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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旁人见此情形,肯定是会问她为何而笑,然她身边的两人却是不发一语,就连神情都是同样的漠然。

  「身为护卫或杀手的第一要素,是否都得板着张脸,才算是合格?」易袭欢漾开甜美的笑,明眸中的光芒格外闪动。

  她话一出,仍是寂静予以回应,被问话的两人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倒显得她自讨没趣了。

  「听闻唐门中的夜影有张比女人还要绝美的脸孔,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易袭欢上前贴近,柔软的身子朝明夜衣偎了去。「瞧,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怎会不让其他女子气煞不已呢?」

  「易堂主,请自重。」沉着脸,明夜衣冷凝地开口。

  「我做事向来都不知分寸的拿捏,不如由明堂主告诉我怎样才算是自重?」

  说着,她细而长的睫毛故作无辜的搧了搧,不安份的小手眼看就要探上明夜衣毛料外套中——

  这个女人真是过份大胆了,竟然在饭店的大厅内公然对个「男人」上下其手!

  猛地扣住她的手,明夜衣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声音虽是轻柔,却不减威胁的意味。

  易袭欢朝着身边的人眨了眨眼,「泪杀,你就打算杵在一旁看戏?」

  「我的职责是杀人,不是救人,尤其是喜欢自讨苦吃的人。」泪杀连正眼都没瞧向她,平淡地道。

  眼看救兵搬不成,明夜衣也没收手的意思,易袭欢无奈的轻叹了声。

  要是今日是其他男子在场,肯定是没人舍得对她如此的。

  只可惜这两人都是女子,人说最毒妇人心,面对她这么个撒泼惯了的恶女,她们又怎会懂得怜香惜玉呢?

  想到这里,她又不得不笑话唐门一番了,竟会错将明夜衣这等姿色的女子视为男人?难道他们都没察觉到她细致的颈项没有喉节吗?

  不过,明夜衣虽是瞒得了其他人,却似乎没躲过冷天霨的眼睛。

  他们两人间本就难解的关系是该再复杂点,但不知她也凑上一脚,是否能让这关系如她所愿的复杂?

  想到这,有种使坏的念头逐渐在她心中产生——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以明堂主的身手,屈居堂主一职会不会可惜了?假若你能入赘洪帮,成为我的夫婿,日后整个洪帮都将交于你手中,岂不更为尊贵?」

  眉一挑,明夜衣松开手,「易堂主是怕找不到夫婿,继而将念头转到唐门?」

  这话是在暗示她没身价吗?

  「是啊!就不知明堂主的意下如何了?」易袭欢不怒反笑地说。

  「答案是要让你失望了,夜衣一生都将为冷家效力,绝不可能另投他帮。」

  她趁机追问,「倘若冷爵身故也不另谋他主?」

  只见明夜衣向来平静的脸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眨着细长的睫毛,易袭欢这会儿倒收起娇媚故作天真,「没什么,只是好玩随口问问的。」

  该死!易袭欢肯定是收到有人将不利于此处的消息,故而先一步离开。

  不待思考,她旋身朝包厢方向飞奔。

  用尽身上的每分气力疾奔着,看似不算长的走道,却在此时变得漫长,心底的恐慌让她每个细胞都紧绷了起来,怕的,就是她晚到了一步会来不及。

  自腰间掏出Beretta 92FS手枪,转换为22 LR组件的机枪闭而不锁,只为情况紧急,随时能上手,此时,距她目光不远处,一道身影已然踏入包厢内,那是饭店中服务生的衣着,她看得出来……

  「爵,小心!」

  闻声,冷天霨眸一敛,猜出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下藏有枪枝,他遂扬起手刀朝服务生已握起枪的手击去,劲道使得对方紧握着枪的手硬是松开。

  易装成服务生的杀手眼见失去第一时间,欲拿出胸前暗藏的枪对准他,明夜衣已然射出第一发子弹——

  唯恐对方无恙会再度攻击,向来弹无虚发的她又补了一枪,接连的两枚子弹分别落于对方的胸前与眉心,直取对方性命。

  致命的枪法和不得心软是她自小与以为伍的,此刻,更显出她的无从选择。

  「战臣,带旁人先行离开!」敌方绝对不只一人,这点明夜衣相当肯定。

  碍于在场过多闲人只会有所拖累,阙命战于是头一点,「一切小心!」

  果不其然,就在一行人要离去之时,门口又窜进四、五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义佬。

  身为唐门的领导人,冷天霨从不佩枪,只因在他身边有枪法精准的卖命人为他挡下,而这会儿夜衣虽得面对四、五个敌人的环伺,还得护卫主子,但是,阙命战相信仍在她足以应付的范围中。

  原是宁静用餐的包厢中顿时成了风声鹤唳的战场。

  枪声四起,冷天霨却像是置身事外般,从容不迫的坐回主桌,闲适地饮着杯中已渐冷却的茶水,观看着满是杀戮的戏码。

  旁人眼中,他或许过于残酷,袖手旁观的让她一人独自奋战。

  然而,只有极为贴近他身旁的夜衣才知道,这是一种绝对信任的象征,表示他全然地放心将自己的命交于她手中。

  须臾间,夺命的杀手纷纷倒地,明夜衣握枪的手竟有些微微地颤抖。这是未曾有过的现象,而明明看似结束的枪雨中,却还透着一丝诡谲。

  握于她手里的枪中仅余一颗子弹,但这把改造过的枪枝却无法射出这枚子弹,若然再遇敌手……

  「你从没让我失望过。」在她身后,冷天霨的语气中有着赞赏。

  回过头,明夜衣似要开口,杀机却又再次自身后袭来。

  门边,是一袭黑衣的女子,乌黑如瀑的长发下,她清冷不具情感的脸上,眼角正缓缓滑下一滴泪,同时间,她举起了灰冷的枪——

  枪声乍响,再无弹药的明夜衣,唯独只能用她的身体接下这枚疾飞而来的子弹,并在倒下的那一秒,将她佩于身边的飞刀还击对方。

  早先提出的比试有了结果。

  夜影与泪杀,两人皆负伤,意谓着这是场无分输赢的比试。不同的是,明夜衣掷出的飞刀力道没用尽,而泪杀射出的这枪,弹头却扎实的在她胸腔内。

  倒下前,她想再看一次他的脸,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沉,直到一双强劲的臂弯将她揽入怀中。

  冷天霨眉头皱得死紧,额间的青筋抽动着。

  顾不得泪杀负伤逃脱,他只知道此刻首要之事,便是保住她的命,他绝不能让夜衣就此离开自己身边。

  回以苍白的笑容,她试图伸出的手似要表达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黑暗却执意将她带走。

  阖上眼前,她耳边缭绕着的始终是那句话……

  有天,在我倒下前,你将是我最后一道防线。

  她知道,她做到了。

  第四章

  明夜衣整整昏迷了两天。

  而这两天,唐门始终笼罩在某种低温中。

  关乎明堂主负伤之事,唐门内众人皆知,连带的一件大事也渐渐地在帮内传了开……

  第三天夜里,铭黄的月色中,沉睡了许久的她像是受到了呼应,悠悠地从昏沉中醒了来。

  睁开眼的瞬间,她看见了床边有道身影,却没能看得清楚。

  会是他吗?

  接连昏睡的夜里,她虽没醒来过,但依稀能听见身旁有人在叹息着,而不知为何,那声声叹息竟让她感到不忍,也正因为如此,意识强行的将她唤醒,盼能予以抚慰。

  「夜影?」

  低沉的嗓音虽是熟悉,却并非是她心中所希望的。

  她怎会以为是他?难道只因在她昏迷的前一刻,他脸上的神情让她产生了这种荒谬的奢望?

  驱除心底那股失落,她勉强撑起半边的身子,胸前的伤口禁不住猛地扯动,裂开的伤口令她吃痛地轻喘了声。

  「你身负枪伤不该乱动,还是躺着好好休养吧。」阙命战瞥见她白袍上隐约的血红,知道是未愈合的伤口又裂了开。

  他伸出手欲将她的身子扶躺下,却被她似有意避开的动作阻绝了。

  「有时我真怀疑要强好胜是否也是明家人该有的特点之一。」面对她的坚持,他也只能放弃的坐在一旁,因为他深知若自己再执意帮她,只会让她的伤口有愈慢愈合的一天。

  那天,当冷爵抱着夜影回唐门时,阙命战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因为夜影竟然负伤而归,更是因为冷爵那暴怒阴沉的脸,然而,在他将夜影放下时,动作又是那样的极尽轻柔,生怕是一个不小心便使得她更加难受。

  历代各堂主在唐门皆有着重要的地位,主仆间的相互敬重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当时冷爵注视着夜影的目光却似乎超出了主仆的关心。

  经过了这场风暴,阙命战心中明白,夜影不再需要隐瞒性别,该是恢复她女儿身份的时候了……

  自他们认识以来,夜影始终都属于冷爵一人,从今尔后,似乎更是如此。

  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伤势忧虑,她无谓的笑了声,「你脸上的表情毋需这么凝重,在腥风血雨下度日的我们,不都早该想到会有挨子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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