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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虚应长辈与好友,他们的新居暂布置于诊所楼上。说有多了什么吗?除了大大的喜字外,环境似乎没什么改变。

  汉民的父母也赶回来参加,他们对儿子的贸然感到措手不及。而心细的卓母也备感纳闷,两小除了摆个婚宴像结婚外,其它的似乎没一点办喜事的感觉。

  卓家是个大家族,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望族,所以他们可不希望两小对婚姻只是抱著玩玩的心理。卓母坐在新人房的一组碎花沙发上,定神望著仍然穿著白纱的采凝。采凝也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位悍婆婆,但她那看人的眼光,仿佛想把她看透似的。

  镇定、镇静……采凝认真地掩饰自己的心虚,一句“妈!”在心底踟蹰了老半天,逼不得已——“妈!”

  卓母因她的一句亲密称呼而分了神。

  “好、好,采凝——”一双见多世面的双眸仍不忘好好地审视她一番。初听母亲的通知,卓太太还担心儿子挑了个什么样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妻;现在一见过本人,她一点也不担心了。狐媚相,她没有;妖艳型,她也不是。光凭她并没有这两个择媳避讳的要点,那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甭担忧了。

  采凝多希望眼前这位她唤做妈妈的妇人可以不要追问她的双亲何以未出席的理由,只可惜事与愿违——“采凝,你的父母——”

  “噢,他们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一定是旅居国外喽?会移民就表示环境不差。

  “移民哪一国?”先入为主的认知让她如是问道。

  移民?她有这么说吗?采凝噤口:“没有啦,他们住的是小地方,在乡下啦。”

  因为汉民适时地出现,卓母便不再追问。

  “妈,你怎么在这?楼下的人找你找得很急耶。”首回对母亲撒谎,一张脸胀得红通通。

  卓母还紧张地问他:“汉民,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你喝酒了?”问的同时,还抓著他东瞧西看的。

  汉民这下更羞了。他与采凝还算陌生人,母亲对他的亲匿,私底下还可以接受;

  但有外人在的场合,实在丢脸啊!

  “妈,楼下的亲戚找你,你先下去应付应付。”

  在儿子半推半送之下,卓母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新房。

  门一合上,他即道:“我妈和我在私底下都是这个样子。”

  他是愈描愈黑,采凝放松地伸直双腿。“我明白,别担心我会误会,反正咱们不过是作戏。今天就算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火辣辣地拥吻亲热,我顶多只会告诫你一句:‘小心点,别教外人瞧见’;要不便是问你:‘需不需要把风,好方便你办事’,至于其它的,我绝不会多事干涉。”

  言下之意,她度量可大了。或许有些男人确实需要如此的度量包容,但他卓汉民可不曾打过齐人之福的念头,也因此只能谢绝她的大人大量了。采凝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位从今开始便是她该称呼为“老公”的男人,嘿,还是帅哥一个咧。

  “卓医师,你今天真是帅翻了。”

  突冒的一句,令他笑容僵住。她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一句,害他吓得一副遭暗算的呛状。

  “你也不错,穿上白纱的你美极了。”

  “谢谢。”这不算恭维,因为这是事实。采凝今天这一身打扮,可是经过美容教室的主任精心设计的;一方面可做样本打知名度,二来又可展露出采凝美丽的一面。她大姐可是费尽心思,又是搜寻配件、又是四处忙为她挑婚纱,可忙得紧。

  采凝对于陆姐的费心可不敢或忘。她暂时地辞掉一切工作,为的只是想在契约履行的这段时间中专心扮好卓太太的角色;一来哄哄他的朋友,二来自己也可耀武扬威一下。告诉那些频频刺激她的同学、同事,现在可明白她蓝采凝并不是个没人要的女人了吧。

  “对了,你看见没?她们看我的眼光全变了。”

  看见什么?他问:“她们?谁呀?”

  采凝得意洋洋地表示:“郭雁宁、陈玫君……”她开始一一唱名。

  汉民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了。他不过是想澄清自己不是个性无能,甚或是个同性恋,才会附和她的模拟夫妻要求。怎么?原来她的目的这么“单纯”,为的只是报报芝麻绿豆小仇就来联合他作假,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蓝蓝,你认为这么做值得吗?”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过是各取所需。干嘛,你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不玩可以喊卡啊。”

  喊卡?她疯了不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可以——“你可以这么潇洒,我可办不到。楼下的亲戚长辈那么多,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临阵说NO呢?家家酒你敢玩,我可不敢。”

  对嘛,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还管对方什么心理。“那就对了,你不想玩家家酒,我也不想。”

  “那你还想利用这种大事当‘儿戏’?”她根本是自相矛盾嘛。

  “没有,我只不过是在适应婚姻;而你正是我适应的老公人选,明白吗?”

  他真是一头雾水了……一会儿理由如此,现在又说得头头是道。说她善变,她又不是,因为他们早全摊开来说了;说她不善变,又无法理解她的法。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还不简单,做夫妻嘛,不过是一起上床(别误会,是同床不共枕),做早餐给他吃(或许有点困难,但她会尽力去完成),大清早温柔又娆娇的一句“欧嗨哟,阿娜答”,太容易了,这么简单她还不会吗?

  “先完成今天的婚宴,其它的等上床后再谈。”

  她冲口而出的“上床”令他再一次面红耳赤……采凝见状,立即澄清:“别误会,我是上你的床没错,但什么事也不能做,OK?这是契约条件之一喔。”

  他当然明白。只是身为一名医师,绝对明白禁欲不是件好事;这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头脑清醒之际与她签下契约的。

  “你该更衣了,待会我们还得参加卓家的家宴呢。”

  “我知道。麻烦你出门后帮我找来陆姐及惠凤来,我需要她们。”

  门带上的同时,他喃喃地应声“好。”

  第五章

  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红玫瑰,真是碍事极了。无法安置于花瓶中,只能暴殄天物地搁置于大床的一角。

  这是朱仲业送来的贺礼之一。他说,他们得在洞房花烛夜睡在铺满玫瑰花的花床中,浪漫、激情、亢奋且销魂地度过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夜。

  汉民实在太有修养了,有修养到没奉上“神经病”三字短评回赠他。

  “销魂蚀骨”这名词对他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纯幻想名词,激情亢奋更是不合实际的白日梦。先别说他们之间的交易,说真格的,他对蓝蓝的感觉仍是陌生的;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倒不如说是对她的行为举止感到不可思议外加上难以接受。

  泼辣强悍、不可理喻、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她几乎可说是矛盾的综合体。

  在中午的婚宴上,他一直在想,身边的她这么笑盈盈的,一张嘴未曾拢过,她到底在想什么?是单纯的开心?还是别有用心的笑容?

  暂且不管她的心思,今天的她真的很美。

  陆姐仔细地为她补妆,惠凤则在一旁露出欣羡的笑容。好友告别单身,她当然开心,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仓卒。才刚自她的口中听见“卓汉民”三个字,没半个月的时间,便参加了她的婚礼。惠凤是很怀疑她的动机,但又不好明说;

  更何况自己也将于年底前完婚,现在有所异议恐怕会引来蓝蓝的不开心,只好将疑问全放在心底,待将来有所变化再说了。

  说变化那还真是罪过,做朋友的怎可存此心理?但,没法子,谁叫她这么了解蓝蓝的心态。她如此匆忙决定终身大事,漏洞一堆,她不想起疑都难。

  为蓝蓝插上最后一个花饰,惠凤问她:“蓝蓝,你是真心爱卓医生的吗?”

  采凝尴尬于她的说法,但毕竟是多年好友,面对她实在编不出谎言。“认识这么短暂的时间,哪来的真心与否?感觉对了,便是他了。说爱与不爱?我也不小了,有爱再决定终身大事,可能再过十年也结不成吧。”

  坦白说,这便是答案了。谈交易之前,她可是仔细评估过;他的条件优渥,算得上是千载难逢的绝佳人选,那她还等什么?更何况他们又是货既送出,还可退换,她有什么不敢下注的?

  他们的交易惠凤当然不懂,不过,她所知道的蓝蓝,一向是理智行事的;是以也只能深深地祝福他们夫妻俩永结同心。

  一身翠绿的礼服,一套简单的金饰,赞美声不绝于耳。卓家的宗亲每每一聚,便要办上三十桌。二叔公的儿子对她更是赞不绝口,说她有如天仙下凡般动人;又说她美貌赛西施媲貂婵,如果她出马竞选中国小姐,别人也甭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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