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寒月泠的回答,夏侯星不再追问;他望向天际,今夜又是明月光。「我喜欢月夜!我头一回见到月,就在月下。记得吗?咱们同跪天地那夜,也是个明月夜。」
寒月泠静静地靠紧他,想到义结金兰时的情景,俏脸飞掠红晕,低声反驳:「咱们是结拜!」听他说得何等暧昧。
望着她娇羞神情,夏侯星柔柔一笑。「结拜和拜堂都是拜啊!」
「不正经。」柔声轻斥,寒月泠只觉小脸愈来愈烫了。
将她更紧搂住,夏侯星遥望天边。「今夜的月色很美吧?」
「嗯!」点点头,寒月泠深偎入怀,眼睫半合,神智略显模糊。习惯了身边有星就能放心、就能安眠。
低头看着寒月泠渐渐入睡,夏侯星露出疼惜的笑容,将她更搂紧些,在她耳际低语:「我最爱的便是月了。」
月--她的名、他的心!
彷佛听到他的话,寒月泠唇瓣微弯,扬起一朵绝美的笑靥,幸福而甜蜜。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夏侯星一行人前来孟家,孟氏兄弟在父命下亲自出迎。
孟书槐仔细打量,眼前人分明是当日和夏侯星同游的那名书生,可那时所见的俊俏书生,今日竟成了绝代佳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得夏侯兄肯大驾光临,请进!」孟书柏不怀好意地说着,望向寒月泠的目光带着鄙夷。
见孟书柏眼光不善,夏侯星也不跟他客套,直言拒绝:「不用了!既然两位孟少爷要我前来,现在我人在此,就请孟小姐出来一谈吧。」
孟书槐闻言脸色也不怎么好!「夏侯兄既然来到,若过门而不入,岂非是怪罪孟家失礼?」夏侯星当真是任性妄为,人都到了孟家堡,竟然还如此硬气。
夏侯星尚在沉吟,夏侯霜偷拉着他的衣角,陪着笑:「大哥,有什么事还是进去再说吧,站在大门口怎么说话呢?」这个大哥真是的!娘是要他来赔罪的,看他的神情,倒像是来踢馆似的。
「月,那咱们进去坐会儿吧。」柔声说着,夏侯星轻搂着寒月泠腰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孟书柏见状心头更火:「未知这位姑娘是?」哼!大庭广众之下还如此下避嫌,分明是个不懂礼教的下贱女子。
夏侯星笑意未减,语带讥讽:「我还以为孟家堡上下都已经知道月了呢,你们不是连月的祖宗八代都查清了吗?」在他面前还想装模作样?若他们不知道月,为何会特地要她前来?分明是不安好心。
「你--」孟书柏气不过,立时便想上前教训他。
孟书槐拉住小弟。「夏侯兄说笑了!各位请进吧!」
夏侯星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知道孟湘萸和孟瑛出门未归,想来他们一时半刻也不能离开孟家堡,为了给孟堡主一个面子,夏侯星答应留下小住几天。
「月泠嫂子,妳想不想出去走走?」趁着大哥在大厅和孟堡主父子三人说话之际,夏侯霜来到寒月泠的房间,兴高采烈地问着。
寒月泠想到夏侯星。「星呢?」
「大哥他们在外头谈论武艺,咱们去也插不上嘴,还是出去逛逛吧?妳这阵子一直待在荷香水榭,也没什么好瞧的,咱们趁这机会出去看看,外头很热闹的。」
「这好吗?」寒月泠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好的。若不趁此良机出去定走,等妳和大哥成婚后,他肯定整天将妳藏着不让妳出门的。」夏侯霜微瘪着嘴。
那个大哥!连自己的妹子也防得跟贼似的,想也知道等他们成婚后,他必然会整天跟前跟后地紧守着,那她们姑嫂二人就不太可能再有机会一起出门了。
「好吧。」寒月泠不想坏了夏侯霜的兴致。
两人来到大街上,大城果然和小镇风光不同,只见到处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月泠嫂子,妳瞧瞧有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只管告诉我,我有带银子的。」夏侯霜亲热地拉着寒月泠的手,不在乎来来往往行人惊艳的目光。
微摇着螓首,寒月泠眉心轻拧,她向来不爱人多之处。
原是陪姑姑出来买点绣线的,孟湘萸在瞧见几步之遥走过的两名女子后,身子不自觉地僵住了。
和夏侯姑娘在一起的女子,莫非便是夏侯大哥未来的娘子?那样一个美人儿,美得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容貌过人、美得教她也忍不住心生妒意,也难怪夏侯星会动心了。
「湘萸,妳怎么了?为什么停了下来?」见孟湘萸脸色有异,孟瑛不解地问着。
笑了下,孟湘萸掩不住语气中的苦涩:「没什么,我只是瞧见了夏侯姑娘,在她身边的,该是夏侯大哥的心上人吧。她,好美!」
孟瑛秀眉轻颦,顺着孟湘萸的视线往前瞧去。
原本含笑看着夏侯霜饶有兴致地买东买西的寒月泠,突然身子一紧。
「月泠嫂子,妳瞧这玩意儿,妳喜不喜欢?」夏侯霜拿起一样东西,抬头要寻求寒月泠的认同,见她神情不对,连忙问着:「月泠嫂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妳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寒月泠见夏侯霜神色如常,寒月泠淡笑了下。「没事!妳继续看吧!」看来对方针对的该只有她才对。
见她笑了,夏侯霜也回她一笑:「妳瞧,这好不好?」
「都好!」随口回着,寒月泠心上浮起一阵不安。
那么恶毒的视线,像要将她穿透般,不可能是她的错觉,可……有谁如此怨恨她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回到孟家堡,只见夏侯星和父兄正在谈话,孟湘萸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开口。
夏侯星被她看得忍不住心头直嘀咕,站起身来,十足没有诚意地道着歉:「孟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妳别介意。」
孟湘萸艰难地开了口:「你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比我美吗?」
论家世,天下能与孟家堡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看她娇怯的模样,想来是不谙武艺吧!那能让他这个武学世家子弟瞧上眼的,就只为了她的绝美容颜吗?
剑眉轻拢,夏侯星有些狐疑。「妳瞧见月了?」怎么会?月不是在客居休息了吗?为何才刚进家门的孟湘萸会见过她?
想起了一人,夏侯星忍不住在心中诅咒!该死!肯定是霜儿那丫头!
「回答我!」给她个理由,让她知道自己输在哪儿,让她能心服口服地接受这个结果。
皱紧眉头,夏侯星正视孟湘萸,诚实地回答:「不是!我爱月,是因为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子。」相识满天下,倾心唯一人!既动了心,他不需要任何外在条件。
这话是回答孟湘萸的问话,也是在婉拒方才孟夫人二女共侍一夫的提议。
孟湘萸难以置信:「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
恢复了一贯的灿烂笑容,夏侯星将父亲挂在嘴边的话抬出来:「我爹总说,夏侯家的男人不轻易动心,不过一旦动了心,就绝不会改变的。」
孟湘萸苦笑了下,突然扑上前抱住了夏侯星。
近在咫尺,夏侯星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被她一把抱住,又不好猛力推开她,俊容露出不悦:「孟小姐,请自重!」
「大哥……」一声欣喜的叫唤停在门边。
夏侯星一抬眼,正瞧见寒月泠月牙白的衣角在门边闪过,夏侯霜则站在当场,满脸不赞同地望着他。
再顾不得会伤到孟湘萸,夏侯星一掌将她推到孟书槐的怀中。「失陪了!」
众人见到孟湘萸难过得闭上了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沉默不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寒月泠不知自己为何要躲开,只觉心头纷乱,再也平静不下来。前夜拥着她的手臂,今日却挽上了别的女子:昨晚才说过的誓言,是否正对另一名女子诉说呢?
几个箭步追上了寒月泠,夏侯星拦在她身前。「月,听我解释。」
寒月泠望着他,樱唇弯起弧度,嗓音依然清亮:「恭喜!星既已寻得门当户对的如花美眷,我会待到喝完你的喜酒再走。」
夏侯星心疼地看着她,美丽的笑靥呈现出的却是心碎。他的月,终于将他放上心头了吗?伸手,轻抚上那绝艳娇容:「说这么冷静的话时还流泪,就太没有说服力了。」果然是他傲气的月,不愧是断情庄的少庄主。
「没有!我没……」话梗在喉口再说不出。字字句句破碎一地,彷若她被撕扯成片片的心。
轻柔地捧起她的小脸,定定望着从未曾在她脸上出现的伤心慌乱,夏侯星又问了一遍:「看着我的眼,妳瞧见了什么?」
她不想哭的,一点都不想,可为何泪就是止不住?是否因为动心的下场就只能换来心痛//心碎,所以师父才坚持要她无心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