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向日葵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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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你说前阵子老是有一个姓左的人打电话给我,那他这两天有没有再打来?”若欢躺在沙发上,假装随意地翻看一本摄影杂志。

  “没有呀!真是怪了,怎么你一回来,他的电话就断了?”紫绢仍旧织着枕头套。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若欢喃喃自语道,双眼不自觉

  地瞟向矮几上的电话。这两天她老是莫名其妙盯着电话,下意识地希望它下一秒钟就会响起来。

  铃铃铃——

  突然,那电话像是通了灵似的,真是响了起来。

  “我来接!”若欢叫道,旋即敏捷地跳过沙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持起听筒。

  “哈罗?”她满怀希望。

  “你回来啦?”唐莉在彼端听出了她的声音,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若欢的心瞬时跌落谷底——完了完了,本来还希望好好休息几天的,这下美梦破碎了。

  “公司一直在找你呢!上次在普吉岛拍的照片他们满意极了,现在正准备再派我们去希腊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

  “什么时候出发?”她只有无奈地问。

  “细节还在讨论之中,不过我想应该在半个月之后——你会去吧?”

  “当然。”她不会放弃每一次出国拍照的机会,虽然每趟回来都累得半死,但她仍然乐此不疲。

  “太好了,希望这次可以有段荡气回肠的艳遇,听说希腊的男人是出了名的俊俏健美呢!”唐莉兴致勃勃。

  “拜托,你的老毛病改一改好不好?”若欢忍不住啐道。

  “没办法,恋爱是我的天职。”唐莉大言不惭。“不谈恋爱的我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你这个花痴!”若欢摇了摇头,每次只要唐莉搬出这套理论,她就克制不住要笑她,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唐莉总是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谈恋爱?

  “总好过你这个‘爱情残障’呀!”唐莉笑嘻嘻地反驳她。

  于是,两个成年女子各自在电话两头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唐莉说道:“我这里有鲔鱼三明治,待会儿带去给你吃好不好?”

  “特地带来给我的吗?我想法国的鲔鱼三明治想得都快流口水了……”若欢感动得无以名状。

  “少臭美了!老实说,是我今天早上吃剩下来的,因为觉得丢掉太可惜了,所以才——”

  “什么?你把我当垃圾筒?”若欢大叫起来。

  哼!这个死唐莉!老是不把她当人看!

  二十分钟后,唐莉翩然来到,像往常一样,她直奔二楼,进到若欢的房间。

  “哇噻,你开花店啊!”唐莉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室的向日葵,不禁惊叹出声。

  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逐步流览室内成百上千的向日葵,半晌,她走近若欢,贼头贼脑地说道:“想不到我们的‘感情残障’竟然开窍了,说,到底是谁让你想通的?”

  “呃——是……”她支吾其辞,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她不肯说实话,而是这样一来,不就太伤唐莉的心了吗?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嘛!”唐莉的好奇心已然被挑起。

  “还会有谁?”若欢耸耸肩,故作轻松状。

  “赵媛?”唐莉挑了挑眉。

  “看吧,连你都猜得出来,可见只有他会做这种傻事!”若欢转身走向阳台,避开她的目光。

  “嘿,说到他我才气呢!前一阵子老是打电话到我家问你的电话号码,我不敢随便给,他就天天打……”唐莉真后悔当初软下心肠,安排他和若欢在海边会面,惹得她现在两边不是人。

  “别给!千万别给!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别给!”若欢急忙转身交代。

  “那我怎么办?他还是天天打来啊!”唐莉苦着一张脸。

  “别小气嘛!你的感情磨练那么丰富,刚好可以乘机开导他呀!”若欢突发奇想。

  唐莉白了她一眼,“你就只会把麻烦丢给我。”

  “别这样嘛,帮帮忙,我实在是不能再和他有所接触了,因为那只会让他愈陷愈深……唐莉,你难道不能体谅我的处境吗?”

  “难道你就不能爱他一点点?”唐莉反问。

  “哎,爱没有‘一点点’的,只有爱或者不爱,我们充其量只不过是兄妹之情,你教我怎么去爱他?”她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是,她就是对他没有感觉。

  唐莉无可奈何,只好弯身拿出手提袋中的三明治。“算了,吃东西吧!撑死你这个感情残障兼冷血动物!”

  “别咒我。”若欢咬了一口三明治,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感情又不是慈善事业,你要是看不过去,那就去‘救赎’他呀!”

  唐莉没理她;再环视室内一圈,然后惋惜地说道:“唉,真是浪费了这些向日葵。”

  若欢若无其事地吃着三明治,眼睛不自觉地又瞟向床头的电话——

  “阿姨,这是我在希腊的电话号码,如果左云天打电话请他拨到这里。”若欢拎着行李,递给紫绢一张饭店的名片。

  “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回来再说?”紫绢接过名片,满脸狐疑。

  “嗳呀,你不懂啦!”若欢急道,假意忙看手表,“快赶不上搭机了,我要走了。”她急急朝门口走去。

  其实连若欢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左云天的电话。

  然而,一到门口,她却和花店的送货员撞个满怀。

  “对不起,我太急了……”若欢看着那束被自己撞扁的向日葵和掉落地面的蓝色卡片,不禁满脸歉意。

  送货员是个年轻的工读生,碰到这种状况,一时之间,只是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

  “没关系,花是我撞坏的,你把它摆在客厅就可以了。”她说着,便匆匆走出去。

  但是,走了几步,她才想起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对了,是那张蓝色卡片!往常送花来都没有附任何卡片,然而今天却夹了一张。

  她连忙掉头回去拾起那张蓝色小卡片,卡片上是左云天龙飞凤舞的字迹:

  若欢:

  祝希腊之行愉快。

  “祝希腊之行愉快。”她喃喃重复这七个字,不知不觉中已走至马路边。

  她伸手拦下一部计程车。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人潮,她觉得左云天肯定就隐藏在这座都市的某一个角落里,也许就在下一个街角,也许就在某一个露天咖啡座……心,不自觉地被那七个字揪紧了。

  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到底藏在哪里呢?想到他正在暗处窥伺自己,她就浑身不自在。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千里迢迢从泰国追到法国……

  不!不能再想,她把额头抵住冰凉的窗玻璃,企图使自己清醒些——她怎能为一个有妇之夫的诡计而迷乱呢

  第七章

  转眼间已过了一个月。

  若欢刚从希腊回来,一见到紫绢,劈头就问:“左云天有没有再来电话?”

  紫绢气得直嚷嚷:“你这没心没肝的小东西,一回来就只会问那小子的事,也不会先问候我一声,枉费我成天收看气象报告,就怕爱琴海上的风浪把你们的船给吹翻了……”

  若欢连忙淘气地对她行个九十度的礼。“是是是,紫绢阿姨教训得是。”说罢便挨近紫绢身旁,一手搭上她的肩撒娇道:“姨呀,到底有没有我的电话嘛?”

  紫绢拿她没辙,只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啦!”

  霎时间,若欢双眼为之一亮。“真的?他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下电话?”

  “有,一切如你所愿。”紫绢递给她一张纸片。“喏,这是电话号码。”

  “阿姨,谢谢你!”若欢忍不住抱着她又亲又叫。

  “得了,得了,别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紫缉笑着把她推开。“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别高兴得太早。”

  “哦?”若欢满脸不解。“打电话来的是个女的。”

  “什么?”她大叫,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那、是、个、女、的。”紫绢复述了一遍。

  若欢一阵狐疑。“有没有说她是谁?”

  “她只说姓赵,要你一回家就马上拨电话给她,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若欢双眉微蹙,想不出自己何时认识了这个赵姓女子。但她仍然持起听筒,拨了她留下的号码。是巴黎一家饭店的电话,接线生马上为她接通。

  “我是赵如眉。”彼端传来一阵柔软的女声。

  “啊,是你?”若欢大吃一惊。

  “是若欢吗?”

  “没错。”若欢口气冰冷下来。她不能忘怀赵如眉就是紫菱自杀的间接凶手。

  “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如眉出乎寻常的诚恳。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欢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是谁啊?”紫绢关心地问。

  “不提也罢。”若欢甩甩手,迳自往楼上走去。“我要好好地睡上一天一夜,别吵我啊!”她一脸倦容。

  紫绢摇摇头,每次出差回来,她总是像透支过度似的。

  到了傍晚,紫绢不得不去敲她的房门,因为赵如眉已经站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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