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也无法解除紧张状况啊!”她生气地坚持道:“巴苏先生已不在此了。你开始需要我的协助,就因为这个原因,请你礼貌点!”
“你认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对于未来的一、两个星期来说,是的。”她坚持。
“我不得不承认,芬娜,你真的疯了。如果没有别的病的话,”他短短地调笑。“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冒马上被解雇的险。”
“解雇我?随你便,查耶先生,但你是否准备好三倍的时间去完成你所要改变的资料系统呢?”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说。
他的眼睛闪着威胁。“于是你想给我好看,是不是?”
“我也跟你一样不喜欢这么做。但,卡达——”她迟疑了。了解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做,她也许过分了些。她平静地又说:“谦虚又不花本钱。而且它能尽速达成目标。”
“那么你认为应如何达成目标呢?”他冷酷地反问:“这个月之后给你两张支票吗?”
“你一定要把什么事情都扯到钱上去吗?”她气愤填膺地骂出来。
“钱对你而言是唯一重要的日用品。”他回答,眼睛与声音同样冷酷,“你甚至为它杀人!”
“不要说这件事了!”她沙哑地叫着,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充满了泪水,对卡达感到万念俱灰。
“为什么不说?”他的下巴变得严厉而紧绷,“这是你不能否认的事实!”
“我当然能否认,但有用吗?”她痛苦地想着,然后大声地说:“你只知道如何去打击一个人受伤最重的地方!”
当他看到她发抖的嘴唇时,眼光暂时软化了,可是仍旧无情地说:“你是咎由自取,必须为此接受责罚。”
“我为什么要接受责罚?”她茫然地反驳。想到那天下午她发现玛莉在鲁安房里所做的事:“整个状况都对我不利,我……”
“是的,”当她停止时,他很快就说:“你怎么样?”
恐怕的记忆是这么接近,她几乎快脱口而出,说出真相。但她回避了他的追问。“我希望我们从未见过!”
“我也是这么希望!”他凶恶地反击,转身背向她说:“还有工作要做,到我办公室来。”他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嘴角扭曲地说:“请。”
她小心地吸了口气,轻声说:“是的,查耶先生。”接着好几个小时,芬娜完全没有时间仔细去想他们之间的争吵,因为卡达口述的速度可拿世界第一,她必须紧紧跟上。
“今天早上我要完成整个的人事资料,所以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当她合上笔记本时,卡达命令着,然后再一次故意地加上了“请”字。
芬娜故意装作没听到,当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完全解放地叹了口气。坐在打字机后,她不高兴地想着:“今天一开始就错了,只有上帝才知道该怎么办!”把纸调整好,她沉默地进入工作的繁忙之中。
第五章
迎接挑战
整个早上的时间如飞般过去,只有短短的一段喝茶时间可休息。芬娜平稳地工作着,一直到她将所有的信件打好,整齐地堆叠在桌上后,才开始将这些文件重新排序归档。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整个早上简直像个机器:接电话、写留言,偶尔还得调出卡达所要的资料。
将近十二点时,电话再度响起,她拿起听筒,放在耳边,照例地说:“你好,印通公司。”
“请找查耶先生说话。”
芬娜惊讶得几乎丢下话筒,当她认出是玛莉超高频率的声音时,她的心脏不安地猛跳,好一会儿她才说:“很抱歉,查耶先生交待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他会接我电话的,”对方坚持着,而且显然没听出是芬娜在接电话。“你只要告诉他,是玛莉,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
芬娜迟疑了一下,才拨动桌上的对讲机,一会儿后,卡达勃然大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想我已告诉过你,我不愿被打扰!”
“是玛莉。”她抱歉地说:“她说有急事。”
“该死的,”他显然相当生气,“请你接过来。”
芬娜照着他的话做,一直等到玛莉说:“查耶,亲爱的。”她就挂上电话,集中注意,埋首于工作上。
在电话中听到玛莉的声音,她变得相当烦躁。当她将文件依日期顺序重新安排归档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过去的事情突然像烟雾一样包围着她,压迫着她,她仿佛又看见玛莉正高声尖叫着说是她杀了查耶·鲁安。芬娜几乎要大声否认,但随即控制下来。
苏卡洛的电活几分钟后响起,邀她一道晚餐,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所以当卡达一个时之后从办公室出来时,她已完全控制好自己了。
“我要出去一下,”他冷酷地说:“去花一小时吃点午餐,然后准两点回来。”
他大步跨出办公室,芬娜不禁想感谢玛莉带来了这意料之外的休息时间。她穿上外衣,在离工厂不远的速简餐厅里解决了午餐。
在午餐之后,卡达带着震怒的心情回来。整个下午她不只一次地遭到卡达的攻击与责骂,她最后的结论是,卡达与玛莉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使他不高兴的。
☆ ☆ ☆
那天晚上,在小型精致、充满原木色彩的餐厅里,芬娜越过桌上的烛光向苏卡洛微笑着,他们享用了最好的海鲜和美酒,她感到完全的轻松,她又重新充好电以迎接明日的紧张了。天天跟卡达在一起的确够紧张,而且一天比一天困难,她必须反抗他愈来愈无礼的侮辱。但又渴望那她地不可能拥有的——他的信任、尊敬与爱。
“你今晚看起来真漂亮。”苏卡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他温和的目光和接下来所说的话,使她愧疚地脸红了,“我知道我被这餐厅中的每个男人羡慕着。”
她盈盈地笑着,“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不相信你。”
“我以前说过吗?”他很惊讶地问。
“是啊!”她承认,抑制嘴角举动的笑意,努力使自己别笑出来,“我不会介意的,反而可以增加我的士气。”
他眼光柔和地说;“你在笑我?”
“是,”她承认,开朗地笑着,“但不是恶作剧的那种。”
“我也不希望。”
“我以前对你恶作剧过吗?”她以怀疑不确定的声音问他。
“如果有,也早就被我原谅了。”他严肃地说,但眼里却含着笑意。
“对你这番话,我不知怎么回报,但还是谢谢你。”她轻松地笑答。
当他们四目相对时,苏卡洛伸过手来握着她的。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眼光突然看向她身后,同时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些。“现在别回头。”他温柔地警告着:“卡达刚与一位令男人销魂的年轻女子手挽着手进来,她看起来就像是摆在家里服装杂志中的人一般。”
芬娜还未转头顺着苏卡洛的眼光看过去时,已感到背后一阵僵冷,但当她假装不经意而认出那是卡达的继妹玛莉时,她解放地舒了口气。
“那是卡达的妹妹,玛莉。”她一面心不在焉地向苏卡洛解释,一面暗自惊讶于玛莉竟然变得如此迷人。“她是个模特儿。”
“从她的动作上看来,别人绝不可能知道他们是家人。”苏卡洛随便地说说。
芬娜强迫把眼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事实上他们是继兄与继妹。”
“噢,这就说明一切了。”
“说明什么?”
“他们没有血统关系。”
“没有。”她皱着眉头,低头看着白色的桌巾,无聊地用指头把玩着空酒杯。“查耶·鲁安先生与玛莉的妈妈结婚时,玛莉只有九岁,而她母亲在结婚后的第五年,就死于白血球过多症。”
“所以,我如果没弄错,世界上一定没有任何力量可阻止这位年轻小姐去做她想做的事。”
芬娜茫然地看着他,想抓住苏卡洛话中的真意。“真抱歉,苏卡洛。我并不十分清楚你的——”
“你怎么变得这么笨了?芬娜。”他生气地叹了口气骂她。
“我很抱歉。”她又说。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苏卡洛所说的话上,而不再去注意卡达与玛莉的每一个表情,“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卡达与玛莉彼此没有血缘关系。”苏卡洛非常有耐性地解释着:“换句话说。如果玛莉想要的话,她会嫁给卡达。”
“她的占有欲一直很强,这也最卡达所知道的,而且卡达也是毫无疑问地喜欢她,但至于结婚……”她憎恨地丢掉这种想法。“不,我想卡达不会。”
“芬娜。”苏卡洛温和地打断她,“我非不是故意曲解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对卡达有所怀疑,但以玛莉的行为看来,她确实是以极煽情的态度对待她所谓的哥哥。如果卡达也像你所说的那么喜欢她,而被引诱吞下这个饵的话,那是没有什么因素可以阻止他们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