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以为我不会杀妳吗?」断情庄主举起手。
「徒儿绝无此意。」
断情庄主恨恨问道:「妳为他背叛师门,结果呢?他就这么一走了之。早告诉过妳,天下男子全都是薄幸无情,妳偏不信。」
「徒儿亦为男儿身啊!」寒月泠无奈低语。师父每每当面痛陈男子负心,自己真不知情何以堪!
闻言,断情庄主震动了下,不由感到心虚。「今日落此下场,妳还不知后悔吗?」
深深地望了师父一眼,寒月泠回了一句叫她呆愣当场的话:「这是徒儿心甘情愿的选择,我无怨无悔。」
「妳--」
突然身后传来夏侯星的呼声:「月!」
寒月泠转头,就见夏侯星已朝师徒二人这边奔来,她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别过来,快走!」
断情庄主一咬牙,手腕一动,强劲的力道击上寒月泠的胸口。
「不!」夏侯星狂吼一声,飞身上前接住寒月泠被击出的身子。
他一手紧抱住寒月泠,腾出一手挥出,挡住了这掌大半的力道;翻身退了数步,咬牙硬接下这掌的余劲。
夏侯星不敢运功抵挡,他深知若自己运气,掌力将尽数弹回寒月泠身上,那她恐怕真的会当场气绝。
连退了数步,夏侯星才勉强站稳了脚步,胸口翻涌的气血让他清楚这掌的威力,他难以置信地问着:「为什么?月一直说妳是如何如何地好,为什么妳会狠心下这个毒手?你们是师徒啊!」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接住人,月还有命吗?
「她是为你而送命的。」断情庄主的语气森泠。没料到夏侯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仓卒间反击的一掌,竟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既是如此,那为何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眼看寒月泠口中鲜血不停地涌出,夏侯星心头既惊且惧。
「放下她,师父教训徒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有何立场干涉?」断情庄主冷冷地说着。
此时夏侯刚夫妻也已赶至,见到断情庄主的面,两人都为之一怔!
听到她的话,夏侯夫人怒火克制不住:「天下有这种师父吗?」
「我不会再让月留在这个地方的。」夏侯星用力抱紧怀中人儿,鲜血不住由她唇边滑落,寒月泠眼神涣散,看来只剩一口气。
「那就连你的命一并留下吧!」
夏侯刚夫妻连忙拦在跟前。「阁下何必跟两个孩儿计较?」眼看断情庄主掌法精妙、掌力浑厚,夫妻二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众人对峙,原以为断情庄主必会下手,却不意见她身子轻颤了下,目光投向夏侯星怀抱的人。
寒月泠口中轻喃,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月,振作点,振作点!月!」见寒月泠无力地闭目垂手,夏侯星心慌大喊。
「滚!离开此地,我与寒月泠自此断绝师徒关系,她是死是活,与断情庄再无任何瓜葛!」断情庄主说完,背过了身去。
夏侯星冷声道:「妳放心!月会活下来的,我保证,他会比在断情庄活得更加快乐百倍千倍!」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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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出了何事?」夏侯霜见爹娘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去,惊见兄长怀中之人面无血色。「他怎么了?」
夏侯星无心理会她,他紧抱着寒月泠,扬声命令:「廷威!立刻飞鸽传书给风,要他尽快赶到『荷香水榭』,快去!」
「是!」第一次见到夏侯星如此紧张的神情,古廷威不敢轻忽,急忙办事去。
「先回去吧!」夏侯刚看得明白,方才儿子救人心切,没有运功抵挡,只怕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你伤得不轻,先把人交给爹吧!」
「我没事!咱们快回去,否则月会撑不下去的。」夏侯星掩不住语气中的心疼之意。
是他害了月的!如果不是他好奇心过盛,闯进断情庄,还夜探无心楼,那月就不会遭今日之难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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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飞舞间随手一剑,腕口粗的树干被拦腰砍断,纷飞的落叶几乎全被斩成两段,怒气使孟湘萸的剑法更具威力。
「湘萸,别难过,我相信妳爹娘一定会为妳主持公道的。」一瞧见孟湘萸停下手,孟瑛在旁递过一条带着花香的手巾,柔声劝说着:「来,擦擦脸吧!」
孟湘萸静静地接过姑母递过的手巾,默不作声。压在心口让她无法平息的感觉就是难过吗?或许除了难过外,她更有怨怒,怨夏侯星竟全然不顾她的自尊,怒他甚至完全不给她爹面子。
「湘萸?」见孟湘萸没回话,孟瑛不安地又唤了声。
「我没事的!姑姑别担心。」勉强对孟瑛露出一抹笑,孟湘萸安慰着她。打小孟瑛姑姑就疼她,姑姑的身子一向娇弱,她不想让她再为自己多操心。
拍拍孟湘萸,孟瑛柔美笑言:「别再难过了,我相信妳爹定会要夏侯公子给妳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妳受委屈的。」
另一旁,两名青年男子躲在一旁。
「大哥,咱们到哪儿去找夏侯星好?听说连夏侯刚夫妻都找不到他的人呢!」性子急躁的孟家老二孟书柏开口询问。
「这……」孟书槐轻叹口气。对自己妹子的心思却也无法摸得准,旁观者清啊!湘萸对夏侯星明显少了点感觉。「夏侯星如此做固然不对,只是,湘萸真的喜欢他吗?」
他担心的是届时小妹为了颜面而坚持非嫁他不可,最终反成怨偶啊!
湘萸自小就称得上是嗜武如痴,照他看来,若不是当日败在夏侯星的手中,只怕湘萸也不会喜欢上他。
听到大哥的话,孟书柏心中可不怎么认同,任谁都不能欺侮他们孟家的人,尤其是他们最宝贝的小妹。
说什么他也吞不下这口气:「不管怎么样,夏侯星那小子说什么都不该这样欺负湘萸!」孟书柏依然气忿难平。
「这话倒也说的是!至少得要夏侯星前来,当面向湘萸赔个不是才对。」孟书槐沉稳地开了口。
两兄弟对望了眼,心中已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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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着要我来,出了什么事?」带笑的嗓音响起,来人身形高跳硕长,但见他脸上戴着一副鬼面具,教人难辨容貌。
「风大哥,你来了!」夏侯霜连忙迎上前。「你再不来,荷香水榭就要被我大哥给拆了。」
「而且等这儿拆完了,他下一步八成就是去拆我家了吧?」鬼面华佗不以为意地笑说着。
「人就在『冷香阁』,快去救人吧!你再不来,星儿那小子就要疯了。」夏侯夫人道。从没见过儿子有那种神情的,看来他这回真的是栽了。
「是!那恕小侄先告退了。」
「唉!」不由地轻叹口气。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对象,可如今偏在鬼门关前徘徊着,真教人忧心。
夏侯刚安抚着:「夫人何必叹气?风贤侄都赶到了,想必不会有事的。更何况,现下妳更不用担心儿子会坚持要娶个男子,这不是更好?」
回到荷香水榭,夏侯夫人心存怀疑,不敢随便假手下人,因此亲自帮寒月泠换掉一身的血衣。
「都是你的话。」斜睨了夫婿一眼,夏侯夫人掩不住忧心。「可是月泠丫头伤得那么重,她撑得下去吗?」
「娘!有风大哥在,妳还担心什么?风大哥要是连这伤都无法医,那鬼面华佗的名声也不致在江湖中备受赞誉了。」
「这话倒是!」夏侯夫人语气一变,带着微快:「我只是想不通,什么样的师父会对自己徒儿下这般重手?要不是星儿接得快,月泠丫头岂不要横尸当场了?」
夏侯霜有些惊讶:「娘!妳是说寒姑娘是被她师父伤的吗?」
「可不是!真想不通,人长得漂漂亮亮的,怎地下手如此狠?」说至此,夏侯夫人眉心皱得更紧。「还有,她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偏要将月泠当男孩养呢?」
月泠丫头明明长得娇美动人,有眼睛的人都该看得出是个女娃才对,偏生打小被当成了男子,举止行为间全是书生气息,害她都瞧错了眼。
「说不定她是希望寒姑娘日后继承断情庄。」夏侯霜以常理推断。
「不,不对!」夏侯夫人摇头否决。「若是如此,她不会要月泠丫头待在无心楼,不许她见人。」
夏侯刚沉吟了会,有些疑问:「夫人觉不觉得,那孩子长得和她师父很像?」
「是啊!简直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夫妻俩对望了眼,心中都有些起疑,不过此刻不是烦这事的时候。轻叹口气,夏侯夫人先按下此事:「罢了!现在还是祈求着月泠丫头赶紧好起来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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