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得起亚曼尼服饰、手戴钻表的人,会有什幺事办不到?就算有人找喳,应该也能花钱请几个打手打回去,更别提一些物质上的享受。
「大人,我都自报姓名了,礼貌上你也该讲一下你叫什幺名字吧?」许心不理会他的排拒,继续厚脸皮地黏上去。
「凌贝平!好了,你可以滚了!」凌贝平心情超不爽的响应。
「凌大人您别这幺说,您有所不知,小的……」许心继续陪着笑脸。
「如果是经济上的困难,你何不把钻表跟亚曼尼卖了,穿这样去乞讨,不会有人理你的。」凌贝平再瞄许心一眼,继续下他既中肯又恶毒的批评。
「兄台,如果钻表你要你就拿去,带我回家住几天好不好?我只要求这个,现在天气热,只要给我一块地板我就能睡,绝对不占空间;至于吃饭的事,我绝对不会挑食,有什幺吃什幺,绝对吃得干干净净,碗底朝天。」许心垂涎地道。
并不是他神经病发作要死缠着凌贝平,实在是凌贝平身上沾的食物味道太香,让他口水流个不停,就算凌贝平自个儿不会煮,相信他们家也绝对有精通厨艺的人。
本来也是有人提供他足够的伙食,可是那家伙……那家伙一定不爱他,竟然要他减肥,刚刚坐在凌贝平身边时,他也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死东西,才会说出跟凌贝平一样的话语,这幺说来,他们同是天涯失恋人。
「不要!」
「凌先生,看在我们同是天涯失恋人的份上,就带我回家嘛!」许心虽是「生平无大志、只求吃到饱」之人,不过他惊人的食量,常会让人吓掉下巴。
「滚开!」凌贝平懒得理许心,打算换个位置继续哀怨。
「兄台。」忽地,许心用力拉拉凌贝平的衣袖。
「别吵!」凌贝平别开脸,不理许心。
「凌先生,有个长得很像刚刚被你扁的人,正带着一群人往这边来耶!」许心的声音开始发抖,他没看过现场版的黑帮厮杀,也没兴趣看。
听许心的声音抖得不像作假,凌贝平才往许心指的方向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让他吓破胆。
「不会吧!这情节好熟悉,不是说老大都是不打女人的吗?怎幺跟现实完全不一样!」凌贝平也开始哀号,东西收一收准备落跑。
「英雄,他们有枪,你也有吧?」许心抓着凌贝平当避风港。
「有!当然有……家里有!」凌贝平哭丧着脸。
开玩笑,他只带了两把军刀就跑出来,对方人手一把西瓜刀,有几个甚至拿着枪,好死不如赖活,他不跑才怪!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英雄,你行吗?」望着越逼越近的人群,许心害怕地拉紧凌贝平,这可是大海中唯一的浮木啊!
「行,当然行……我当狗熊绝对行!」说着,凌贝平拔腿狂奔,生怕跑慢一点会死得很快。
见状,许心连忙追了上去。他觊觎他家的食物很久了,怎幺可以追丢人呢!
「有种就别跑!」后面那群抄家伙的人也追得很快。
不跑!?怎幺可能不跑?不跑会死人的!
凌贝平跟不速之客许心双双奔回冯家门口,惊魂未定地狂按电铃。
冯涵镜懒懒地拉开门后,瞟着门口气喘吁吁的两人,一股被骗的怒火涌上心头。不过气归气,冯涵镜仍是退开身子,让两人进入屋内。
「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关上门后,冯涵镜用冷酷的声调道。
「我又没说不回来,我是说我出去逛逛嘛!」怒气全消的凌贝平,声音变得既微小又无辜。
「是吗?」冯涵镜不置可否地应着。
「是!」凌贝平和食客许心同时用力点头,生怕冯涵镜怀疑。
「既然,你打到『没带兄弟的老大』那件事是假的,你应该不用继续躲在我家了吧?」冯涵镜神情依然冷漠。
他只要想到一接受凌贝平的情感,就要背负凌贝平的后半辈子,至少……至少要认认真真的和他谈感情,想到他就很头痛。
「有大哥,真的有、真的有!」凌贝平用力点头,点到头都晕了。
冯涵镜该不曾在此危急的时刻遗弃他吧?这幢公寓虽然没有管理人,不过四楼全是冯涵镜的,地点又很难找,不失为理想的躲藏地点,要他?要叫他去死吗?
「骗人!」冯涵镜冷冷地从姣好的唇中吐出两个字。
「我有证人,我有证人!」凌贝平忙指着许心。
「对对对!我是证人!真的有大哥,真的有!」许心连忙举手。
一想到刚刚被追杀的情景,许心至今仍会发抖,吓死人了,一大群持刀带枪的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扬言要将他们剁成肉泥、再炸成肉丸;他是喜欢吃肉丸,可是不喜欢被人炸成肉丸。
「就算真的有大哥追杀你,你逃回来也算正常,但是,你后面那人是怎幺回事?」冯涵镜指着一步步往厨房移动的许心,脸色十分不悦,这里是他家,凌贝平没事带人回来是什幺意思啊?
「不知道,等我发现时,他已经跟到家门口了。」凌贝平耸耸肩,他也没料到看起来圆圆肥肥的许心这幺能跑,一路跑回这儿他竟然跟得上,他以前可是天天练跑五千公尺才练出的脚力,这只小猪居然跟得上他的速度。
「我是凭本能追上的。」许心很得意,鼻子不住地往厨房处嗅,好香啊,闻起来超好吃的样子,他饿了!
「本能!?」凌贝平和冯涵镜又是默契十足地异口同声,说他们俩不是绝配没人会信。
「想吃东西的本能,我只要想到这里一定有美食可以吃,就有动力往前跑了。」许心说着,随即一溜烟地往厨房跑去,像是生活在这里已久。
「这家伙是怎幺回事?」许心尚未走进厨房,即被阳遥韩拎了出来。
阳遥韩不愧是阳遥韩,他镇定地右手拎着许心,左手将盘子拿得远远的,以免被许心的猪手偷袭。
「不知怎幺来的?」那对准恋人再度有默契地发问。
「要不要煮他的饭?」阳遥韩关心的是这个,做了饭不够吃或吃不完同样令他头痛。
「不用!」这两个字也是发自准恋人口中。
「要!要要要!非常需要!」许心着急地说。
阳遥韩瞄着蹦来跳去的许心,再觑向无可奈何的两人,衡量片刻,平静地说:「那我多煮些饭,再加炒两盘栗,你们看好他,别让他偷吃!」
「为什幺?又没人说他可以留下来!」那对准恋人再度同时开口。
「你们如果能把他送出去就送,我去煮饭了。」阳遥韩不疾不徐地将菜往桌上一放,扔下许心和准恋人们,转身回厨房继续忙他的。
「滚出去!」
这句命令是凌贝平下的,冯涵镜则打开大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合作无间。
「别这样,渡一下有缘人又不会死。」许心边说边退,最后坐在桌前,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吞口水。
「滚!」凌贝平说话变得简洁,冯涵镜开门的动作则加大。
「人家很可怜的,你们还这样子赶我,呜呜……」许心头一低,展开眼泪攻势。
在许心成串的眼泪里,有一半是因为食物在眼前却不能吃,另一半才是哀怨自己被他们欺负。
「你先别哭,别哭!有事好商量。」一对号称硬汉级的准恋人,一见到他的眼泪顿时慌了手脚,冯涵镜完全呆愣,凌贝平则手忙脚乱地安抚许心。
「你凶我,而他要我出去。」许心低声控诉,眼泪落得更凶。
「没有,我没有要你出去,你听错了。」冯涵镜连忙将门关上,他生平最怕人哭,真吓人!
「我姓许,单名一个心字,爱心的心,两位好。」许心泪眼汪汪地望着两人,不知为何,忽然介绍起自己来。
「你好,我叫冯涵镜,他是凌贝平。」冯涵镜望着他吓人的眼泪,乖乖地自我介绍起来。
「那我们算认识啰?」许心小心翼翼地问。
「认识、认识!」害怕眼泪的二人同时点头。
「那我可以吃东西吗?」许心望着桌上香喷喷的菜垂涎着。
「可以、可以,请用。」准恋人们一起陪笑,冯涵镜更到厨房拿了双筷子来给许心。
「你是怎幺了?」冯涵镜小心翼翼地发问,生怕一句错话会惹来更多眼泪。
他不提还好,一提许心眼泪落得更凶。
「呜……我哪里胖了?他竟然叫我减肥不给我吃东西,既然没东西可以吃,我还跟着他干嘛,我跑回家去,臭哥哥竟然说我真的需要减肥,还叫我回去,呜……搞什幺嘛!竟然这样对我,呜……」许心疯了似地大哭。
听他这幺说,好象真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
「我看你真的需要减肥!」凌贝平仔细打量许心后,视线狠狠地瞪着许心圆胖的小肚肚,诚实地说道。
「鸣……」许心开始狂哭,哭泣之余仍不忘将菜肴送入口中,凌贝平眠着嘴不知该说什幺,冯镜涵则变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