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这么麻烦人家的。」寒月泠心头有些过意不去。
夏侯霜笑着:「那妳更该将药全喝光,才不会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血。」
寒月泠端起喝了两口,柳眉微拧。
「怎么了?」夏侯霜见她停了下来,追问了声。
寒月泠盯着手中汤药:「我也说不上来,今儿个的药,味道有些不对。」
轻笑了声,夏侯霜搂着她的肩。「月泠嫂子,我们都知道妳不爱喝这些,可为了妳的身子着想,妳还是勉为其难地喝下吧!」
寒月泠不想让她烦心,也确实察觉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便将药喝下了。
直到寒月泠睡下,夏侯霜这才轻悄地离开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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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客居。
察觉到空气中出现股不同以往的淡香气息,寒月泠醒了过来,她一向浅眠,尤其近来习惯了入睡前有夏侯星伴在身边,他不在,她更难安枕。正打算起身查看,却惊觉自己非但脑袋昏沉,更是浑身无力,只见来人已挑开了布帘。
或许是没料到她竟然还醒着,蒙面人微楞了下;趁此机会,寒月泠急忙翻身而起,只是无力的身子却立身不住,眼看要摔倒在地。
蒙面人岂有让她脱逃之理,一把扯住了寒月泠的柔发。
头上一紧,寒月泠心惊急呼:「星--」只是无力的叫唤声,却更引来杀机。
蒙面人压低了嗓音:「妳就用这发、这脸迷惑了他吗?不要脸的狐狸精!」手起手落,削断了寒月泠一截长发。
「星……」再唤一声,寒月泠知道现下的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蒙面人疯狂地将她的长发一绺绺地削断!
「为何妳要出现?如果妳不出现,他也不会拋弃我,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妳该死!」望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只听得来人冷冷笑着:「如果这张脸毁了,他还会爱妳吗?」
眼看匕首往自己脸上刺来,寒月泠直觉伸出手臂抵挡:「啊--」
痛楚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剧痛之下,神智反而清醒了三分,寒月泠把握良机反手一掌击出,击中对方的左肩,翻身往外。
被一掌击中,蒙面人只是一惊却无受伤,眼看寒月泠要扑往房门,她箭步上前将匕首刺入她的肩头:「妳逃不了的!」
寒月泠摔倒在地,那人似打算慢慢折磨她一般,用匕首在她身上划着,但下手的每一刀都不深。
「痛吗?这划在妳身上的每一刀,都是妳加诸在我心头的伤痛,明白吗?放心!这回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妳死的。」
寒月泠无力再挣扎,只能任人宰割。
「碰」地一声巨响,蓦地,房门被人踹了开来--
「月!」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星终于赶上了。
第九章
遥望天际,唉!今晚鸟云蔽空,害他瞧不见月了。
「夏侯兄,夜深了,你还不歇息吗?」略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是孟书槐。
夏侯星微瞥了他一眼。「孟大少爷不也还没睡?」他在等哪!等夜深人静后,偷偷去瞧一下他的月,偏这小子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他。
尴尬一笑,孟书槐掩不住心中好奇:「夏侯兄怎么会认识寒姑娘的?」
夏侯星心中警铃大响,孟书槐该不会在打月的主意吧?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做妹妹的明知他心有所属还非他不嫁,而这个做兄长的却那么关心他的亲亲娘子,当真不怀好意。
「寒姑娘天人之姿,难怪夏侯兄动心。」不得夏侯星的回答,孟书槐径自说着。
夏侯星笑得温柔,并不想反驳;孟家人都以为他爱月是因她容貌过人,却不知,他之所以爱上月,只因彼此知心罢了!
「夏侯兄想喝一杯吗?」孟书槐见他似乎还未有睡意,询问了句。
忆起寒月泠当日的话,夏侯星直觉拒绝:「夜半客来茶代酒,我喝茶便成。」
「夏侯兄真是风雅之人。」孟书槐不以为忤,淡笑着。「那咱们就喝茶吧!」
喝着、谈着,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夏侯兄还不打算歇息吗?」孟书槐望着他。
夏侯星正要回话,耳边隐约传来寒月泠的叫唤,他心头猛地一紧!怔忡了下,绝美娇容在眼前浮现。「月?」
「夏侯兄怎么了?」见他神情不对,孟书槐疑问了句。
「是月!我听到了月在喊我!」再坐不住,夏侯星起身赶往客居。月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怎么会?」还不及阻拦,只见夏侯星已去得远,孟书槐见状也觉不对,连忙尾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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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不安侵蚀着他的心,夏侯星顾不得礼数,踹开了房门,入眼所见的情况险些教他魂飞魄散!
「月……」
蒙面人一见有人来,顾不得再折磨寒月泠,匕首举起便要往她心口刺入。
夏侯星内力深厚,指风弹出,正中蒙面人的匕首,人随之赶到二人身边。
指力击中,那人手中匕首再握不住,被击落了下来:见夏侯星伸手揽起了寒月泠,蒙面人心知不妙,急忙抽身而去。
身子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中,寒月泠心安地闭上了眼,明白自己逃过这一劫了。
鲜红的血迹蒙蔽了夏侯星的理智,他怒吼一声:「可恶!」
眼看对方破窗而出,可是挂心怀中人儿,他只能恨恨地看着对方逃逸,没有追上去。
此时孟书槐赶至,瞧见一道黑影往后面掠去。
怒吼声惊动整座孟家堡,片刻间几乎所有人全赶到了客居。
孟堡主见长子在场,面色凝重地问着:「书槐,出了何事?」
「寒姑娘遇袭。」简短清楚地说明。孟书槐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人在孟家堡遭难,一个弄不好,只怕夏侯府和孟家堡当真会反目成仇。
「这怎么会?」夏侯霜惊呼一声,急忙要上前。
孟书槐拉住了她,对她摇着头:「夏侯兄应在帮寒姑娘上药,妳还是先别进去。」
「为何会出这种事?」孟夫人和孟瑛也是一脸的惊慌。
孟书柏皱起眉:「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儿?」夜已深,若寒月泠真的遇袭,夏侯星又岂能如此凑巧前来救人?
「我本来和夏侯兄在喝茶,是夏侯兄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这才赶了过来。」孟书槐淡淡地说着。
孟堡主沉下了脸。人在孟家堡出事,怎么说他们都不能置身事外。「书槐,你可有瞧见对方是谁?」
「没有!孩儿只见到一名蒙面人窜出,却不及追赶。」沉吟了下。「不过,夏侯兄应该有和对方交过手,或许能知道对方的身分。」
正谈着,方见孟湘萸姗姗来迟。「出了何事?为何三更半夜发出这么大声响?」
孟书槐正要将事情再解说一遍,却见房门打开,夏侯星沉着脸出来。
夏侯霜连忙迎上前去:「大哥,月泠嫂子怎么了?」
「中了三日迷和软骨散。」
「可是风大哥不是说月泠嫂子百毒不侵?」夏侯霜不解。
「三日迷不是毒药。」三日迷属迷药,纵使寒月泠百毒不侵,依然无法幸免。
夏侯星冷冷地望着在场的孟家人,滔天怒火掩饰在平静的语气下。
「幸好,我来得早。」若再迟一步,他的月真的会没命。
「夏侯贤侄放心,此事孟家绝对会给你个交代的,不管凶手是何人,老夫绝不会轻饶。」孟堡主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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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孟堡主,孟家堡中有多少女眷习武呢?」孟家大厅上,夏侯星冷冷地问着,向来灿笑的俊容此时再不见一丝笑意。
孟堡主尚未回答,孟湘萸已然语气不善地回答:「孟家堡中就只有我一名女子习武。怎么?你这样就认定我是凶手吗?」
夏侯星望着她,狐疑地问了句:「我记得妳就住在离客居不远的『如兰阁』,为何众人都赶到客居,妳却那么晚才到?」
孟湘萸神色一僵,硬着声:「那是我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时丫鬟桂花已到,见众人在场,她惴惴不安,上前行礼:「见过堡主、夫人。」
「桂花,寒姑娘的汤药是妳熬的,也是妳送去她房里的,对不对?」孟堡主开门见山地问着。
寒月泠始终昏迷不醒,夏侯星虽知她中了三日迷,却无法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下的手。
夏侯霜这才猛然想起:「药!月泠嫂子的药,她说了,今晚的药味道有些不对。」
因此,孟堡主立刻将煎药的桂花唤来。
「是、是!」桂花浑身颤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几日她药都是这么煎的,她真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
「从煎药到送至寒姑娘手中,可有谁接近过那碗药?」孟堡主又再追问一声。
「这……」期间她曾离开了一会儿,而后……桂花细思了下,眼光怯怯地投向了孟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