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开车吗?”上官朔堂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呃……”这可将她问倒了,她陷入思索当中,失忆前的自己会开车吗?“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她老实说。
“那我想我们还是别冒险吧。”上官朔堂似笑非笑地发动车子,受伤的左脚依旧不影响他娴熟的技术。
门主受伤的消息让玉衡门陷入一片忙乱之中,烈更是自上官朔堂回到门中开始,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个不停,深深自责自己怎么没有跟出去,以致害门主受伤,他这个护卫真失职。
“对不起……”自一回来便被当成透明人一样晾在一旁的阙夜薇,望着上官朔堂被烈扶进医疗室的背影,轻声说着自己的抱歉。
虽然她不知道今天攻击他们的那些人是为了什么,但却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跟自己有关,尤其那个白净男子像是认得她。
她……到底是谁?
上官朔堂面无表情地半倚在床上,任由医生在自己左脚上忙碌,对耳边所传来烈的絮絮叨念渐感不耐。
“烈,我再重复最后一次,这不是你的错。”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着想,他决定不再继续给烈“言论自由”。
烈委屈地停下来,“可是……”门主受伤是事实啊!中弹的左脚好象在指控着他的保护不周!
“好了,你去看看蔷薇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也受到惊吓了。”上官朔堂指派任务,打算将他驱离自己的视线之中。
他实在是太 嗦了!
“蔷薇小姐那边我已经有派人过去关心了。”他可不想再让门主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官朔堂好笑地睨着他,“烈,这里是门中。”他不觉得他的寸步不离最多余的吗?
“可是门主你的脚受伤了,不太方便。”说到底,他就是要留下就对了。
“我只是受伤,不是瘸了。”上官朔堂没好气地叹口气,恰巧电话声响起,他也就懒得再去搭理固执的烈,“喂?”
“如何,英雄救美的滋味不错吧?”敦栩恒揶揄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自电话那头传过来,令上官朔堂的眉霎时皱起来,心里问号四起。
奇怪,他怎么知道?
“关你什么事?”上官朔堂没好气地说道,边说他边怀疑地在身上东翻西找,终于在手表上发现那个超微型卫星收发器,他咬牙切齿地将它拿下来捏碎,“你们是吃饱了太闲吗?都没正经事可干了?”
该死的,看来又是谦臣的杰作。
“有啊,忙得很,你好好养伤吧,再联络。”眼见事迹败露,敦栩恒干笑两声,连忙挂上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断讯声?上官朔堂无奈,只得低咒一声地将电话随手丢开。
“唉……”敦栩恒看着陷入一片模糊的画面,可惜地叹一声,“竟然被他发现了。”
望月谦臣朝他们神秘地笑笑,切换按钮,画面顿时又清晰起来。
“这是……”大伙疑惑地看着望月谦臣。
“他戒指上的。”望月谦臣淡淡地说道。
“喔——”众人恍然大悟,打从心底佩服起他的“防患未然”,却又不得不担心起自己何时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不过好奇心终究是战胜恐惧,他们依旧兴致高昂地看着自家兄弟当主角的免费戏码,可怜的上官朔堂,果真是误交匪类。
“这次看你还敢不敢大嘴巴,打电话‘通知’朔堂。”司空列极瞪了敦栩恒一眼。
“我怎么知道朔堂会那么精明啊?”敦栩恒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
“你以为朔堂跟你一样笨,只用下半身思考吗?”司空列极不屑地斜瞥着他。
“喂喂喂,你这话太侮辱人了喔。”敦栩恒不服气地瞪着他,“我这叫大智若愚你懂不懂?”
“是喔!大智若愚。”司空列极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三声。
“别吵了,口不渴吗?”冷饮塞进两人手中,二人一杯。”
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冷饮,心想哪个兄弟那么好心?敦栩恒与司空列极不约而同地抬头,同时爆出惊呼——
“老大?!”
第五章
犹豫地在上官朔堂门口探头探脑,阙夜薇始终鼓不起勇气踏出第一步。
她一定得去道歉不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自己得去道歉。
“烈,你去休息吧!”
上官朔堂无奈的低吼自房内传出来,令她瑟缩一下。房内静默一下,然后脚步声由远而近,房门被打开,烈沮丧的自门内晃出来。
在门前踌躇的阙夜薇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抚着胸口喘气。
烈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找门主啊?”
阙夜薇迟疑地点一下头,然后见他不理自己地往旁边荡过去,并指指身后,“自己进去吧。”
呃……看着他的背影,阙夜薇突然觉得他很凄凉,只不过要他去休息,有需要那么悲情吗?
房门半掩,隐约可瞧见上官朔堂侧躺在床上,深呼吸好几下,她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原在敛眸思考的上官朔堂听见轻微脚步声,以为烈死性不改又跑回来,遂没好气地自床上站起,“我的脚真的没事,你可以不必那么担……”却在看到来人时愕然。
“呃……”阙夜薇不知所借地站在那里,扯着尴尬的笑,“是我。”
上官朔堂显然也被她吓了小小一跳,“你怎么还没休息?”
瞄瞄手表,时针已指在一跟二之间。
“我……”她自责的眼神落在他绑着绷带的脚上,“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他挑眉。
这纯粹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并不关她的事吧?
“我不知道……”她秀雅的脸上浮现一抹痛楚,“可是,对不起……”
对不起?上官朔堂眯着眼想在她痛楚的脸上找到端倪,“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她抱着头皱眉猛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朔堂心中倏地划过一丝心疼,还来不及细思,人已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想不起就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他察觉怀中娇躯是僵的,轻抚着她的背,“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不会赶你走的,放心养病吧。”
从未对女人升起如此陌生的情绪,他一向是温柔而淡漠的,看似多情却不留情,任由芳心碎满一地。
他这种要命的温柔,反而比宗御宸的冷酷更残忍。
阙夜薇怯怯地伸手回环住他,紧抓住他的衣服,“我好想知道自己是谁,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
不管怎样,他的脚都是为了带她回去找线索才会受伤的,她实在该负大半的责任,虽然烈没说,但她感觉到,烈之后看她的眼神,其实都带着指控。
上官朔堂无奈地低叹一声,“你不要去理烈,他没恶意。”只是爱穷紧张罢了。
阙夜薇埋在他胸前摇摇头,闷声咕哝,“你的脚受伤了。”
“什么?”听不清楚的上官朔堂倾身在她颊边,“你刚说什么?”
他愠热的气息呼在自己的脸上,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旁,阙夜薇浑身一僵,这才发觉他们俩目前的姿势太亲密了!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退开一些距离,她的脸微微发热,“我……时间晚了,你该休息了。”她慌得有些语无伦次。
“嗯。”嘴里应着好,上官朔堂的双臂却仍是搂着她,没有放开之意。
“你、你的手……”阙夜薇微微挣扎着,脸上红潮扼止不住地放肆蔓延。
上官朔堂这回听话地放开,但两人的目光却胶着在一起,深深融入彼此,直到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阙夜薇这才恍若大梦初醒地捂住自己的嘴往后退开一大步,“不!”
不行!他们不能这样,她很脏,配不上他……
思及此,阙夜薇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很脏?
上官朔堂闭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并看她的表情由意乱情迷转为困惑,之心么了?”
眨眨眼,阙夜薇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他的房间。
直到她的窈窕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仍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心中动荡不已。
总是觉得她给自己的影响,是莫名地大了些。
杀人、放火、自杀、抢劫,千篇一律的内容,上官朔堂索然无味地支着下巴,实在是无法对那些天天重复的新闻内容产生高度兴趣。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老实说——没有。
身为圣星盟玉衡门的门主,他呼风唤雨、财权兼得,投怀送抱的美女更是不在少数,表面上意气风发,但心底深处总是锁着一抹失落。
总是寂寞。
脑海中倏地闪过一抹倩影,她蹙眉深思的茫然表情,为他受伤所流的自责泪水,隐隐拨动他心里的某一根弦。
已经十天没见过她了,心里所升起的,竟是对她淡淡的思念。
细微声音响起,他警觉地抬首,看到阙夜薇怯怯地自门后探进来。
他挑挑眉,以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