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岳既然已经承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杨明亮的案子水落石出。
所以他一整天都在奔走;法医那里、警局那边、甚至黑道角头的地盘也去过,就是为了找寻更多关于杨明亮案件的线索。
他几个在警政署里工作的好友们,提供了非常多秘密消息给他,让他更能够进入状况,掌握这个案情。
原来杨明亮目前担任卧底工作,在一个国际贩毒集团中负责接线的角色,目的是希望能够搜集更多证据,他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由于杨明亮搜集证据提供给警方,因此让贩毒集团好几次的交易都失败,甚至有些下线还被逮捕,于是几次下来,贩毒集团的首脑也发现了可能有内奸,开始怀疑到杨明亮身上。
此时杨明亮又掌握了一项有力的证据,足以揭发贩毒集团与他人勾结的情事,这让他更是陷入了危机当中。
据一些线索的说法,就是因为这项证据,让杨明亮死于非命。
不过他死后,贩毒集团内部仍然没有找到这样东西,证据好像就这样平白地消失了。
谷中岳也问过杨太太这方面的事情,杨太太只是淡淡地回答。
“我不知道他做卧底的事,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对我说过。”
这让所有人都更加好奇与疑惑,究竟杨明亮把这样东西藏到哪里去了,如果可以找到这样东西的话,对于整件案情的解决是非常有帮助的。
“你就是谷先生吗?”一阵呼唤声让他飘忽的神志回来。
病房门口一个守卫的警察,相当兴奋地看着谷中岳,但是也十分有礼地对他颔首。“你是谷先生?谷中岳?”
“嗯!”谷中岳对他点点头,其实自己对于眼前的警察并没有印象。
那警察开心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
“你就是那个鼎鼎大名、人称台湾福尔摩斯的谷中岳吗?”
他不悦地收回手,不习惯被男人这样碰触。”我是谷中岳,不过我并不觉得我鼎鼎大名。”
他的职业是侦探,纯粹是因为不想继承家族企业而独自出来开业。
侦探的行业其实在台湾是非常不受重视的,但是在他顺利地解决了几个案件之后,接踵而来的生意不仅仅在台湾而已,还遍布全世界,慢慢地打响了名气,他也成为了人人口中的台湾福尔摩斯。
也不知道是谁取这个名字?
听起来实在是“耸”毙了。
“谷先生,你真是谦虚。”那警察还是一副热情的模样。“我真的很钦佩你,你愿不愿意收我为徒弟呢?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辞掉警察的工作,我……”
谷中岳打断地的话。“我不收徒弟。”他看了眼病房号码,这是从护理站所问来的。
听说,这里头的女人,就是最后一个接触到杨明亮的人。
“你不收徒弟,没关系,那我可以当跟班……”
“这里面的女人,是最后一个见到杨明亮的人?”他答非所问,根本懒得理会那警察的自言自语。
“是啊!是一个慢跑的中年男人发现她倒在草丛里,而马路上则是杨明亮的尸体。一开始,我还以为人是她杀的呢!呵呵!”警察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
谷中岳撇撇嘴,这样的资质,可能再过八辈子他才有可能收他为徒吧!
“我可以进去吗?”谷中岳指着病房。
那警察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谷先生又要办案了对不对?我可不可以观摩一下呢?”他提起步伐,想跟着谷中岳一起进入病房。
“不行!”谷中岳转身阻止,瞪着他。“你好好在外面守着,保护证人。”
“是!”那警察连忙一点头,赶紧又站回原来的位置,看起来比原先精神百倍了。
谷中岳冷冷一笑,他走进去,关上病房门。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仗着自己的名气,他通常都能够通行无阻。
这女人是命案现场惟一证人,于是她被安排到单独的病房里。
病房内并不若一般医院死气沉沉,粉紫色的墙壁与粗紫色的床单,看起来相当舒服,这是医院的巧思。
不过谷中岳不是来看装潢的,他静静地打量着病床上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相当纤弱,两排睫毛覆盖在脸颊上,苍白的小脸上还泛着薄薄的冷汗,小小的眉心紧紧蹙起,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一样。
她的双手捉着胸口的衣服,嘴唇用力地紧闭着,仿佛压抑着什么般,无法挣脱的痛苦模样。
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玻璃娃娃一样,经历了昨晚那一连串的事件之后,肯定是吓坏了。
谷中岳盯着她,发现到其实她不是个非常令人惊艳的女子,但是她的五官却似乎隐隐地扣着他的心弦。
她有着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一切一切,看起来都是小小巧巧的,那样精致细腻、粉雕玉琢。
谷中岳甩甩头,甩掉自己刚刚浮现起的莫名心绪。
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他。
一副纤纤弱质的样子,好像只要他轻轻一挥,就会把她挥到太平洋彼端去了,这么细致的女人,他可动不起。
他一向粗犷野蛮,所以他也受不了那些太做作娇柔的女生。
所以像眼前这种女孩子,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算了算了,他还是不要想太多其他有的没的了。
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等到这个女孩子醒过来之后,再好好地问问她有关于昨晚的情形。
他打算等她醒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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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又清在床上翻动了下身体,眼睛开始微微地动了起来,这动作让坐在一旁的谷中岳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盯着床上人儿的动静。
“嗯!”她轻轻地嘤咛着,伸了伸懒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睡得好饱喔!今天居然没有听到闹钟的声音。
阮又清带着满足的微笑,扇动着睫毛,开始适应眼前的光线……
她根本没有料到,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啊——”她惊声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谷中岳皱皱眉。“不要叫,我是来办案的。”
“什……什么办案?”她牙齿打着颤,声音发抖。“难道……我还在做梦吗?怎……怎么会有人在我房间?”
是的,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阮又清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梦赶快醒,梦赶快醒……”喃喃地念了几次之后,睁开眼,眼前的人还是没有消失。
“不会吧!怎么还在呢?”她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那家伙还是大刺刺地杵在原来的地方。
“这不是做梦!”谷中岳有点不耐烦地大喝,眼前这个女人有点耍宝,真不晓得她在做什么?
突然被人一喝,阮又清瘪瘪嘴,眼里迅速地充泪,眼看着就要摘下泪来。
“你……你凶我……”呜呜!她好可怜喔!怎么连做梦都被梦里头的人凶啊?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场梦醒过来呢?
她眼底的泪光让谷中岳一阵烦躁,从小他那个老妈也是动不动就哭,可能是因为这样,让他看到女人哭泣,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觉得整个人很不舒服。
他搓搓手臂,努力地耐着性子。“好好,我不凶你行了吧?”他放缓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很恶心。“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是在做梦,知道吗?”
“不是做梦……”阮又清莫名其妙地看着地,声音还是小小的,好怕他突然又一阵大吼。“可是……为什么你在我房间呢?”
“小姐,看清楚好不好?这里不是你的房间。”他指着四周,这淡淡的紫色病房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医院,不过浓厚的药水味也能让人脑子一阵清楚。
“不是我房间……”他的话让阮又清绷紧了神经,她瞪大眼睛开始端详自己所处的环境,才发现这里真的不是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事?怎么睡一睡,睡到别的地方了呢?
阮又清蹙起眉头,更加恐惧地看着眼前的谷中岳,出口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着惊骇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她吓得说话都已经口吃了,好不容易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才努力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你绑架我?”
所以出现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他,则是将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阮又清开始自行推测自己的处境。
只是绑架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老家在南部,家里经济状况只是小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户,他干吗要绑架她?
她的问题让谷中岳差一点昏过去,这女人,实在是让人想把她给掐死。
“小姐,谁说我绑架你啊?听清楚,我是在办案,听到没有?办案!”他大声地咆哮着,声音暴躁。
“你……不要凶我嘛!”她捂着耳朵,右眼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可怜兮兮地要求着。“我会……我会怕……”她是真的很怕有人大声地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