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迟来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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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堵住她轻喃的唇,阻去她任何可能的拒绝,他温柔地覆上她的娇胴,需索著他所想拥有的一切。

  蓟芷蔷无助地闭上眼,无语地承受他的激情。

  就让她再放纵一次,如果这一切即将成为过往,她愿意将这份美好永留心底。

  冬夜正深、寒风正凉,屋外冷风飒飒,屋内,春情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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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罗怡静自认为做好缜密的计划,准备不著痕迹地融入蓟芷蔷的生活,化身为她的闺中好友并跟她分享女人心事之际,事情便发生了——

  当蓟芷蔷好不容易弄清楚父亲交给她的一大堆文件,是蓟氏企业和父亲所有资产的所有权状时,所有的现实情况便开始脱离控制。

  那些繁琐的权状已全数过户到她名下,没有一件例外,她突然心生不安,眼皮霎时猛跳个不停;她惊惶失措,偏偏婆婆又不在家,她忙叫了辆计程车直冲医院,不料竟在医院外面看到刚停好车,正准备跑进医院的靳仲骐。

  「仲骐?」蓟芷蔷加快脚步追上他,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麽会到医院来了?」两个人都没停下脚步,边跑边说。

  「我接到丁先生的通知,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靳仲骐神情复杂,瞳底渗入一丝担忧。「芷蔷,不管发生什麽事,你都要冷静!」丁培允的告知电话十分短促,除了说明蓟志昌看起来很痛苦、情况很不乐观之外,其馀的便什麽都没交代了。为了待会儿可能的突发状况,他得先让她稳住情绪。

  「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她的脸转成苍白,被他拉进电梯里。

  「我没有什麽意思!」他也很急,因为状况不明,任何说明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我只是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电梯停了下来,两人又开始往病房冲,正巧在廊上遇到同时冲往病房的医生。

  蓟芷蔷的心跳好快,她分不清是紧张还是跑步造成的心脏负担。「医生,我爸爸的情况……」

  「我必须先诊察他的情况,等会儿再说好不好?」医生走进病房察看蓟志昌的反应,丁培允则紧张地站在床边。

  「丁大哥,你怎麽没早点叫医生?」甚至没有通知我。蓟芷蔷紧张且小声地拉了拉丁培允的袖子,语带责备。

  「没办法啊!」丁培允是有苦说不出。「蓟先生在昏厥之前什麽都不肯让我做,除了打电话给靳先生之外。」他抬头看了眼靳仲骐,匆匆向他点头示意。

  「麻烦让开一点。」医生焦躁地推开他们,交代一旁的护士小姐。「准备电击用具,我们先行急救上病人的瞳孔有放大现象,再不急救恐怕就来不及了—.「等等!」当所有医护人员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准备各自行动之际,靳仲骐蓦然出声阻止。「我们决定……不急救。」他深吸口气,艰难且沈痛地作下决定。

  「什麽?!」整个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蓟芷蔷惊恐的声音回荡其中。「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我们当然要急救!」

  「芷蔷……」丁培允在一旁彷佛想说些什麽,却让靳仲骐的声音打断。

  「不,我们不急救。」深深地看了眼蓟志昌苍白的脸,靳仲骐的表情极其严肃。

  「对不起,麻烦你们快点作最後决定,好不好?」医生紧急发表意见。急救的黄金阶段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再拖下去,就算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仲骐!」蓟芷蔷急得快疯了,她激动地抓住他的领口,情绪紧绷到临界点。

  「救他!救救他!他是我爸爸啊!」控制不住地,她红了眼,脸色却异常苍白,斗大的冷汗滑下双鬓。

  靳仲骐凝重地盯著她泛著血丝的大眼,他咬紧下颚,声音哽咽。「就因为他是你爸爸,所以……不急救。」

  就因为蓟志昌是她的父亲、他的岳父,所以他不得不尊重他的遗愿。

  或许芷蔷会因此怨他、气他,但总有一天她会懂的;因为不论怎麽说,她都该比他更了解蓟志昌的脾气,只因她是蓟志昌的女儿,最重要也最放不下心的女儿。

  但蓟芷蔷却完全误会靳仲骐所表达的意思。他的话犹如晴日雷声起,结结实实地炸毁了她的心、她的情,几乎将她所有的血液在短短一瞬间内全数掏空。

  她虚软地退了好几步,直到丁培允稳住她的肩,支撑著她,她才不至於当场昏厥。

  「我、我没想到你竟然……这麽恨我……」她的唇蠕动著,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靳仲骐沈著脸,他听不见她说了什麽,但为了遵从岳父的意愿,他也十分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很残忍。

  「请节哀。」医护人员完全尊重家属意愿,在最後确认蓟志昌已没有心跳反应之後,将白被褥盖上蓟志昌的脸,全数撤离。

  「爸?!」蓟芷蔷猛然一震,虚软的身子扑倒跪爬到病床边。「爸!爸——」她声嘶力竭地喊,却喊不回蓟志昌远去的灵魂。

  「芷……」丁培允实在於心不忍,原想伸去搀扶她的手却被靳仲骐挡了下来。

  「靳先生……」

  「让她哭吧。」痛失亲人,任何人都会落泪,何况是相依为命的父女?

  丁培允无语了。

  他很清楚靳仲骐会这麽做的理由,因为蓟志昌也曾跟他提过相同的要求;但他不是蓟志昌的亲属,不能为他作任何决定,因此这个责任才会落到靳仲骐身上。

  他相信靳仲骐的决定是痛苦的、无奈的,希望芷蔷能体会靳仲骐的苦心才好……

  「都是我!都是我害你的!爸!」蓟芷蔷声声哭喊,却喊不出心里的苦。

  是我的错,我不该占著靳仲骐妻子的位置,不该让他无法和心爱的女人相守,可是……为什麽要你来承担我的错?为什麽?为什麽?!

  哀哀嚎哭、低低泣诉,诉不尽的心酸哀痛在病房里回荡,萦绕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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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回来之後,蓟芷蔷就像失了神的游魂,镇日在房里盘旋。她不曾再哭过,也安静得几乎不曾说过话,直到靳仲骐同意让她处理蓟志昌的後事。

  由於年关将至,依中国人的习俗,去世之人必须在年前入敛,因此蓟志昌的後事进行得相当迅速,也快速地消耗掉蓟芷蔷全副精神。

  其实蓟芷蔷一直沈浸在自责的情绪里,她将蓟志昌的死全归疚在自己身上。藉著父亲新丧的理由,她搬出靳仲骐的房间,独自一人住到客房里去,为的就是强迫自己忘记对他的爱、抹去对他的情,她无法原谅自己对他单方面的情爱,间接造成害死父亲的事实。

  靳仲骐一直找不到机会跟蓟芷蔷解释当初决定不急救的缘由,每回不是她忙著接洽蓟志昌的後事,便是他回到家时,她早已入睡,这件事便一直被延宕了下来。

  诡异且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一直陪伴著蓟芷蔷,竟是詹克勤的妻子罗怡静。

  罗怡静的个性跟余敏秀十分相似,她就像一个热情的聚光体,不论蓟芷蔷如何冷淡以对,罗怡静就是厚著脸皮赖在她身边、融入她的生活,不断陪她说话、不断付出热切的关心,直到她态度软化,进而接受罗怡静的友谊。「什麽、什麽?!」好不容易与丧葬业者敲定告别式的时间,罗怡静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蓟芷蔷冲进距离最近的餐厅,她快饿死了!「你是说你们结婚後,靳仲骐都是这麽跟你说话的吗?」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根据蓟芷蔷的描述,罗怡静得知他们之所以结婚的原因和理由,她为蓟芷蔷感到不值,尤其在搞懂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之後,更加惊愕地张大了嘴。

  她从不认为「相敬如冰」这套理论还能适用於现代的夫妻,而且竟活生生地发生在她周遭,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夫妻,甚至比床伴还不如;至少床伴还有热情以待的时候,她很怀疑他们在做「那件事」时,是否曾擦撞出火花?

  噢!太邪恶了,还是改天再叫克勤去问问靳仲骐。

  「嗯。」蓟芷蔷低著头,无意识地搅拌盘里的菜肴,青菜萝卜全让她搅成一团。

  「哇呜!太酷了!」罗怡静嘲讽地大口吐气,佩服蓟芷蔷可以撑得这麽久,要是她早翻脸了。「多亏你受得了。」她没好气地睐了蓟芷蔷一眼。

  「起码……他对这个婚姻还算忠实。」像他人长得好又有钱,多得是女人想巴上他,可他从不曾传过花边新闻,这时她才知道爸爸的用心良苦。

  「对婚姻忠实?!」罗怡静的双眉挑得老高,连声音都扬高好几度。「呐!你这女人就是好欺负是吧!你搞清楚,忠於婚姻跟忠於你是不同的意义,你到底懂不懂?!」难怪被靳仲骐给压得死死的,半点翻身的馀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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