他们打招呼,那些人的面前皆飘浮着一些蓝色光屏。四周还有阵阵的光影闪动,每一次闪耀,便又多出一个穿着类似的人笑盈盈地望着他们三人。
“欢迎回来,菊悠。”一名天蓝色眼瞳男子交给蓝菊悠一个银蓝色的识别卡。“老板等了很久,有点冒火了。”
“你们两个,跟着这位大哥走,他会带你们到该去的地方,别乱碰东西,不然说不定就被送到很远的时间去了,到时我可救不了你们。”蓝菊悠恐吓他们,惹来那蓝瞳男子的笑意。
通过一条长长的甫道,尽头是一堵白色的墙。蓝菊悠伸出手按在墙面上,隐隐有一道微弱的光流扫过,哗一声后,一条红色雷射光射向她胸上的那识别卡。
随后蓝菊悠便直向墙面走去,身形没入其中。
进入后,展现其中的一个宽敞的议事厅,马蹄形的桌形坐满了人,这此皆是总局的大老,面对着他们的则是一排排普通的长形桌。
蓝菊悠看了看席次,三百名的时空监测员大概都到齐了,蓝菊悠找着了自己的座次便坐下。
一坐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本装订成册的资料,想是这半年来的资料。蓝菊悠随意翻着。
“奇了。”她低呼。这里头的是一个光头仔的资料,瞧他长得一双下三白的三角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总局为何发下这份资料?
正中央一名白发白眉白胡的老人清清嗓子,浑厚有力的嗓音贯穿全场:“前天时空监测总局的监牢中有个家伙逃狱,抢了一架时光飞艇就溜,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时空区段里,希望每个监测同仁能严加提防,小心戒备才是。”他举起手中的资料册,又说:“里面是那家伙的档案资料。他是个极度危险的疯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当皇帝。”
三百名监测员不约而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人的愿望真奇怪。”
“别笑。”大老板起脸训斥。“他熟悉中国历史,而且在科学技术方面造诣也高,事实上他是出身高等科技大学的三科博士,用起他的发明,你们是招架不住的。”
“大老板,那总局给不给防身的家伙啊?总不能教我们白白挨打。”有人发言,其余的人纷纷点头赞同。
是啊,难不成就站在那里让那个意图窜改历史的人打吗?
蓝光一闪,每人面前多了一个微型机器,外型如同银戒指一般。蓝菊悠将它戴在手指上,它便自动贴上指头,合合适适地圈在指头上,银光闪闪的极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