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之书擅长的是双剑,她的剑法之准,武林之中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烟之画最擅长的是易容术,她伪装技术之高超可以令手足分不清楚彼此。
烟之琴迅速的收短箫入怀,手中的长剑犹如闪电一般再度探向阴阳邪士的门面,这 一次她有绝对的把握,因此下手更是不留余地。
可悲的阴阳邪士因心神被乐曲勾引去了魂魄,致使他在面对烟之琴的猛烈攻势而无 力招架,节节败退。
「受死--」长剑在烟之琴毫不留情的控制下,笔直的插入阴阳邪士的心窝。
「啊!」一剑致命,毫不留情,阴阳邪士那凄楚的声音宛如野兽临死前的哀嚎一般 ,传遍了整片黄树林,令人毛骨悚然,为这冷然的夜更增添了些许的惨淡。
「杀了你可真是脏了姑娘我的手,所幸这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烟之琴收回长剑 ,喃喃自语道。
她一向深居简出,但是对恶名昭彰的阴阳邪士也有所耳闻,早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这次奉命杀他可喜上了她的眉梢,对了她的心意。
人人都知道胭脂门的人一向只看钱,绝没有所谓的江湖道义,但没有人知道烟之琴 其实心肠甚软,她一向只杀该死之徒,如同阴阳邪士这种残害无辜少女的恶人。
她望着阴阳邪士的尸首,无奈的摇摇头,纵使他是该死之人,但她终究是杀了一个 人,一时之间心情也快意不起来。她伸手用剑掘了一个小墓,想将他移向小墓中。
谁知--应该已经身亡的阴阳邪士突然伸出手来揭去烟之琴的面纱,并同时向她拍 出倾尽毕生精力的一掌……烟之琴在大惊之余,虽来不及闪躲地硬接了一招,但也在电 光石火间反手打出一掌。
阴阳邪士没有机会活下来,但他那倾尽余力的一击,让毫无防备的烟之琴被震离了 丈余,撞上了一棵大树横瘫在树底下,不知是死是活。
瞪着眼看烟之琴倒下来,阴阳邪士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及惊讶,究竟是为何由已无 人能知晓,因为他的魂魄早已随风消散……萧索的夜风吹起,黄树林回归于原有的荒凉 寂静,除了一地落叶足以证明方纔的激烈打斗外,无声无息。
════════════════════
宝檠堡晨光熹微,轻柔的露珠才刚刚攀上葱绿的叶尖,和风轻拂、堡内百花齐放,又是愉悦一天的开始。
在堡后的山坡有一男子正虎虎生风的练剑,神采飞扬,突然一个人影轻巧窜入男子 的眼帘。
「玦晨,今天起得比较晚哦!怎幺,还要到黄树林散步?」练剑的男子对着迎面走 来的人亲切说道。他的脸上滴满了汗珠,显然是练了好一会儿了。
「嗯,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他将手上的剑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放入剑鞘之中,颇为孩子气的脸上写 满不解。「那里既荒凉又阴气重重,我才不要去。」他可一点也不明白玦晨为什幺每天 早上都要往那儿跑,说是他师父要他每天走十里路,又大说不过去,因为他师父又不在 他身旁,哪用得着那幺认真!在他的观念中除了自己喜爱的剑术外,其它的事能少做的 他绝对不会多做,不能少做的他也会偷懒的做。
玦晨轻笑道:「那回头见。」话毕,他径自走往黄树林。
他近来发觉黄树林里有一些含有剧毒的药草,只是不知道能否混着其它药让其发挥 以毒攻毒的效果来,他日前正在研究中。
他正是人称「少年神医」的华玦晨;而方纔那位正是长啸堡堡主的独生子谷劭。
武林中目前有两大堡,分别为南方的宝檠堡和北方的长啸堡;长啸堡一向 喜欢独善其身;而宝檠堡恰好相反,它一直以武林正义之堡自居,因此近日广 发英雄帖,表面上是邀集天下之英雄豪杰到堡中作客,但实际目的在于共商对策,以应 付逐日坐大的「胭脂门」,他们实在看不惯胭脂门那般嚣张的气焰。
华玦晨和谷劭正是接获英雄帖的豪杰,大约半个月前来到宝檠堡。
华玦晨像平时一般慢慢的步行到黄树林,因为近来时常往黄树林跑之故,所以当他 一入林便察觉到不大对劲,他不由得加紧脚步往林内走,但越是往里走他越是吃惊,整 个黄树林内彷若经过一场灾难般,树倒的倒,折的折,几乎无一幸免,他在心中暗自奇 怪着,当下脚步也加紧往林内想一探究竟。
当他走到昨夜烟之琴和阴阳邪士对峙的现场时,暗暗的大吃一惊,现场一片狼籍让 他不难想象昨夜的争斗是何等的激烈。
忽地,他瞧见有两个人横躺在地,赶忙走过去探他们的鼻息。
离他较近的男子显然已断气多时;于是他又走近倒在树底下的女子,当他将她轻轻 转过身来时,差点吓飞了神魂,因为女子的脸上满是鲜血,完全看不清五官长相,想必 是脸面直接冲撞上树木所致,探探她的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应该还有救,当下从怀中 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两颗精心炼制的续命丹让她服下,再使出内力催化药效,暂时 护住了她的心脉,便抱起她,然后施展平时不易示人的绝佳轻功往宝檠堡疾奔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宝檠堡东厢房内的大厅上此 时站了三个人,他们似乎为了某事正在争执。
「不公平,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是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那合该早起的 人也该有所报酬才对,怎幺你这晚起的人反而有美人可以捡?」谷劭自从华玦晨由黄树 林中救回一个女子后,便照三餐加点心的抱怨老天爷不公平,心里非常的不平衡。
任谁也没料到,一张沾满血渍的脸洗净后竟是那般清雅脱俗,粉雕玉琢,纵使她仍 昏迷未醒,依旧不减其幽静丰姿。
「赫!你这个人还真没有危机意识,现在都什幺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想捡美人的 事?」一个声音娇蛮的女子先声夺人调侃道,她正是宝檠堡堡主的掌上明珠杜 丹苡。
「现在?现在是寅时,怎幺寅时不可以想美人吗?」谷劭故意假装听不懂她的话中 含意,和她抬杠的说。
「当然可以,最好那个美人还是四艺罗剎之一。」杜丹苡故意讽刺道。
阴阳邪士被杀身亡的事早在两天前便传遍了整个武林,现在人人谈到胭脂门都不禁 为之色变,而胭脂门下个目标是谷劭的传闻也再度甚嚣尘上,想不到当事者还能谈笑风 生,丝毫不以为忤。
谷劭朗声笑道:「但愿她们的长相不致令我太失望。」
「她们若是长得如天仙美人,那阴阳邪士又怎会被吓得两眼发直、瞠目结舌呢!」
据目睹阴阳邪士死状的人传言道,他死时就是像被怪物惊吓到一般骇人,因此江湖 的另一传言便是对四艺罗剎的长相开始揣测,当然她们被形容成母夜叉也没有人会有所 怀疑。
「或许阴阳邪士是见到美丽的罗剎姑娘,对自己无法一亲芳泽,而感到忿恨?
「你……哼!风流成性无药可救。」杜丹苡生气的指责道。
长啸堡及宝檠堡两家是世交,因此谷劭和杜丹苡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偏偏 两人似乎八字不合,从小到大见一次吵一次,没完没了的。
站在一旁早已习惯他们唇枪舌战的华玦晨,见状赶忙出声调停。
「杜姑娘又何必为阿劭无心之语而生气呢!」
「我……」杜丹苡满脸娇羞的面向华玦晨道:「我才不会为他生气呢!他呀!风流 成性,死了活该!」一双杏眸往谷劭瞪了瞪。
「死?不,我这种青年才俊若是死了岂不是暴殄天物?」谷劭自傲道。
华玦晨的劝阻显然没有发生效果,他只好摇头兴叹,任由他们了。他的眸光再度飘 向躺在屏风内的女子身上,依他的判断,这女子头部显然受到非常严重的撞击,他担心 若她醒来也许会有后遗症,否则她为什幺会昏迷那幺久?
似乎在响应他的疑问般,躺在床上的女子忽地一动,虽然只是那幺轻微,但眼尖的 华玦晨已经看到了,他赶紧移向她身旁,而站在他身边和杜丹苡吵得很起劲的谷劭也发 现了不对劲,也跟着来到屏风内。
「怎幺样?她醒了吗?」谷劭神色紧张的问。
「我看见她动了。」对于这个发现,华玦晨显得有些兴奋。
「太好了,像她这般动人的女子若就这样香消玉殒,那你这个神医真该遭天打雷劈 。」谷劭开玩笑的对华玦晨道。
「呸!你这乌鸦嘴,要真天打雷劈,也该先劈了你这色鬼。」杜丹苡显然对谷劭的 话非常不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