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真心换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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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他仿佛如释重负的说。

  “你不是在找我吗?”她奇怪著他的态度。

  关亚伦自那张象微著老板权威的办公桌后站起身,走了过来,他的话轻轻软软的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我以为你又在生气了。”

  “什么?”她听见了他的话,却不知他所言为何。

  “没什么,你上哪儿去了?”

  他身上的气息再次传入她的鼻内,混乱了她自己原有的呼吸频率。他的温柔总是令她心悸,她宁可他与她针锋相对,而不是这般柔情蜜意的让她害怕,怕自己掉入难以自拔的情网。

  “我去找陈克华了。”她据实以告的回答。

  关亚伦却进入警戒状态一般问著:“你去找他干嘛?”他没忘记克华对她的称匿。

  丁柔逸绝不可能会把家里的丑事对外宣扬,她只得针对他的反应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关亚伦怕自己的过份坦白会吓走她,只得闪烁其辞的找话来搪塞。

  “我只是怕你去向他抱怨工作方面的事,克华会怪我虐待你,到时若调你回去,我就损失大了。”

  她的心头,莫名的泛起了一丝丝的失望,她怎能奢望他的担心是另有所指呢?

  “公司方面的确己慢慢步入正轨,手下训练的人员也已迈入专业化,我能帮你的时间也许真的不多了。”说到最后,她竟有些感叹。

  关亚伦抓住了她最后的语气,小心却大胆的问著:“你也会舍不得吗?”

  丁柔逸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是在试探她吗?她不断的提醒自己,就算她是只小麻雀,也无法飞上枝头当凤凰,明知他是白马王子,她却不是童话里的仙蒂瑞拉。

  灰姑娘的玻璃鞋是不会存在于现实社会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要办,先出去了。”她丢下了满脸期待的他,走了。

  关亚伦无奈的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懂得他的心意,他会向她明明白白的剖析自己的感情。

  待她一走,他随即拨了通电话给陈克华,还来不及说什么,劈头就挨了一顿骂。“你是怎么照顾小逸的?才去了你那儿十天,却像憔悴了大半世纪似的。”

  关亚伦支著头,等到他数落完了,才开口问:“我正想问你,她究竟怎么了?”

  陈克华心想让他知道也无妨,便把丁柔逸的来意,以及她父亲要求她的事情全告诉了她,末了还加上一句:“小逸自尊心这么强,除了她该领的薪水先预支了以外,其余的她也不让我插手帮忙,真不知她该怎么办?”

  关亚伦一想及那小小瘦瘦的肩头,竟要承担如此大的压力,心便微微的疼了起来。

  “克华,告诉我,我能帮她做些什么?”

  “钱的方面,即使是你想帮忙,她也不会答应的,你还是多关心她的生活起居吧!”

  “但是她拒绝我的关心,我可以感觉得出,她怕我。”他已经试过了,他进一步,她却后退一步。

  陈克华听完竟呵呵的笑了起来,说:“老兄,她若真怕你就表示她心里在意,这傻丫头就怕自己爱不起,慢慢来,她会接受你的。”

  真是这样吗?他不由得在心中祈祷,但愿陈克华的话是对的。

  ※※※

  “猫眼”酒吧里,丁柔逸正在收拾琴谱准备下班,背后传来的一声“嗨”,让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葛默涛又准时的出现了。

  坐上了默涛的车,她打趣著问他:“你每天晚上来接我,你的女朋友不会抗议吗?”

  “为了你,我把所有的女朋友都开除了,现在的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由自在得很。”他轻松的操控著方向盘,揶揄的说。

  “那我不是罪过大了?”她也玩笑著回应他的话。

  “不要紧,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保证你不但会被赦免无罪,还会促成天下太平。”

  “这和天下太平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如果我们是情侣,会使很多女人灰心、很多男人打退堂鼓,大家不用你争我夺的乱吃飞醋,岂不就天下太平了吗?”他极为认真的说。

  他那自以为是的怪论调,让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葛默涛随即趁势问:“你答应啦?”

  丁柔逸等自己笑够了才回答他:“不,我喜欢天下大乱!”

  他不再多说的配合著她笑,他知道万一把她逼急了,他就连这每晚的护花使者都做不成了。

  车子依然在固定的电线杆前停下,葛默涛在她临下车前问她:“明天是我的生日,愿不愿意陪我这落单的寿星一块儿晚餐?”

  她想了想,并不会影响了晚上工作的时间,便点头答应了。

  “好极了。”他快乐的说:“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她又点了头,想起自己目前外派的单位,便抄了新的地址给他,说:“来这儿接我吧,我还未被调回呢!”

  葛默涛接过地址,目送她离开之后,带著难以形容的兴奋心情,踩紧油门走了。

  丁柔逸用钥匙开了大门,客厅内是暗的,亮的却是自己房里的灯。

  莫非有贼?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想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再做报警的打算。

  选了一处可以隐藏住自己的角落,她探了头出去,看到竟是--父亲,正在她的衣柜内不知寻找著什么?

  “爸!”她的突然出声把丁海强吓了一大跳。

  丁海强随即关上衣柜的门,不安的靠著衣柜站立著。

  “爸!”她又叫了一次,问:“你在找什么?”

  “我……”丁海强拼命的想著能自圆其说的词句,一边用眼睛瞄著房内可以搪塞的东西,他突然就看到了床头上那帧照片,便说:“哦,我想找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你母亲的照片。”

  “有,我拿给你。”她才打开衣柜的门,却又被他阻止的关上。

  “不用了,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想去巷口吃碗面,我改天再看吧!”说完就急著走出房门。

  她对父亲鬼鬼祟祟的行为感到狐疑,便打开了衣柜的门,原本整齐挂列的衣服已散成一堆,她正气得想发作时,突地想到了她藏在衣柜里的一只玉环……翻了又翻,果真不见了。她立刻追了出去,拦住了正欲跨出大门的父亲。

  “还我。”她伸出了手面向他。

  “什么东西啊?”丁海强佯装不解的问。

  “爸,不要再装傻了,这个家只有我和你,我没有理由偷自己的东西而诬赖在你身上,求求你,把它还给我,那只玉环是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它对我太重要了。”丁柔逸几近哀求的说。

  丁海强面有愧色的看著女儿,他不曾陪伴女儿走过成长的路,而在他的“海强企业”倒下之后,女儿就一肩挑起了沉重的担子,抚养这个因怕失面子而不敢再出去找事做的父亲。

  他很想掏出口袋里的玉环还给她,但这无异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偷窃行为,往后他要如何在女儿的面前抬头做人呢?他只得硬著头皮把戏演下去。

  “偷?你竟然把你的父亲当做贼来看待?你亲眼看见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指控有多严重……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他唱作俱佳的反过来指责她,发怒般的转身又想走。

  丁柔逸反射性的拉住了他,过度的用力,竟让他口袋里的玉环掉了出来,却在两人惊愕的眼中跌落在铺著瓷砖的地板上,碎成两半。

  丁海强连忙摇著手说:“是你自己弄破的,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家。

  这一次,她不再拦他了,如此的父亲令她心灰意冷。

  她前天才凑足了八万元给他偿还赌债,不过两天的光景,他居然又犯了。她缓缓的蹲下身,拾起不再完整的玉环,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竟连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都无法妥善保存。

  环顾这个家,小小的格局里有著她耗尽心思的布置,然而尽管她用上再温暖的颜色,也无法感受到这个家的温馨。她把碎了的玉环放在口袋里,走出了家门。

  丁柔逸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深夜的时刻,路上见不到什么行人,只有她一个形影瘦弱的女子,孤单的披著星月的夜衣踽踽独行。

  当她走得倦了、累了时,找了一家有著透明落地窗的小酒馆坐了下来。

  她从不喝酒的,但是当她透过落地窗,看到酒馆内的幢幢灯影,以及那些人的闲适从容,不由得使她提起脚步走了进来,她只是想获得短暂的轻松啊!

  选了个靠著落地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叫了一杯马丁尼,缓缓的饮啜著。

  小酒馆里播放著由萨克斯风吹奏的西洋名曲,一首“魂断蓝桥”吹奏得令她肝肠寸断,几乎招架不住自己的心伤。咽下了温吞在口中的酒,让那辣的感觉一路由喉头延烧到虚空的胃……过没多久,她就发现了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踩在云端上,但她竟喜欢这种感觉,至少她可以使自己的意识涣散,不再集中于任何思考,仿佛可以忽视自己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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