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尊心很微的男人,他的骄傲不会容许那样的自己继续待在她的身边。
霎时,他的诈死。他的离去,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明白他不是存心遗弃自己,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但安宁儿仍然无法原谅他,用那样残忍的方式离开她,只为了他该死的男性尊严。
正当安宁儿几乎陷入混饨的复杂中,难以自拔之际,门铃响了。
她不想在外门,现在的她心情乱造了,根本就无能为力应付来人。
由他按吧,等不到人开门.外人的人自然会识趣离开。
但过了半分种,门铃再度响起,她依旧不为所动。
说也奇怪,外面的人像是知道她在里面似的.硬是不肯就此离主.于是门铃持续响起。第二声、第四声……
终于,安宁儿不得不离开沙发,拖着疲惫的身心前去应门。
当她略带不耐的打开门瞬间,意料之外的访客让她顿时忘了所有的叵应,任愣的定在门口。
齐天放坐在轮椅上.两眼直直地锁住她。
一股莫名的苦涩开始从她的内心深处涌起.喉咙像被什么不明物体按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
将她所受到的打击放在眼里,齐天放的出奇的温柔,“推我进去好吗?”安宁儿立刻红了眼眶,整个人只觉卅一阵大旋地转的晕眩。
没有再开口催促她,他耐心的等她心情平复。
须臾,安宁儿总打回复过来,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她强迫自已面无表情的对他,“请你离开。”跟着把门一关,将齐天放隔绝在外头。
离开他的视线,安宁儿再也无法维持佯装的坚强,她的背背倚着门板缓缓下附,眼眶里打滚的泪水逐渐在眼里流了开来。
记不得自己哭了多久,当她的泪水终于干枯,站来起来,确定门外听不到半点动静,才拉开门把。
一如早上她所见到的,齐天放仍是动都不动的在原地。
入冬后的夜晚已经开吹风,即使待在屋里隐约感觉到一股冷意,更不论屋外的齐天放。
安宁儿强迫自已哽下心肠来对他,“你为什么不走?”她不想……不想看到他啊……
“谈谈好吗?”他的语气比刚才又温柔了几分。
像是承受不起他的温柔,她无法再维持无动于衷,“我不要谈!”她提高音量,“你走,马上走,叫他们载你走。”
“我让司机先回去了。”
安宁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叫人来,叫他们来载你回去,你马上离开我家。”
齐天放并未对她所下的逐客令做出回应,只是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寒风中,一男一女就这么隔着一道门,屋里屋外对峙着。
不能心软,她绝对不会心软。安宁儿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
但半晌后,她还是让步了,不发一言的绕到他身后,动手将轮椅推入屋内。
客厅里,安宁儿把齐天放推到定位后,转身走向单人沙发,还没来得及坐下,劈头就声明在先,“我不管,也不在乎你想说什么,总之你快点把话说完离开这里。”
同一时间,桌子底下的窃听器也开始发挥作用,远在夏令营那头的安胜吾这会正舒服的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一副耳机。
来到夏令营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安胜吾觉得自己简直快无聊毙了,所幸父亲终于开始行动,或多或少勉强能提供自己一点额外的娱乐。
齐天放并未马上开口,他在等安宁儿心平气和下来。
见他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自己,安宁儿亦不再吭声,她别开视线,拒绝受他影响。
此时的她心里也同样在等待,等待他开口。
十年前,他选择以死亡来离开她,十年后的今天,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以为他会为当年的欺骗向她解释,可齐天放进门的第一句话竟是——
“回来我身边好吗?”
安宁儿立刻变了脸色,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脸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怎么敢……”她激动地转过脸来,“是你,是你自己从我身边逃开的。”凭什么要走要回全由他一个人决定?
“当时的我根本就给不起你要的幸福。”他残废了.是个废人。
“我要的幸福?”她笑了声,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统的地近他,“你又知道什么是我要的幸福?”他凭什么向以为是?
“只有我走,才不会拖累你。”况且,他不想面对她的同情跟怜悯。
“我根本不在乎被你施深,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拖累我。”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当时的她只想要待在他身边。
“原谅我好吗?让我们重新来过。”
“我不!”她断然拒绝,“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原谅你。”全然丧失平日的冷助与理智。
“让我补偿你。”
“笑话,你要放什么补偿?你以为的幸福吗?”她怀疑他根本不曾真正弄你过幸福的定义,
“我会尽自己最人的努力。”只要她给他机会。
“你拿什么努力?”她语带嘲弄,“记得吗?现在的你依然跟当年一样,给不起‘你以为’的,我要的幸福。”加重语气的同时,眼神还不忘华意的扫过他残废的双腿。
在夏令营的安胜吾心忖,乖乖我的天啊,原来妈咪讲话也可以这么刻?对比起来父亲比自己更能激发母亲无穷的潜力。
明知道自己不该残忍的拿他的痛处伤他,但安宁儿就是忍不住,她要他也尝到跟自己一样的痛。
“你…”没料自己会作茧自缚,齐天放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你想说的话就这些,现在你也已经听到,你可以走了。”安宁儿指着大门的方向下起逐客令。
为了能顺利留下来,齐天放连男人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不顾了,“我需要你、”他语气艰涩。
不会吧?这么恶心的活爹地也讲得出?难怪,难怪地要把她送到夏令营了。安胜吾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不光在客厅安装窃听器,才不至于漏听这段对话。
这句话,要是十年前听到,安宁儿马上会感动莫名;但现在,只能说太迟了。
“如果你需要人照顾,相信你有家人乐意为你付出,再不然,我想你也绝对有能力请得起看护。”
话更如此,他们却都不是她,“我只要你。”
“办不到!”安宁儿拒绝得十分干脆。
“除非作答应回洲儿身边,否则我不会走。”或许是连自己不相信能说这些话,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留定了。
他变了!安宁儿直觉反应。
她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冷傲淡漠的男人,居然会不顾自己的面耍无赖?
“你……”见他—脸赖皮,安宁儿一时还真有些拿他没辙。
不光是安宁儿,身处在夏令营的安胜吾也同感不可思议。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想不到父亲居然会耍出连她都深感不齿的狼招。
漫长的十年过去了,再次见到安宁儿,那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巨大冲击,终于让齐天放认清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暗暗在心里起誓,要不择任何的手段赢回她。
问题是,有些事情单靠耍赖是无法得逞的。
安宁儿直接走到齐夭放身后,打算用刚才的方法,再把他给请出去。
当她动手去推轮椅时,齐天放说话了,“我不介意整夜为你守门。”言下之意,就算她推他出去,他也不会离开。
果然,安宁儿被他的话给扯住脚步。
动了,初隐之心。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或许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不禁要怀疑、她到底把自己推到什么进退维谷的窘境。
于万别上当啊妈咪.那不过是爹地的苦肉计,为的就是想让你心软,你可千万别中计啊!像是感受到母亲内心的挣扎,远在夏令营那头的安胜吾也替她感到着急。
继早先的让步之后,又一次的,安宁儿妥协了。
“随你!”说完手往女儿的房间一指,“除了床以外,别动里头的东西。”她佯装核破的抢占批少麻M*a)hLD 之所以不叫他睡客房,是因为没有多余的棉被。
安宁儿话一说完.便撇下他,头也不回的甩上房门。
知道她仍关心他.齐天放心里窃喜,但对这小小的进展并不满足。
他今晚的目标是直接攻占她的房间,但要有技巧,硬闯绝对过不了关。
边将轮椅转向安胜吾的房门,齐天放的心里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
唉!安胜吾心理叹了口气,看来妈咪是难逃引狼入室的宿命喽。
直到客厅上的序曲暂时告一段落,远在夏令营那头的安胜吾才把耳机放下,小木屋其他不明就里的小朋友当她在听音乐,哪知她在严密监视家里的一举一动。
更别提胸有成竹的齐天放,以为把安胜吾送至夏令营就万事OK的他,压根就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透过桌子底下的窃听器。一字不漏的传近女儿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