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有什么问题吗?”凌旭扬扬起笑,为她的善体人意而欣喜。或许,他们可以走出不错的将来。
“有。”秦暖暖嘴上陪笑,心里却不断咒骂。他以为喂她吃几口饭,她的脚就会好了?她就会原谅他了?可没这么容易。
“什么问题?”
秦暖暖的脸倏然变色。“有你在这里我不吐就算客气,你还能指望我咽下你这恶心人拿来的黑心食。谁知道这顿饭是你杀了多少人换来的?你不嫌饭菜粗,我还嫌你的饭菜血腥味浓。”
“你……”凌旭扬僵住笑。她果然在耍他。可恶,为什么他就是学不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骗。
“我有说错吗?你以为喂我几口饭我的脚就会好了?我就会原谅你这魔头?做梦。要我原谅你可以,你先把你的腿给砍了,换我给你喂饭。怎样,你肯不肯?说呀,你肯不肯?如果你肯,我就原谅你。”
凌旭扬瞪了她半晌,而被瞪得发毛的秦暖暖也不敢打破僵持的气氛。凌旭扬走近一步,将秦暖暖抱到椅子上安置,确定秦暖暖不至于跌落后才徐徐放手。
“你吃,我不留下来惹人嫌。”凌旭扬酸涩地开口,却迟迟不肯移动分毫,为的就是多看她一眼。
“你还杵在那里作什么?”碍眼?他早该知道他是碍眼的,不是?好不识相的一块大木头。
凌旭扬的目光在秦暖暖脸上逡巡。虽然她的容颜在盛怒中依然美丽如常,但是他宁愿她现在不是怀着恨意。
敢瞪她?他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呀。要瞪眼,谁不会?当下,秦暖暖不假思索地回了凌旭扬一记饱含怨怒和不屑的白眼。有错的人不是她,对这种恶人,她根本不需要客气。
凌旭扬不是没看到秦暖暖的厌恶,顾不得想多看她一眼的欲望。他一定得走,好让她和缓和缓情绪。
“我会医好你的脚。”凌旭扬许下誓言。不需要毒誓来坚定他贯彻的决心。不论如何,他一定得医好她的脚,即使是暴露“苍狼山”的位置,即使倾尽所有。
秦暖暖别开头,连哼一声都懒。
他说医好就医好。如果是不治之症呢?就算把他的腿割下给她接上,也不能活动自如。他以为他是谁?神仙下凡,还是华陀再世?
“等一会儿,我再来背你沐浴。”
秦暖暖径自夹菜入口,不理会凌旭扬。大概也只有他会把一个病人关在满是木屑的柴房。就算不为了这一双动都动不了的腿,凭她一个姑娘家,再怎么说也不该得到这种待遇。他不来背她,难道要她用爬的?她可不认为让他一个“苍狼山”的大王背她一个小小丫环,是他纡尊降贵。
* * *
当晚,秦暖暖霸占了凌旭扬的大床。这一次她可不故作可怜地缩在一角,却很恶劣地将手伸开成“丁”字形。嘿嘿,睡成“丁”字形可便宜了凌旭扬那个坏东西。她本来是要呈“大”字形的强占他的铺位,奈何不听使唤的双腿不配合。
不过,凌旭扬应该不会介意,因为他该死地大半夜没回房。不对,他应该介意的,他不介意她怎么报复他?
该不会他又去和诸葛襟和烈琰商讨下一波打家劫舍的计划吧。嗯,死性难改。
秦暖暖想翻个身,却因为没有下半身的帮助而特别吃力。该死,想气的人没气到,一股怒气让她难以成眠。
“去死吧。”秦暖暖咒骂凌旭扬。好不容易骂到累了,一整天无所事事的秦暖暖安分地合上眼。
唉,恨一个人好难,也好累喔。
好不容易瞌睡虫来造访,秦暖暖却被人无情地摇醒。
“暖暖?暖暖,你醒着吗?”凌旭扬还记得秦暖暖嗜睡的模样。那样的娇憨让现在的决然让人更加难以忍受。秦暖暖揉揉睡眼,却发现房内除了凌旭扬之外,还站了个惊吓过度的男人。那张脸,简直比鬼好不到哪去。是谁让他如此面如死灰?
“别吵。没人告诉你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吗?”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犯了她的是可恶的凌旭扬。“夫人,您别生气了。大爷很关心您的。”站在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的人终于替凌旭扬说话。差一点,秦暖暖以为他是哑子。
“你说什么?你省省吧,他不会感激你替他说好话的。你难道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他可是苍狼山的匪首。要不好,你一条小命就没了。”秦暖暖怒火蔓延,凡是替他说情的人都无法幸免。
一经秦暖暖恐吓,那男人果然不再多言呆立在一旁。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以为他是闲着没事,下山到大街上晃好玩的?就算更是下山找乐子,也不会有人选在大半夜吧?他下山替她找大夫,而她居然这样毫不留情地糟蹋他的心意。这女人真是……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凌旭扬瞧着秦暖暖分明的双瞳,希望能穿透重重包围,看透她的心。而秦暖暖也不甘示弱,一双美目对着凌旭扬锐利的鹰眼。这种情况下,被凌旭扬逮来的男人显然是多余的,融不进气氛,也打不破这层凝重。
“大爷……”
“看诊吧。”凌旭扬不会忘了抓这个郎中来的目的。他一定要医好她的脚。
“嘿,你是来看我的脚的?”秦暖暖正眼打量眼前的男人。“你想怎么看?我要不要撩起裙子,让你好好地看个仔细?”
“你……”凌旭扬当场气得脸色青白。她居然……他不辞辛苦地找来这郎中,可不是为了让她调戏的。
“要吗?要就别客气 。快点看,我累了,等不了你太久。”秦暖暖闭起眼假寐。
郎中走上前一步。既然,病患都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大夫。”凌旭扬突然拍住男人的肩头,后者回他一个了解的表情。
虽然他是苍狼山的匪首,但是一路上他可没为难自己半分一毫。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爱她爱惨的男人,不过那女人摆明了不用他就是。如果,他真是那么凶恶,他哪容得了她造次至此?
“夫人,您的手。”
秦暖暖递出皓腕,虽然闭着眼,但凌旭扬的注目依然让敏感的她感觉到。
“怎么样?”凌旭扬看着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等等。我再看看,您先别心急。”
她的脚是怎么回事?真是什么怪症?为什么大夫一直没有回应?
“夫人的脚……夫人的脚没有病,不过腰却伤了。脚没伤是件喜事,不过如果伤到的是腰,那就……”
“她的脚……”没药医了吗?“她会好吗?会不会?”
凌旭扬心乱如麻,表面上看来依然冷静。现在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了手脚。情况越是危急,就更要沉着以对。一旁的秦暖暖反倒是不在意。有凌旭扬在,能不能走的差别不大。即使行动自如,他依然不会让她走出这座囚笼,直到老死,或是直到他对别人产生兴趣。
“医是可以医,不过……”
凌旭扬冷眼以对,他一向不喜欢人家卖关子。对他,这郎中想隐瞒什么?他的命在他手上,只要一个不高兴,甚至不需要理由,便可以杀了他。
“不过,那药不好得。”
“是什么?”如果那是惟一让她能够再次行走的方法,哪怕是要偷、拐、抢、骗,他都会将那东西取到手。
“要……要龙涎。”龙涎哪是那么容易取得的?龙涎是稀世之物,如果有也是进贡到宫里,一般人哪能能取得?龙涎?他以为龙涎只是传说中的神物。原来世上真的有龙涎?
“要去哪里找龙涎?”
“去……”
他哪敢说呀?如果这个疯狂的男人真的杀入宫里……后果不堪设想呀。如果,话传错了,变成是他叫这个疯男人杀去宫里,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呀。
“说。”凌旭扬厉声道。
秦暖暖虽然合着眼,但是还是注意着凌旭扬的一举一动。他对她究竟是……
腿不能动的人是她耶,他居然比她还激动。是因为贯彻他一定会医好她的誓言,还是……
但是,事实上,他可以不给她誓言,也可以违反誓言。那他为什么还要……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不是吗?
“如果有,恐怕……”不行,他还是觉得不妥。“你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最讨厌人家 唆唆的。“我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不答应我就……就……”大夫迟疑了,他想说不答应就一翻两瞪眼,但是没胆子说。特别是眼前这个像山一样的男人,眼中已经明显地冒着不耐烦的火焰。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冒险捋虎须。
“又想杀人放火?”秦暖暖合着眼,却一直睡不着。
“夫人,您劝劝……”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样污秽。”
污秽?!他和她是夫妻,不是吗?她和他吃过吉祥糕点,难道她想不认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