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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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既然已经摔了个四脚朝天,肖净官只好无奈地上前扶起她。孰料,他的手才揽上她的腰际,她立刻又慌乱跳开,一来一往间,差点又要摔跤。

  收紧双臂,他强而有力地搂住她,那股燥热再度透过肌肤的相触,肆无己心惮地在两人之间攻城略地。

  这是怎么回事?

  肖净官沉下脸,强烈感受到她对他造成的影响,有那么一瞬间,他对这女人竟然产生了一丝……欲念?

  这太可笑了!

  他不是没有面对过女人刻意的诱惑,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仅仅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触碰,竟然就轻易勾起他身心强烈的反应。

  凝视着她火红得几乎快烧起来的脸蛋,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千眠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要……轻薄你的……」她结结巴巴,不但唇酥麻着,显然连舌头都严重受到影响。

  「轻薄我?」

  这说法倒是新鲜,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姑娘家这样形容自己的行为。

  「我……我只是……想要……帮你想起当年的事而已……」她试图解释。

  「哦?刚才的行为也是当年发生过的事?」他扬了扬眉,口气有些揶揄。「我可不记得当年有来这么一段。」

  「咦?你想起来了吗?!」她惊喜抬头,脸上闪着动人的神采。

  肖净官心头一震,那股强烈的吸引力又出现了,但他还是力持镇定,直盯着她脸上满布的红斑点,强迫自己分心。

  「没有,我只知道十年前的我,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女娃出手。」这倒是实话。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难掩失望情绪,她重重叹口气。忽地,又想起什么,大叫出声。「对了,我还有东西可以证明!」

  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呢?真该打屁股!

  千眠兴奋又欣喜,完全忘记他的存在,突然当着他的面解开衣带,露出单衣。

  「妳做什么?!」

  他讶异她大胆的行径,同时也察觉到窗外隐约有阵小骚动。

  「有样东西要给你——」完全无视他的吃惊,只一心一意伸手进内衬中,努力掏探着。

  该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行为会带给他什么影响?这迟钝的女人!

  肖净官忍着气,决定先关上窗再说。才走到窗边,即瞧见两抹飞快逃窜的身影,直冲出净日园。果然!

  肖净官翻了翻白眼,心里有数,这笔胆敢「偷看」的帐,他回头再算去!

  关上窗,他回过身。她已从腰际的内袋中,拿出一个锦囊。

  「就是这个,你应该认得吧?」递上绣有「肖」字的青色锦囊,她充满期待地问,她可是经过多年的探查,才循着这个锦囊找到他。

  「当时好像有人在追你,所以你匆匆忙忙拿走我的饼,给了我一袋钱,这就是当时你留下来的绣袋。」

  肖净官接过细看。没错,上头是肖家特有的肖绣图样,而那个「肖」字,是他的专属物品上才会有的字样。

  「这的确是我的东西。」

  虽然对她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但他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这是他特意留给她的东西,没想到她真的找来了,好惊人的毅力!

  「太好了,果然没错。」她开心笑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随身小心收着,就怕它不小心掉了。J

  肖净官瞅着她,被她的执着所感动。想必这十年来,她满心满脑都在想着如何找他吧。嗯,有些事……似乎该重新想想了。

  「经妳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印象……」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伸手替她拢上敞开的衣襟。

  「真的?」千眠眼睛一亮,重燃希望,全然没注意到他为她系好衣带的动作,忙追问:「你想起了多少?」

  肖净官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似笑非笑道:「我想,我可能是刚才被妳拿水盆敲了头,所以头昏脑胀的,要完全想起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是哦……」她顿时心虚愧疚起来。

  「我劝妳还是先伺候我穿上衣服再说,否则难保我不会受了寒、发了烧,万一再不小心烧坏脑子,那可就永远想下起来了!」他好故意地大声强调:「妳也说了,我的脑袋是很重要的。」

  千眠如遭当头棒喝,惊觉道:「对对对,你下能生病,千万下能生病。」

  赶忙拿来他的衣服,她小心专注地伺候他穿衣,并且努力避免再碰触到他的身体。

  着好装,她恭恭敬敬,细声轻问道:「还有什么……是需要奴婢做的?」

  又开始自称「奴婢」了!肖净官注意到她态度的改变。

  「只要能帮助我想起当年的事,任何事妳都愿意做?」

  「如果在合理的范围内,那是当然。」她的回答还算有点聪明理智,万一他又逼她乱嫁人怎么办?

  肖净官满意颔首,走到橱前,打开第二格抽屉,拿一瓶青瓷药瓶放进她手心,道:「拿去搽,妳脸上的红斑点一直让我分心,无法集中精神想事情。」这也是实话。

  「啊?」接过药瓶,她受宠若惊。

  这是他第二次拿药给她搽。这……算是关心她吗?

  莫名地,千眠心里一阵感动。

  或许,她是错怪他了,或许,他真如大家说的那样,是个好主子……

  「还有,从今天开始,妳搬到净日园旁的小厢房,除了伺候我之外,妳哪儿都不准去,也不必做其他事,我要每天看到妳,这样我才能想得比较快。」

  「哦,好。」她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听令点头。

  「还有,我要出去三天,回来之后我要见到红点从妳脸上消失。」意思就是要按时搽药。

  「是。」

  「还有,不准在别人面前随便宽衣解带。」

  「是。」刚才只是一时心急嘛!

  「还有了」

  啊,还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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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月园内,也感染到隐隐浮动的气氛。

  「外头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丫头们的脚步都浮浮躁躁的?大伙儿是不是又在瞎凑和什么了?」肖夫人不疾不徐,缓缓啜饮着梅婆沏来的春茶,品味沁于齿间的淡淡香气,温和慈蔼的视线始终停驻在飘浮杯中的那叶绝绿。

  「回夫人,是关于少爷的事。」梅婆回话,横满皱纹的面皮无一丝表情。长年在府中当差,早已练就她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本领。

  「哦?」

  放下盖杯,肖夫人拾起眼,示意梅婆继续说下去。

  「下人们都在传少爷即将娶妻的事。」

  「是吗?我儿子『又』要娶妻了?呵……」肖夫人轻笑出声,见怪不怪。「这次又是哪个丫头放出来的浑话?」

  「没有丫头放话,纯粹是旁人加油添醋的结果。」

  「哦?这可稀奇,毕竟无风不起浪嘛,莫非……」肖夫人眸光一闪,脸上的笑纹更深了。「莫非是跟今早顺生偷偷摸摸跑来这儿把云冬叫出去有关?」

  「是,夫人果然聪明。」梅婆道,眼角难得勾出一抹笑意。

  一反先前的持重沉静,肖夫人笑开,睿智的眼中闪动明亮光彩,顿时像个年轻女孩一般,好奇心大起。

  「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她热切问。

  「说是夫人您亲自挑选的那个丫头千眠,今早惹恼了少爷。」

  「真的?她是怎么惹恼我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宝贝儿子?快说来听听——」肖夫人兴致更加高昂。

  「听说是少爷有意将她许给顺生,所以她一气之下,便将洗脸水倒在少爷身上,还在少爷拉她进房时,顺道用水盆重重敲了少爷的头。」梅婆就像在报告普通的例行公务般,语气平板。

  今早,顺生和云冬商量不出办法,终于还是忍不住跑来找梅婆苦诉原委,巴望梅婆能大发善心出面处理,就算是把那惹恼主子的丫头直接拖去责罚也成,总好过她栽在少爷的「折磨」中,可没想到梅婆只漠然地给了一句:「少爷自有分寸。」便将紧张兮兮的顺生给打发走人。

  闻言,肖夫人不但没有数落千眠的不是,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显然被逗得很乐。听到一个丫头胆敢挑战她儿子的权威,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想当年,她也……

  「我看是咱们官儿去惹恼那丫头倒是真的。」肖夫人微笑道。

  她想起在净心园替儿子挑选新的贴身奴婢时,便对千眠留下深刻印象,她直觉这丫头有些与众不同,也私心希望她能「胜任愉快」,撑越久越好,省得她日后老是要为儿子挑奴婢。

  至于拿水泼官儿这件事嘛……

  肖夫人思忖着,忍不住笑眼弯弯。真亏这丫头做得出来!

  看样子官儿真把她给惹毛了,不是吗?

  嗯,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了……

  一旁,梅婆似乎看穿肖夫人的心思,开口道:「无论谁惹恼谁,那丫头都不该没了规矩,冒犯主子,所以不管少爷是否生气,该罚她的还是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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