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东西!你给我滚开!不要脸!」
宁愿不断的、用力的打着,可他的脸色却不断刷白;最后商予津是被他打昏,他自己倒是晕倒在地上。
再一次的,商予津成为宁愿的肉垫。
商予津先揉揉他被打肿的头,再帮宁愿穿上裤子后,一肩背起书包和围布,一肩扛着宁愿,走到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这算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等待电话接通时,商予津喃喃自语,头上的包好痛好痛,可是……宁愿真可爱。光是看着、想着、思忆着,商予津便会泛起微笑,英挺的面容上增添柔和光晕。
◆◇◆
那天的事,后来被商予津以意外来搪塞,他什幺都不讲,也没有人忍心去问呆滞的宁愿。 事后,不知怎地,宁愿怕男性的症状突然好了不少,大概再悲惨的事都发生过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也没什幺好怕的。
就因为宁愿怕男性的症状好了不少,从那天开始,商予津缠着宁愿的情形日趋严重。
宁愿虽然很想离商予津远远的,偏偏两人又像是前世有孽缘一般,三年级分班时,无巧不成书的竟然又分到同一班。
对宁愿来说,最倒霉的还不是同班,而是他们每个月抽座位的时候;无论他抽到哪个位子,商予津一定会在他身旁的位子之一。屡试不爽,连老师都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商予津是私底下跟别的同学换位子。
结果,在老师严密的监督下,这一次,商予津依然抽中宁愿后面的位子。
整整一个月,背后如芒刺般的视线,一直让宁愿非常怀疑,每天上课时,商予津紧紧盯着的到底是黑板或是他?
可是,说真的,商予津对功课的确有一套。照着他的方法念书,不但不需要加强演练讲义、自修,不必外出补习,还能每天早睡早起。
可早睡早起也带来另一种「坏处」——必须跟商予津一起吃早餐。
每天一大早,商予津便带着他家厨子精心料理的早餐来到宁家。打从第一天宁愿说过「吃你做的早餐不如去死」后,商予津再也没有做过早餐。
中午,坐在他身后的商予津理所当然的缠着他一起吃饭;放学,商予津是绝对要缠着他,非跟他一起回去不可,若是哪天有事没跟他回家,商予津晚上也一定打电话到宁家询问宁愿的行踪。
无论宁愿走到哪里,商予津就跟到哪里;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跑,十足十像只忠心的狗。
不过,烦人和忠心,似乎是同义词。不出三天,宁愿就被他烦得快疯了,偏偏同学、老师,甚至是宁爸爸,都认为商予津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学生,他能交到商予津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运气。
运气?鬼才晓得这是哪门子的运气?
而且,商予津又有个令他超级讨厌的癖好——爱舔人!
每次商予津坐得靠他近些,总冷不防的舔他一下,令他心惊胆战;他随时戒备着,生怕商予津哪天心血来潮、趁他不备时舔上他的唇…… 啊!他、不、要!
他仍然是讨厌男性只爱女性的,他才不要让自己的初吻被商予津给夺走,不要、绝对不要!??
所以,为了他初吻的美好回忆,为了让他灰色的青春多点色彩,为了他美好的初恋,他下了一个决定,就是——他要去联谊!
在商予津严密的看管下,除了睡觉和洗澡外,他少许的一点自由时间便是星期天以及社团时间;爱打篮球的商予津理所当然是篮球队的队员,而好静的他则参加了别名补眠社的星体研究社。
宁愿之所以参加补眠社,是因为补眠社里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也不太需要讨论,非常适合他躲藏,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他最想要联谊时送上联谊机会,看来,参加补眠社好象也不错。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参加了星体研究社和某公立女中的联谊会。想到柔柔软软的女孩子,他虽然没有色到会滴口水的地步,不过香杳柔柔的女孩子,怎幺看都比一个该死的男生强!
◆◇◆
星期天一大早,天空方出现鱼肚白,宁愿即安安静静地从床上起身,梳洗更衣之迅速,让人无法想象他其实有低血压的毛病,平常根本爬不起来。
为了躲避商予津偶尔心血来潮时,会在星期天以着似邀请,实际和强逼无异的手段,迫他一起上图书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走出家门时,他可笑的弯着身,像个贼般贴着墙壁缓缓移动,还不时抬头看看有没有商予津的踪影,确定没有后才敢继续往前走。 「我干嘛怕他?他又不是我的什幺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地说喜欢我,我又没有接受,我要去联谊干嘛怕他?TMD!为什幺我就是怕?怪事了,真是太奇怪了。」宁愿秀眉微拧,脸上出现一年多前绝对没有的丰富表情。
「我绝对不是因为怕他才躲躲藏藏的,我是因为怕联谊没有成功,被传到班上一定会被笑得很惨,对!我躲是为了不被笑,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我怕他。」宁愿喃喃的念道,转了个弯,确定商予津真的不会出现后,方绽开得意的笑。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他知道我想找个女孩子做初吻对象,怕他会当场发飙,抢在可爱的女孩子之前夺走我的初吻。跟个男生接吻?让我死了吧!」宁愿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碎碎念完毕后,宁愿拍拍身上的尘灰,大步朝着集合地点的快餐店迈进,打算先填饱他可怜的小肚肚。
只是,下意识想闪开商予津的宁愿,完全没有发现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就站了个人——商予津。他正提着一袋热腾腾的食物,带着又甜又喜、又苦又涩的表情来到宁家,而后表情里甜喜的部分渐渐抹去,僵化在苦涩里。
第三章
宁愿想家里也没有人,再加上功课他已全部写完,所以联谊结束后他接着参加了第二摊,直到入夜后才回家。
提着路边随处都买得到的阳春面,他神情复杂地走回家,但这绝不是因为联谊失败了;相反的,就是因为拿到太多人的电话,反而让他无从选择。
宁愿知道自己女性化的脸蛋、纤弱的身形、男中音好听的嗓音,都是时下女子最喜爱的;往往他不用开口,只要直视着对方浅笑,就能掳获芳心。
不过,受欢迎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联谊时,他因为太受女孩子欢迎,让其它男生又是妒羡又是火大;加上他又迟迟未能决定要追谁,以至于女孩子不够分配。也因此,宁愿饱尝妒恨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分不到女孩子的人,立誓要回家做草人——咒死宁愿。
不过,宁愿并不想花费精力在他们身上,他只管妙好女孩子们的电话,并记下每个电话主人的面容,再从中挑选他想要的对象。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快一点挑好,实在是因为女孩子太多,而被他所挑中的这女子又将是他初吻的对象,要他不慎重也难。
「头发不用太长,这方面我无所谓;身材匀称一点比较好,要是胸部太大,害我以为是商予津就不好了……」喃喃自语的同时,宁愿脑中浮现商予津柔软但可怕的胸肌。
「啊——走开走开走开!」
瞬间,商予津压在他身上的可怕画面跃入脑海里,宁愿急忙用力摇头,忙将那可怕的画面甩出脑袋。
「怎幺会想到这个?」宁愿心有余悸地自问着。 他念头一转,又自言自语道:「嘴唇不用太厚,我不喜欢厚嘴唇的女孩子,薄一点比较好;不过听说嘴唇薄的人比较薄情,薄情也不错啦!要分的时候,藕断丝连的可能性会小一点。这幺说起来,我的嘴唇好象也是薄的嘛!商予津的则是又深又厚,该是个深情……呃,走开走开!」
念着念着,他的脑袋瓜子里竟闯进他被商予津强吻的可怕画面。
「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宝贵的初吻破烂男人给糟蹋,才去参加联谊;要是真被商予津给强迫了,我宁愿去路边随便拉个女人就……」
宁愿的嘀嘀咕咕随着情绪起伏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激动,最后一句却在望见家门时戛然而止。
门是半掩着的,小小的缝隙让人看不清屋内的人是谁,可他清楚屋内确实有人,只是应该开启的电灯却没亮,虽然他没有戴手表无从知道正确的时间,但从邻居人家传出的七点新闻播报声,他知道了此刻的时间。
推开家门时,宁愿警戒着,这时候父亲应当已经到达国外,不可能会出现在家里;而拥有钥匙的商予津更是不可能,他看屋内没人应该会自己回家,没道理会留在家里直到现在,若真如此,他未免也太没常识,这里可是别人家。如果两者皆不是,或许……是小偷? 想着,宁愿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打开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