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谁?是谁在说话?
好黑,头好痛,谁?谁来拉我一把?病床上的人儿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
“医生!有反应了,病人的眼皮动了!”护士兴奋的道。
谁在说话?是谁?好痛,救我……救救我……
“宁儿,是妈呀,妈在喊你.你听到没有?”
慈爱又熟悉的声音安抚了病人的不安与惶恐.使她紧拧的眉毛逐渐舒缓开来。
“医生.我女儿……”
“安先生您放心,令媛已经度过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因心照顾,很快就会痊愈。”医生回复。
安父一听女儿终于脱离险境,立即高兴的红了眼眶,激动地拉住医生的手,
“谢谢医生,谢谢你,谢谢你!”连日来的重担总算放下。
“快别这么说,救人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所在。”
恍恍惚惚之间,病床上的人儿依稀看到父母紧紧相拥的身影。
再次睁开眼睛,安宁儿简直无法接受自己刚才听到的事实,晴天霹雳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呆掉了。
死了…他死了……当场死亡……
虽然不明白那名和女儿同车发生车祸的男子是什么身份,将女儿呆若木鸡的反应看在眼里,安氏夫妇是既焦虑又忧心。
“宁儿,你说话呀,别吓妈呀!”安母催促。
此时的安宁儿压根听不进外界的声音,脑袋瓜子里一片空白,嘴边不时重复,“骗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宁儿,你醒醒呀,是妈呀,妈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安母急得眼泪直流。
“不会的……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他答应过我的……”安宁儿仍是无意识的呢喃。
“宁儿,告诉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父试着让女儿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死了……,他死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她苍白的脸庞清清楚楚的写着哀莫大于心死的茫然。
“你还有爸跟妈呀,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安心养伤,早点好起来,别让我跟你妈为你担心。”安父隐隐约约猜出女儿和那名车祸丧生的男人的关系。
“爸跟妈……”安宁儿眼神涣散。
“是啊,爸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康复为止。”安氏夫妇紧紧握住女儿纤细的手,像是无声的为她打气加油。
突然,安宁儿像发了狂似的放声尖叫,“不——”两条手臂奋力的甩开父母的掌握,激动的在半空中挥舞,“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吊着点滴的右手随即渗出血来。
安氏夫妇和一旁的医生、护士见状,急忙联手压制住安宁儿的四肢,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安小姐,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安宁儿仍不住地挣扎。
见安宁儿的情绪仍十分激动,医生边试着安抚她,边对旁边的护士交代,“准备镇定剂。”
“宁儿,你不要这样,知不知道妈看你这样心里有多难过啊!”伤心过度的安母几乎要哭倒在丈夫怀中。
“医生,镇定剂准备好了。”护士将针简递给医生。
医生试图将镇定剂注射到安宁儿的体内,此举却引起她更激烈的挣扎。
“安小姐,你别激动,当心伤到肚子里的胎儿!”
医生话刚落下,前一秒还剧烈挣扎的安宁儿像是突然镇定住似的,一动也不动,就连安氏夫妇也是当场傻眼,手臂不自觉松开对女儿的钳制。
胎儿……她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
“医生,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女儿…”安母抖着嗓音问。
“安小姐怀孕了,已经一个半月了。”见安宁儿总算州下来,医生将针筒重新交回护士手上。
“医生。这怎么可能?我女儿她……”
“宁儿,你怎么会……”
安氏夫妇像慌了阵脚的无头苍蝇般,方寸大乱。
神游太虚好一会,始终不发一语的安宁儿突然开口,
“我要这个孩子。”
爆炸性的宣告炸得安氏夫妇险些晕头转向。
“宁儿你说什么?!”安氏大妇怀疑女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无视父母一脸的展惊,安宁儿一字一句重复,“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得知肚子里正孕育和他的小生命刹那起,安宁儿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意志。
第一章
肃穆的警察局里,进进出出不是一些作奸犯科的歹徒,就是不学无术的卒仔,累得人民保母片刻也不得清闲。
警员们各司其职,问案的问案、做笔录的做笔录,忙得不可开交。
奇怪的是,在警察局的一个角落里,少数几名刚结束手边工作正忙里偷闲的警员却围成一团,争相绕着一张办公桌打转。
“不是我夸口啊,告诉你们,要是头儿肯派我出马,别说是小偷、强盗了,就算是十大枪击要犯,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手到挽来。”嚣张的夸口从人群中央传出。
臭屁的言辞并没有引来围观警员的挞伐与嘲弄,相反的——
“小吾啊,老听你在吹嘘,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大展身手让我们瞧瞧?”
“想出马,等你摆平头儿那关再说吧!”
“小吾想要摆平头儿我看是难上加难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闹着说笑。
论自信,人称小吾的安胜吾是多到整个肚皮都要给胀破了;论智商,号称IQ一百八的小吾更是傲视群雄;论身手,路拳道。空手道、柔道是无一不通。
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真能投身警界,不单是人民的福气,就连警察在执行警务时也会如虎添翼。
奈何安胜吾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是被众人口中的头儿给吃得死死的。
聪颖过人的才智、略带自我膨胀的臭屁,时而纯真时而老成,说出来的言语常叫人哭笑不得,甚至捧腹大笑,安胜吾可说是警察局里公认的开心果。
问题是,虽说是开心果,却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懂得鉴赏。
像是众人口中的头儿——警察局长就笑不出来,还常常为此气得七孔冒烟。
所以,任凭安胜吾再有本事,只要一遇上警察局长,仍是那句老话——没辙!
安胜吾两颊发窘地泛起红潮。
换成平常,要她发窘是万万不可能,偏偏繁察局长就像是她的罩门,每攻必胜可说是狂妄自大的她唯一的弱点。
“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可是因为敬老尊贤,不想仲逆老人家,才还时收敛自己的脾性退让。”
死在面子也是安胜吾的众多“优点”之一。
“小吾,你这话就说得谦虚了。谁不知道整个局里就只有你能让局长失控。”
要是这样也算敬老尊贤,全天下的长者怕不有一半全给她气死了。
“局长在咱们局里可是集理智、冷静、内敛于一身,出了名的沉稳干练,独独只有在碰上你时,才会激起咆哮叫嚣的火花。”另一名警员也跟着糗她。
“这你们就不懂了,就是因为局长对待我的方式不同,才能突显出我的异于常人和高人一等。”安胜吾试着替自己扳回颜面,并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一群警员围着安胜吾有说有笑,闹成一团。
猛地,一个班员提出质疑,“小吾,这种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咦?!”
这么一提醒,其他警员也察觉到不对劲,表情全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该不会……
“你又跷课啦?”
“头儿不知道你来吧?”
“惨了!头儿又要发气了。”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那么平时难得一叫的呢?发起火来岂不令人震撼?
虽说局长发火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基于和安胜吾之间的情谊,众组员们仍是忍不住要符她捏把冷汗。同时更不忘提醒自己,待会头儿发飘时能闪多远就问多远.省得扫到台风尾。
说时迟那时快,“安一一胜一一吾!”一声河东狮吼突地从局长室里传出来。“三秒钟内马上滚进来!”
同心圆中的安胜吾顿时成为众警员同情的焦点,个个全都一副欲言又止,想开口帮她打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脸上清清楚楚写着爱莫能助、无能为力等等字样。
安胜吾心里虽然暗呼不妙,但表面上仍在逞强,“听到了吧,头儿迫不及待想见我了。”
想当然耳,这么破的场面话,当然是无法取信于人啦!
“小吾,我们会在外面替你祈祷的。”
“我想哀悼比较适合。”
“祝你一路顺风,我们就不送了。”
低迷的气氛.配上众人阴郁的神色,场面真有如电影荆轲刺秦王中,临行前众人城外相送的景象。
安胜吾表面上佯装轻快.脚步却是万分沉重。
在通往局长室的方向,一名失风被捕的瘪三叼着一根烟,两脚踏在桌上,吊儿郎当的倚着椅背。
“警官,都说了东西不是我拿的,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负责做笔录的警员开口,“对方不见的皮夹明明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