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百变大人戏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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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夜,由邵粜玉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两口恩恩爱爱地将生米煮成熟饭,要后悔也来不及了。而薛丽官身边婢女,也只曾在帘后见过邵馨玉一眼,她们也搞不清状况,新姑爷倒是喊得热络得紧。

  邵粜玉离家多年,即使是当地人亦不太记得他是老大或是老二,故人家唤他邵馨玉,大伙也相信他便是那个当官的邵馨玉。就在这样的因缘巧合下,瞒天过海之术亦顺利完成。

  不过,鸡蛋再密也有缝,即使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亦不可能。新姑爷总要见老丈人,这么一见,薛爷可瞧出不同了:“你不是邵馨玉。”当薛父一句震憾全场的话一出口,薛丽官大吃一惊,多日枕边恩爱的郎君竟是冒牌货!这可得了?

  “馨玉夫君?”

  邵粜玉见情况难收拾了,立即承认,此玉非彼玉。

  薛员外自是盛怒万分,一状告上了知府大人处——也是始作俑者的邵馨玉。

  即使被告是自己,邵馨玉还是收了状纸,升堂办案。

  薛员外怒气冲冲地一指指向大人眼前:“我要控告你诈婚!”

  邵馨玉不但不慌,还问:“薛亲家,我邵馨玉哪有什么诈婚嫌疑?”

  薛员外侃侃数出他的罪行:“第一,下聘的人是你。”

  “薛亲家,我邵馨玉何时亲自下聘了?”

  “你在白露之日先来下了聘。”薛员外心有不甘地恶言相向”

  邵馨玉又问:“是我邵某人亲自去薛府下聘的?”

  良久,薛员外才摇头表示:“不是你,是邵老夫人。”

  “那就对了!我娘有三子五女,邵家又不光我一个儿子,我娘下聘说不定是为我弟弟下的,这又何来诈婚之嫌?”邵馨玉征求闺女,也未言名是知府大人本身或是为其他人征求。即使闺女上门时他在场,这也并无不对,兄为弟择亲,并不违过啊!

  “不,那不同!邵老夫人当初言明的人是邵馨玉——”

  “错得离谱!我娘明明说是邵粜玉,是您听花了吧?”邵馨玉硬是转得薛员外晕头转向的。

  薛员外仔细回想……是他先送上嫁妆,当初的确未言明是送给邵粜玉或邵馨玉,自己猴急匆匆忙,才会铸成这大错。二来,邵老夫人也未言明是替知府大人择的亲或是替邵粜玉择的亲;再说,邵馨玉又没贴告示选妻,一切是耳闻,没凭没据的,只知知府府衙有人择亲,东错西差,才会闹出这等荒唐亲事来。

  可是他已一状告上来了,要他服输,似乎有点下不了台。不行!他非告到底不可!薛员外又说:“可是……明明是知府大人派出花轿,轿子不是回到府衙,反倒回宛陶,是你存心蒙我老人家!不!这一状我非告不可!”薛老坚持告邵馨玉、邵老夫人及邵粜玉三人,邵馨玉只好和他卯上了。

  这事一转到霍无痕耳中,她只是嗤笑这场闹剧。

  “小姐,原来姑爷并未娶薛家千金。”

  霍无痕见他并未出过府衙,也知他未迎娶薛丽官进门;只不过,依轿房表示,当日花轿确切出了府衙无误。只是那花轿上哪去了,又迎了丽官姑娘上哪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得知薛员外告邵馨玉,才知晓了始末。而那一回,她受了小小风寒也值得了。

  霍无痕那天在外冻了半天,被送回房时,人如出了冰窖似的发尖结冰,冻得直发抖。迷糊中,有人贴著她入眠。她知道她发热过,也有人以口喂她服药;模糊意识中,她还是知道他是谁,只是刻意地不去想他。

  而他倒来真的,只要她醒著,他便不进房内;只有她假寐时,他才会悄悄进来。

  邵馨玉不知道自己何苦为了一介小小女子这么地小心谨慎?又怕惹她气恼、又怕惹她伤心,凡事小心翼翼;而她却只知一味地糟蹋自己的身子,惹得他又气、又怜的。

  见她冻得发烫,他一刻也无法自她身边离去。

  夜里,她咬牙拒绝不喝下苦药,他还得安抚她,替她先尝尝这苦口良药。她喊冷,他又以自个儿的体温去暖她。这么地用心良苦是为什么,还不全为了她霍无痕?

  而她却与他呕气至今,犹不肯罢休!

  他知道她根本没睡,可是却又不敢吵她,怕她又会一句“立休书”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想起她离开咏蝶阁那段时间,他好想找到她,却只知个地名,派人查探也不出个所以然,而现在他知道连那地名也是杜撰的。以为今生无缘,殊不知,他们终归有缘。异地再度重逢,偏偏好事多磨,杀出了这段邵、薛姻缘,才惹得她不开心。

  如今,他以为搞了个偷天换日法便可解决这档子事,谁知邵粜玉又办事不力,没几天便被拆穿了身份。这会薛亲家不忍岳父成姻亲,告上了公堂闹笑话,她也不帮他一下,又来个数日风寒,使他疲于奔命,内忧外患的夹攻,他真苦不堪言呀!

  想他一向自诩风流倜傥,这会栽了个大跟头吧!更可笑的是——娶妻之后,连想当个风流官也不可得,真是“惨”字挂胸前啊!

  第六章

  第二回开审,薛员外携家带眷,存心要他难堪。不光如此,还吆喝城内居民全往这知府府衙涌进,准备让大伙瞧一场好戏。

  “升堂!”师爷吴肥丹田有力地一喊,犹如市场般闹烘烘的气氛顿时肃静了下来。

  双边差役一名:“威武——”立即镇下周边嘈杂人等。

  薛员外愈想愈不甘心,好好的一条肥羊,这么一偏差,竟让他给跑了!纵使换成同一家门子弟,可是邵馨玉可是一品官爷耶!邵粜玉又算得了什么?他不平呀!

  邵馨玉头戴乌纱,穿带官袍,玉树临风地出现公堂之上,拍案一声,便审起案来:“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薛大贵,叩见知府大人!”

  “起身答话。”

  “谢大人!”他们一行数十人,犹如前来抗争似的。

  不过邵馨玉这人,是该怕不知怕的软硬通吃。

  又是老调重弹,薛员外状告他及邵老夫人、邵粜玉三人联合诈婚一事。他身为地方父母官,自是有案件就得案理。

  薛员外这会找来家仆当呈堂证人,一听也知全是套好后才来的。

  甲说他曾听闻,乙说他有见著,总归一句,邵馨玉一家子都有罪。

  霍无痕今日心情好,竟走向公堂!这阵子她病体初愈,人也显得柔弱了许多,不过那气势仍不稍减。

  她在小青的陪伴下,站在公堂外听审过程。

  薛家人一口咬定千错万错都是邵家人的错,非要邵家人还他个公道始肯罢休!

  邵母在堂上也屡向薛员外道歉说不是,只不过薛员外一得理更不饶人,非邵□

  玉作出个决定不可。

  就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霍无痕站出来说话了:“薛员外,您说要有合理及如您意的结果出来方肯罢手是吧?”当她开口说话时,不光是薛员外本人,连同邵馨玉及邵老夫人全吓了一跳!

  邵馨玉知她聪敏灵巧,见她站出来,也知她定有法子帮他脱离难关,是以并未斥责她无理扰乱公堂秩序。

  薛员外可不客气了:“你是谁?竟敢插手我薛家与邵家之事!你不怕——”

  “我霍无痕从没怕过什么。”霍无痕一说出姓名来,薛员外才知,原来她就是邵馨玉的二房霍易学之女——霍无痕。

  他见她面对公堂众多围观群众仍不显畏惧,著实诧异了:“你一介妇道人家,竟无顾廉耻在公堂之上公然畅言,这可有辱你夫君的面子啊!”薛员外连邵馨玉也牵扯上了。不过邵馨玉倒不生气,他只想知道霍无痕能有什么方法制住薛员外的霸气。

  霍无痕一听薛大贵连邵馨玉也扯上了,她可不给薛大贵留下颜面了,反讥他:“薛员外,所谓烈女不事二夫,莫非你要丽官姑娘一人侍奉邵家兄弟两人?一称夫又得称伯,或者一称夫又得称叔的才甘心呀?”语毕,即引来满堂围观者哄堂大笑、私语不断。也对呀!倘若邵馨玉再接受薛丽官,薛丽官就该称呼邵粜玉小叔,这一边小叔、一边大伯,何不尴尬?

  薛大贵这口怨气以她这么一嘲讽,更是自寻难堪,反问霍无痕:“若我坚持要人呢?”

  “那我亦可退让。”霍无痕倒大方爽快。

  薛大贵眼见情势不利于己,便不管了:“好!我决定要邵馨玉重迎我女丽官过门,而邵馨玉即刻立下休书!”

  霍无痕倒无畏这种事,不过就在薛大贵自认胜了一筹之际,丽官姑娘也随即进入公堂:“且慢!我不同意爹爹这么做!”

  薛丽官在侍婢陪侧下,缓缓步了进来。

  邵粜玉一见分离达半月之久的妻子重新出现在眼前,欣喜自然不在话下,“丽官!”

  薛丽官走向邵粜玉身边,亲拥在他怀前。她初知邵粜玉不是邵馨玉时,亦曾气愤他的欺瞒,是以决定回薛家,不同他住。而今,她想清楚了;邵粜玉纵使没有官职,不过,在那段日子里,他待她也是真心的。与其与霍无痕争一夫,何不找个肯专心疼她之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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