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脸色仍旧死白的章茴,他忧虑的问:“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需不需要住院观察?”
“那倒是不必,她只是情绪过度激动,醒来的时候你别再刺激人家就好了。”骆仰天又接着说:“女人嘛!偶尔需要哄一下,说点好话逗她笑就没事了,我还有工作,得先走一步,你没问题吧?”
“你难道就不能留下?万一她……”他不是医生,不知道怎么安抚病人,如果章茴又昏倒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重要的是,只怕她醒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那若是见到他,会不会又激动得昏倒呢?
种种的猜想让他局促不安。
骆仰天走近他,仔细的审视他后笑问:“雷迅,你这回当真了是不!”
“你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干么!我是怕她又昏倒。”
“只要你不刺激她就没问题。”
“她因为激动哭到昏倒,难保看到我的脸不会又激动的昏厥过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暂时留下来。”
“我没见过你这么紧张任何女人,若是你愿意跟我坦白点,告诉我怎么回事的话,我也许愿意留下来。”
“你在和我谈条件吗?”雷迅气恼的瞪着骆仰天,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别说的那么严重,当作打发时间也好嘛!”
“你的笑脸让人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我走好了。”骆仰天故意逗他。
怕他真走人,雷迅忙大喝,“你给我站住!”许久,才不情愿的向他妥协,“你留下来,我告诉你来龙去脉总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
雷迅起身,对他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别吵她睡觉。”
“还真疼她,那干么要把人家惹到伤心欲绝呢?”
问题太多的结果是换来一记杀人眼,雷迅没有给他答案,只顾往外走去,骆仰天也只得乖乖闭嘴跟上他。
出了房间,雷迅要李嫂泡一壶龙井茶,他则领着骆仰天走进书房,但是进了书房,他却沉默了好久,似乎没打算开口,最后骆仰天只得打破沉寂问他,“你要说的故事不会是默剧吧?”
“你的耐性到哪里去了?”
“和你在一起自然就会失去那种东西。”骆仰天很坦白的告诉他。
“是吗?”
“显而易见。”病历就在另一间房内的床榻上。
“你真令人讨厌!”
“你说过很多次了。”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彼此欣赏,明明就是不同学校,却可以一直保持联系,他们的情谊过了这么些年,始终没变过,雷迅的讨厌也只是口上说说。他顺手拿了本书,然后拿出夹在内页中的一张照片,递上前给骆仰天看。
“这个?”看到照片中的章茴和金发男子,骆仰天约略可以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你以为她和里面的金发帅哥有关系,所以骂了人家?”
“没有骂。”
“那肯定比骂还令她难受了。”
“是她欺骗我。”想到章茴和照片中的男人私会,雷迅胸中仍有着愤怒。
“你求证过?”
“需要求证什么?事实摆在眼前。”
“你的智慧被蒙蔽了,看不清楚事实。”
“什么意思!”雷迅挑起眉,狐疑的等着骆仰天的高见。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又是谁送了这张照片过来!那个人的用意何在?你想都没想过吗?”
的确是没有,看到照片,他气疯了,哪还能想那么多,现在被骆仰天点醒,倒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你是说有人从中搞鬼?”
“似乎有那种可能。”
“那她和照片中的金发男人有说有笑怎么说?她为什么要隐瞒我,不让我知道她去见了这个男人?”
“那你就要好好的问她了,毕竟她才是当事人,我无法随意的给你答案,那是很缺德的。”
雷迅听出骆仰天的语意,不悦的瞪着他说:“你不用拐着弯骂我。”
“是,我知道你是‘爱之深恨之切’。”
“少运用你的想象力,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骆仰天好笑的说,“若不是那种关系,那你凭什么吃醋?她又为什么哭得肝肠寸断?”
不提感情,雷迅转移话题,“就算我问她,她若是存心不良,还是会欺瞒我,问了未必有用。”
“不问就随便下断言是很缺德的。”这回骆仰天直截了当的批评他。
“也只有你敢那样对我说话。”
“是啊,要不然你会更目中无人。”骆仰天回以一个嬉笑。
“好了,故事的来龙去脉你也听了,我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喂,雷迅,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巧遇。”他当然不会告诉骆仰天自己让章茴给包了,那个把柄已经落在他老弟手上,愚蠢的笨事他不会做上第二回,死都不会。
骆仰天知道得不到答案,只好再度对他叮咛,“如果她醒了,好好和她谈,别再刺激人家了。”
“你不会走吧?”
“故事听了当然要付点代价,今晚我会待在这里,不过最好是派不上用场。”
“我也那么想。”雷迅笑着转头,轻轻带上书房的门。
???
回到房间,雷迅看见章茴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听到他开门的声响,她连头也没回一下。
“你做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想,我该离开了。”
这个宣布如同炸弹,炸得雷迅思绪全无,他激动的询问:“离开?去哪?”
“我今天先去住饭店,明天我会问问航空公司有无班机,我要回台湾。”
“你要回台湾?”他上前扯住章茴的手,硬把她扯过来与他面对面。
章茴倒是冷静,哭过的眼依旧红肿,但是一醒来,她瞪着天花板想了许久,觉得一切闹剧该要结束了,趁着自己还没有后悔莫及的时候,该煞车了。
所以,她决定要离开这里回自己的窝,那儿虽然小,但是还足以遮风避雨,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与荆棘。
“你不能够走,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他霸气的说。
“结束了,我自动结束它,不会追回那笔钱的。”
曾经,她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可能找到了真爱,也确实陷入爱人的感觉里,她甚至还想要怀一个他的孩子,那样一来,就算一切结束了,也不会毫无所获,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被爱,他的温柔体贴只不过是因为交易使然,所以,她的梦醒了,她不想让心更痛。
“谢谢你卖力的帮我,你做的也够多了,所以你大可以安心的留下那笔钱,至于来美国所花掉的费用,我会赚还给你。”
“我不需要你还,我也不让一切结束。”
“我是雇主!”她只好提醒他。
“你是,但是我说过还没有完成交易之前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的说法让她受不了,她从未这样生气过,激动万分的问他,“难道你一定要把我伤害得体无完肤才要放过我吗?”
她并不想哭的,但是泪水却还是不争气的滑落双颊。
她的泪水果真是特别的,总是那么轻易的撼动他心底的每根神经,骆仰天的话就在此际跳上他的脑袋。
想到她还很虚弱,他缓和语气安抚她,“也许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我为我早上的态度道歉,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太笨。”笨的以为他们之间有了不同的转变,笨的以为他的温柔体贴是出自真心,“你做的够多了,而我已经不需要任何医疗。”
男人,往后她再也不想要了;恋爱,那种伤人的游戏她也从此不想沾惹。
但是雷迅不给她逃离的机会,他一把抱她入怀,自动承认,“我吃醋!”
他吃醋?“什么意思?”
她一转头,正好贴上了雷迅的颈项,他的唇滑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际,轻柔却夹杂着痛苦的申诉,“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更无法忍受你欺骗我。”
“男人?什么男人?我根本没有……”但,突然间她想起昨天的短暂友谊,“你跟踪我?”
“不是我,今天早上有人把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放在外面的信箱里。”雷迅把照片递给她看,又说:“你怎么认识这个男人的?又为什么欺骗我导游的是妮娜?”
“我根本不认识他,是妮娜拜托他来代替她的,因为妮娜摔伤了脚,可是怕你取消她导游的工作,所以拜托我无论如何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太急说溜了嘴,她急忙强调,“是我答应的,你不可以去追回人家的导游费用,那笔钱我会赚还给你。”
“你当我是那么难以沟通的人吗?你对我就那么不信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汉杰和妮娜千万地拜托我,所以我才会瞒着你,我根本就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是吗?我可以求证吗?”
“不可以。”章茴斩钉截铁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