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仇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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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行。老板娘做的素菜好比她人一样,不油不腻、昧道清香,远近驰名。吃不了人,吃菜也是一样。”小二又是一阵叽叽呱呱地没完。

  “各来一份,顺便给我来瓶好酒。”

  “请等会儿。”

  要不了多久,小二端上饭菜。

  “客官,这是您的。请慢用。”小二转身要走。

  “等等。”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

  “这里有没有房间?”离绪飞夹了口素菜入口。淡雅清香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爷要住的?”小二打量离绪飞一身华丽的衣饰。

  “是。”

  “爷要住,自然要住间清雅的上房。隔壁转角就有间客栈呢。”

  “不,我就是要住在这。你和她们一家子住一块?”

  “是。”客人说的是老板一家吧?

  “让给我。”

  “呷?”没听错吧?这爷的脑袋有问题?

  “我说把那间房让给我。”离绪飞掏出钱放在桌上。

  “三天。我只住三天,你拿这笔钱住别处去吧。”

  “爷,您给的太多了。这些银两要我活几个月都不成问题。只是……”

  “没有只是,要就收起来。”离绪飞不看小二,替自己斟了酒。

  “谢谢,大爷。”小二心满意足地将银两收入怀里,连连鞠躬哈腰,这才退了下去。

  第十章

  夜来风动,吹在来人身上格外清爽惬意。“春日食铺”就坐落在湖边,虽然夜时荷花已谢,但隐隐传来的香气,还是冲淡了铺里的油腻味。

  “怀宇,该回房去睡了。”慕容羽银铃般的声音传出房里。

  “娘,让我再陪陪您,别再想爹爹了。”

  “不想,不想了。”

  “不管怎样,怀宇不会离开您。您别难过。”五岁娃子稚嫩的童音听在耳中有着说不出的受用。离绪飞伟岸的身影立在门边的阴影内,未叫房内的人察觉。

  男孩口中的爹爹是谁?另一个把羽儿抱在怀里的男人?思及此,他胸中便涨痛得像火焚似的。“怀宇,娘不难过了。但娘要你记好谁是你的爹爹。知道吗?”

  透过纸窗,房内的男孩点了个头。“怀宇记得。”

  “你回房睡吧。睡得晚对身体不好。”慕容羽将怀宇送至房门口。

  “娘也是。”

  房门被推开,离绪飞快速隐身至暗处,打量母子二人。没来由的,他觉得那小男孩有点像自己。浓眉大眼,就连那对眸子也一样炯炯有神。

  怀宇走后没多久慕容羽吹灭了油灯。

  静静等了一会儿,离绪飞悄声推开门。

  “怀宇,是你吗?”慕容羽突然觉得房里狭小起来。但来人应是怀宇,她怕是多心了。

  来人没有答话,仅在暗处审视房内的小女人。房里充盈着慕容羽的体香,却没有一丝男人的味道。

  “怀宇?”慕容羽摸黑要重新点上油灯。

  在暗中依旧可以视物的离绪飞看见她微微的惊惶。他不出声,想试试她嘴里是否会冒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怀宇?”慕容羽翻身下床,摸索到桌边。一个跟蹈,她“差点”撞上椅角——如果没有一双健臂及时抱住她不及一握的腰身。

  “是谁?”慕容羽慌了,慌忙地想推开男人的钳制。

  离绪飞将她抱得更紧。五年了,他天天想将她抱在怀里。现在美梦成真,他又怎舍得放手?

  “谁?放手。”拗不过他的蛮力,她索性不再挣扎,改为大声叱喝。

  他的拥抱含着浓烈的相思,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一般、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一体。

  “你放手。”

  他的手指轻画过她的嘴唇、鼻梁、眼眉,最后揽着她的头理进自己胸膛里。

  “你……”这男人是谁?男人的味道冲入鼻腔,陌生里带了丝熟悉。会是他?他会这么温柔地对她?

  “你是谁?快放手!”慕容羽摇头,甩掉自己的痴心妄想。他不会这么对她,因为她是慕容桦的女儿。

  不记得了吗?她忘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人都是记恨的,不是吗?

  “是我。”离绪飞醇厚的声音轻吐在她耳边。

  慕容羽身子一僵。这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但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报复她?还是想对她的怀宇不利?

  “这么怕我?看来我害你吃了不少苦。”离绪飞苦涩地开口。他伤她伤得太重,让她对自己畏如蛇蝎。

  她深吸了口气。“让我先把灯点了。我想看看你。”

  “我来。我不想你又碰伤。”离绪飞不舍地放松铁腕,心中却暗暗有一丝窃喜,她说想看看他,她没避他。

  “羽儿。”点亮灯火,他坐在床缘,向她招手。后者则杵在原地,不知当进或该退。

  “你还恨我?”

  恨?该恨他吗?还是该恨的其实是自己、该恨自己是慕容桦的女儿?这一切她只能逆来顺受。“不恨。这是慕容家欠离家的。”她不忍地看向他微白的两鬓。这些年来,他变了很多,也苍老许多。

  “如果没有两家的恩怨,你恨我吗?”

  “分不清了。”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一幕幕交叠在每个梦里。她常常是一边带着泪、一边带着笑面对每个没有他的日子。

  “你……爱我吗?”五年前他问她,没有得到答案。

  “你来这做什么?千里迢迢和我谈爱恨?五年前要我用身子来还债,告诉我,五年后你要什么。”她怒了。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要回我的妻子。”

  “我不会离开怀宇,也不会离开这里。告诉我,你还要什么?我一次给足。我不想你再来骚扰我们母子。”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天真的慕容羽,这一次她得斩断情丝。

  “羽儿,”离绪飞将她抱至腿上,手圈在她的腰上。“我要的就怕你不给、怕你不给……”

  他将头枕在她肩上,亲昵地将她揽在怀里。时光仿佛倒流至从前,那一段她唤他离大哥的日子。

  “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只要无害于怀宇,我都答应。”

  又是怀宇。她和别人生的儿子就这么重要?

  “我说你就答应?”

  “我答应,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求的事我一办完,慕容家和离家的仇恨从此一笔勾消。”如果没有怀宇,她会顺从自己的心,和他过完一生。但是现在,她不能不为怀宇着想。

  “你放心,只要你不反悔。两家的恨就一笔勾消。”一切都是自己欠她,她根本不欠离家分毫。“你说。”

  他的手向她心口袭去。

  “你……”她挥手要挡,以为他又要对自己不轨。

  终究,他的手还是覆上她胸口。

  “我要你的这颗心、我要你爱我。”离绪飞轻吻她的颈项。柔柔地没有一丝粗狂、没有一点勉强。“这就是你要的?”她没听错吧?五年前他早已得到他要的一切。

  “是。这就是我要的,是我一直要的。”他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如果是这样,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我爱你,从一开始就爱你。”

  离绪飞将他的吻加深,吻得她意乱情迷。

  她是爱他的。他的羽儿一直是爱他的。

  “羽儿,我爱你。我一直没告诉你,一直忽略我渴望你的爱。”

  “够了。这算什么?千里迢迢找到江南就是为了我的心。五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东西,你可以回去了。这里不适合你离大老板。”

  五年来的磨练让慕容羽认清了许多事,她怕呀!怕他会对怀宇不利。五年前他执意这样做了,五年后的今日他依然可以。离家家大业大,要对一个五岁小儿不利,轻而易举。

  “我找了你五年。你知道当年你一声不响就走,我有多难过?那种感觉像是……”

  “心被撕裂般痛苦。”经过五年,她以为环境已经将自己训练得够坚强了。没想到还是热泪盈眶。

  “你的心还为我跳动吗?”

  “是的。但是我不可能和你走。你请回吧。”

  ?  ?  ?

  中午,“春日食铺”照常忙碌。

  “老板娘,客倌要五碗素粥。”小二对厨房喊了一声。

  “老板娘?”怎么没反应?

  慕容羽立在炉边,身手不像以前利索。

  “他还是走了。”明明顺了她的心,她为什么还觉得怅然若失?

  “谁?谁走了?”小二看不过去,推了她一把。

  “什么?”

  “客倌要五碗素粥。”最近老板娘怪怪的。常常看了看店里的客人后兀自失神。现在,竟连喃喃自语的老毛病也犯了。

  正对着“春日食铺”的高楼上依旧站了三个人影。

  “喂,在这里站了十多天了。你不烦啊?”刘劭镛推了推离绪飞。他以为他会采取些激烈的手段,譬如强抢民女之类的,没想到他就只会闷在楼上。这酒楼里的东西他全吃腻了,没想到离大老板还不想走。

  “您少说两句。”

  “我又没说错。光是闷在这会有什么用?倒不如出去玩玩、乐乐,说不定看上哪家娇俏的姑娘,你家主人也不用在这里痴痴的看。”刘劭镛跟天福的交情不知为什么突然好了起来。天福是离家的下人没错,但偏偏自己就是把他当朋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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