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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关你的事。”

  单夙枫淡漠的目光掠过他,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杀她,是尽了他回到黑海的义务;救她,只是因为他舍不下,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不清楚,现在他只能期望她醒来之后能够弄清她在心中的定位。

  同时单夙枫心悸了下,因为黑海内还没有人知道黑海原亡故的消息,而他也知道他正要求黑海的人员来救凶手,不过他已经深受那抹轻笑的迷惑,更不介意往后得时时刻刻保护她。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救醒她。

  单夙枫回想起她中枪的那一幕。

  她在嘲笑死神?

  不!他不准她那么轻贱生命,他一定要救回她!若该终结也得由他来。从此刻起,她的命应该属于他,即使他们的身份不允许。

  “救醒她,不然你们也等着当植物人。”单夙枫又将医疗的难度提升了,他要的不只是活人,而且要一个能再对他笑的人。

  一旁的医护人员让他坚决的口气骇着,准备手术器具的手也不禁颤抖,因为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要救活被子弹贯穿头部的人是不太可能的。

  “是,我们尽力。”

  医生使了个眼色给待命的护理人员,一个护士立即拿起剪刀,另一只手则拉起她的头发。

  单夙枫见状立刻冲到护士身旁,并夺下她手中的头发,阴寒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护上让他的态度吓得连话都说不太出来。“我……要……把她的头发……剪掉啊!”

  替这个女人剪头发有什么不对吗?这是手术的步骤啊!

  单夙枫感觉到范迟荷如黑缎般的头发在他掌中仿佛是活的,轻柔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手,它似乎是不愿被剪短而无声的哀号着。

  “二主!再耽搁下去,她就真的没救了。”医生也看清了单夙枫对她的态度特别,但为了跟死神抢时间,他打算将单夙枫请出去。

  单夙枫将范迟荷的头发梳理整齐后,由口袋中取出一条手帕将头发绑好,才拿过护士手中的剪刀剪断近七十公分的头发,将头发紧紧的握在掌中。

  “救活她。”

  单夙枫留下了一句话后,就带着她的头发离开诊疗室,但舍不得离去的他还是站在窗外看着室内的医护人员准备动手术,里头的护士拉上了窗帘,将他完全的隔绝在外,就算他心急也看不到手术的情形。

  手术的过程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单夙枫压抑着内心的焦急,沉稳的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数小时过后有人来向他报告消息。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上的头发,知道来人一定是向他报告关于黑海原的消息,他也知道他正利用黑海的人员来救凶手。

  但是他向自己发誓,他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

  初春的轻风带着些微凉意,似戏谑似轻抚的撩拨着室内纯白的窗帘。

  范迟荷缓缓睁开双眼,全身虚软无力没办法移动,想转个头都很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知觉渐渐恢复后,她才发现全身上下插满管子,喉头的干涩让她想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玻璃杯,勉强拿取的结果,却听到玻璃杯由桌上落地时清脆响亮的碎裂声。

  范迟荷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再度闭上眼睛休息,不久听觉灵敏的她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并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向她走来,之后就站在床边看着她。

  不喜欢让人注视的范迟荷勉强的睁眼看着他,迷蒙的双眼还认不清来人,就听见对方兴奋的声音。

  “你真的醒了?”戚皖棠兴奋的检查范迟荷的瞳孔和她身上关节的反射情形,在确定一切正常后,他给了她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别急着想说话。”戚皖棠看见地上碎裂的玻璃杯,知道她是口渴了,连忙打开抽屉拿出新的杯子,自水壶倒了些水进杯子后,用棉花棒沾水润湿她干涩的唇瓣,不过没多久他就将棉花棒收回了。

  他看到她眼底的失望,连忙解释道:“你还不能沾太多水,等到你肠道功能都恢复正常之后才可以。”

  “医生说得还真准,说你三天会醒还真的醒了,这几天除了护士照顾之外就是我在照顾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戚皖棠似乎在她眼里看到疑问,不过他一下子就意会到他没有自我介绍。

  “我是戚皖棠,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就是那个开枪打你的那个人的朋友。”他连珠炮般不停的说着,“再观察个两、三天,你身上的管子就可以拿掉了,这几天可能会很难过,不过等到确定你能自己呼吸,我就会帮你把呼吸器拿掉。”

  范迟荷被他又快又急的解说弄得有点迷惘,但是她还是以唇形做出“谢谢”,这时她突然发现他说的是一口标准的中文,但这里是沙乌地阿拉伯啊!

  戚皖棠也发觉她的疑惑,又解释道:“开枪打伤你的人告诉我你会中文。我母亲是台湾人,所以我从小就会说中文。”

  范迟荷无力的轻笑,却扯动了喉头的管子,让她不舒服的皱起眉。

  戚皖棠体贴的替她将管子调到适当的长度之后,才坐到她身边。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但是等你复原之后有的是机会可以问,现在先好好休息好吗?”虽然他的口气是询问,却已经替她调整好被子,等着她再闭上眼睛休息。

  范迟荷无奈的给他一个请安心的笑容,随后就闭上眼睛,虽然她了无倦意,但是身上的管子却让她很难过,所以她宁可逼自己再睡一觉,也不想清醒的受这些医疗器材的折磨。

  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是为什么要救她?

  戚皖棠在见她闭上眼睛后也拉出一旁的躺椅准备休息,神情与方才和范迟荷讲话的表情大不相同,那是一种冷漠与无情,仿佛刚才那个稚气的大男孩从来不存在。

  会来照顾她是单夙枫的安排,因为单夙枫无法亲自来照顾她,而他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因此被派来保护她。

  单夙枫自从三天前被召入黑海的盟部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想也知道黑海原真的将黑海交到他手上了,虽然他不愿意接任,但是如同单夙枫先前所害怕的,黑海原玩的是死誓的把戏,现在除非他死否则无法脱离黑海。

  另一方面,在黑海原死亡的消息传开之后,这女人被单夙枫射杀的原因也开始被怀疑与注意,而且已经有人想揪出她并以黑海的盟规处分,若不是单夙枫的特意隐瞒和掩护,她早就被那些忠于黑海原的手下动用私刑解决了。

  他也不知道单夙枫留下她有什么用意,更不知道他将会如何处理她,在他执意要救她之后就将人交给他保护了,也不知道单夙枫什么时候会再出现,现在他也只能等了。

  第二章

  范迟荷在樱盟接受的体能训练让她的复原状况十分良好,才一个星期已经奇迹似的可以下床活动。

  一早她起床后走向室内唯一的窗户,静静的看着朝阳由地平线的彼端升起,她羡慕的看着窗外的麻雀在天空翱翔,因为她觉得自己就像只被禁锢的鸟儿。

  自从她恢复意识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就是这间房间,起初戚皖棠还会在这里陪着她,虽然她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但是有他如连珠炮的话语陪伴,她还不至于觉得无聊,但这几天戚皖棠也消失了,连续好几天都只有她一个人。

  虽然有人会来送饭,但是也是在送完饭之后就走人了,她有想过要逃离,可是当她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在樱盟调查的资料里,而且周遭都有严密的保全系统后,她就决定放弃了,因为在不熟悉环境的地方她完全没有办法有所作为。

  她将手伸到窗外去,期望着外头翱翔的鸟儿能在她手上暂时停歇,让她感受一下自由的快感,但几乎在同时有一只大掌跟着她一起将手伸出窗外,并握住她的手,连同她的躯体也一起被环绕。

  “想出去吗?”单夙枫占有性的环着她的手与身体,鼻尖在她颈间嗅着她特有的温香,似乎很高兴她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范迟荷惊慌的推开他的钳制,但他似乎对她的抗拒感到不悦,于是又将她纳回怀中。

  在抗拒无效后,她终于不得不开口。

  “放……”一开口她便愣住了,因为她发现她似乎无法讲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脑中想的话讲出来却只有破碎的中文字。

  “怎么了?”单夙枫发现她不再说话后很不悦,因为他很想听她说话,就算是骂他一声无赖也好,但是她没有,只是错愕的看着他。

  “我……没……讲……”

  又是这样!范迟荷顾不得对他的排斥,心急的注视着他,她想告诉他她没办法讲话,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讲出来的话都是断句。

  “为什么不说话?”单夙枫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为她眸子里的心急而担心。

  “我……道……”她的眼中开始蓄积水光,因为她连一声“我不知道”都无法完整的说出,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的让单夙枫将她的手越捉越紧,而且连一声好痛都无法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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