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自已羞涩地将脸贴靠在他温暖的胸口,心头感觉前所未有的感动和满足,至於那个托盘——不如就顺他的意思,明早再来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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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放下所有工作之後,靳家大部分的家事都落到她头上,除了雇请一位计时钟点的清洁欧巴桑桂嫂之外,她凡事亲力亲为。
结果最近桂嫂因为家里出了点意外,需要请一阵子长假;原本余敏秀的意思是另请一位清洁工,但蓟芷蔷却自愿顶下这个工作。
「你这孩子怎麽就停不下来?来,我也来帮忙。」余敏秀对她爬上爬下的举动心疼得紧,见她东抹西擦的好不辛苦,挽起袖子另拿一条抹布准备帮忙。
「不用啦!妈。」蓟芷蔷忙放下手边的工作,三步并作两步走,抢下余敏秀手上的抹布。「你不是才上完插花课吗?这些事情不多,我抹两下就擦完了,你休息一下,不要跟我抢功劳嘛!」说来奇怪,只有在父亲和婆婆面前,她才会不自觉露出撒娇姿态。
「为什麽不让仲骐再找个人来?!这样你就不用这麽累了。」想来想去就是自己没坚持,才会让媳妇儿受累!余敏秀不禁感到自责。
蓟芷蔷爬回活动铁梯上,擦拭天花板上的美术灯。「妈。我不是说了吗?!万一桂嫂忙完家里的事,回过头来却发现我们家新请了人手,她一定不好意思再回来我们这里工作。」她拆下灯泡仔细擦拭得晶亮。
「那就让她另外找份工嘛!」余敏秀怕她没站稳,紧张地帮她扶住铁梯。
「妈,你又忘了。」蓟芷蔷把灯擦好,由铁梯上爬了下来,放松地吐了口气,随即漾开一抹安抚的笑容。「虽然我们的待遇跟别人家差不多,可是现在工作这麽难找,总不好让桂嫂找不到工作吧?」她记得桂嫂的家庭状况也不顶好,不然不必出来找这麽吃力的工作。
「你就是处处替人家想。」横竖她的口水比不上这个伶牙俐齿的媳妇,既然她坚持,就由她去吧!「我插好的花放在玄关鞋柜上,你待会儿帮我看插得好不好?」
「好,妈插的花最漂亮了!」她嘴甜地夸捧。
「你这孩子。」余敏秀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不觉打了个呵欠。「一个早上下来我也累了,不然我去房里躺一下,你可别把自己累著了。」末了还不忘交代一声。
「是!」蓟芷蔷连声称是,心里却想著书籍最怕尘螨,待会儿她还要到书房去掸掸灰尘呢!
将书架上的灰尘稍作清理,蓟芷蓄的注意力落在靳仲骐的书桌上,上面堆满了书本和文件,显得与整齐的书房格格不入。
她有点忐忑地靠近书桌,纤长的指抚过桌子边缘;平常他就是坐在这张桌子後面挑灯夜战,不知道当他工作时,脑子里会不会有她的影子?她为自己大胆的推测赧红了脸,甩甩头,甩去脑海里的紊乱思潮,她开始动手为他整理桌面。
以前她总是习惯让自己的桌子保持整洁,虽然上面的东西一样很多,但至少要留下可以工作的区块,不然工作起来,怎麽都觉得不顺手。
自然而然的,她希望他也能有这种舒爽的好心情,她开始依自己的习惯为他的书本和文件分类,稍作整理之後,桌面显得清爽许多。
拉开抽屉,他的文具用品一样摆得乱七八糟,她不禁轻笑了起来。
某些方面而言,他的处理方式很像个孩子,就像他的抽屉,与他干练的外表全然不符。
由上往下清理他每一个抽屉,在拉开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时,她发现一个看起来有点年代的相本,虽然看起来不甚新颖,但明显地保存得很好,看来很受主人重视。
人类或多或少都免不了有偷窥的欲望,她明知自己不该探究他的秘密,但还是耐不住心里细小的声音,催促她翻开相本一探究竟。
翻开首页,映入眼瞳的是一个长相甜美、年龄很轻,看似不过刚成年的女孩,她笑得很甜,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是谁?为什麽她的照片会在仲骐的抽屉里,而且被保存得这麽好?
蓟芷蔷微微感到不安,但却无法阻止自已继续看完相本的冲动。
她的心跳得好快,著了魔似地逐一往後翻,每看完一页照片,心情便沈重一分,指尖不由自主地随著翻看的动作而微微发颤。
里面的照片大多是那个陌生女孩,但不仅仅是她,有的是她和靳仲骐的合照,有的还有婆婆出现其中,而有些,则是她所不认得的人。
照片里的靳仲骐笑得很开心,开心得令蓟芷蔷觉得心痛。
原来他也可以笑得如此开怀,但这些她从不曾在他的脸上看过,除了这些照片——
指尖贪恋地轻抚他照片里的笑颜,她怀疑,何时可以看到他阳光般的灿烂笑颜为自己而展现?
当她沈浸在那种有点愁苦,又有点期待的心情里游移时,靳仲骐冰冷如鬼魅般的浑厚嗓音毫无预警地在书房外响起——
「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第五章
蓟芷蔷浑身一僵,才刚抬起头,手上的相本已被靳仲骐一个箭步抢走,他小心翼翼地看过每一张照片,难看的脸色在发现每一张照片都完整无缺後才稍霁。
蓟芷蔷怔仲地看著他的反应与动作,心口吹过一阵寒风,她打了个哆嗦,陡地有种接不上时空的木然。
原以为自己才刚打掉那道无形墙的墙角,却怎麽也料不到它被补满的速度会这麽快,而且补得比原本那道墙的面积还大、还广,让她怎麽也看不到那道墙的边际——
「她是谁?」清幽幽的声音响起,扰断她的冥思,她这才发现这个声音是由自己口中发出的,她在不知不觉中问出这个属於禁忌的问题。
靳仲骐眯起眼,透著寒光的黑眸直视她脸上的苍白。「你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她踉跄了下,扶住桌缘稳住发颤的身躯。
她以为自己只要默默付出所有心力,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努力。
她从不奢求他对自己会产生什麽情爱之类的感受,可最起码他可以认真的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付出;可惜复可悲,默默付出两年多的心力、感情,得到的竟是一句「你不需要知道」的伤人话语……
「你在笑什麽?」她唇边的笑纹刺眼极了,靳仲骐蹙起眉,不假思索地问道。
「嗯?」她笑了吗?她是该笑,笑自己痴、自己优,这辈子怕是再也等不到那痴傻的愿望会有达成的一天。「我想,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感觉神智与躯体完全被剥离开来。
他的眉皱成一直线,脸上逐渐浮起不耐的神色。「你到底想问什麽?」克勤说得没错,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
芷蔷木然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他不会说的,如果有心向她坦白,不会等到她发现相本的不堪场面才来承认,他不会说的。
看著她眼底泛起的红雾,他的心口蓦然有种刺痛的错觉。
她也会哭吗?一向冷静、温驯、有教养的蓟芷蔷,他一直认为世界上最理性的女人,竟也会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没什麽。你怎麽会突然回来?」低下头,拾起掉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不突然回来,怎能发现你偷看我的东西?」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犯得著为了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出言伤人吗?「……我回来拿合约。」握紧手上的相本,他撇开头,一时厘不清自己解释的理由。
「你慢慢找,我回房去了。」吸吸鼻子,始终不再抬头看他。
她怕啊!怕他冷若冰霜的俊颜、带著鄙视的黑眸,那只会让她万箭穿心、形容难堪,最後让她无地自容,只为了她看了他的相本,一个她不该知道的女孩。
靳仲骐挺直腰杆,盯著她缓步经过身边,不期然地,他伸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肘。「等等!」
她一顿,肢体变得僵硬。「有事吗?」声音略带鼻音。
「以後不准再到书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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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余敏秀食补得日渐丰腴的身子,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迅速削瘦,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头一个发现的自然是每日熬炖补汤的余敏秀。讽刺的是,她的枕边人对於她的改变视若无睹。
「发生了什麽事?芷蔷。」余敏秀直觉自己的药方子出了问题,急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怎麽会瘦得那麽快?」该不会她误拿到减肥的方子吧?
「没什麽,妈,我只是胃口不好。」她不敢问婆婆关於那个女孩的事,虽然她很想问,想得快疯了。
一直厘不清的感情,在经过书房里的相本事件後豁然开朗,清明得让她无所遁形。
她从不否认靳仲骐在她心里的分量有日渐加重的趋势,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交付的是一颗完整的心、所有的情,她竟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爱上他,爱上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