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绝掉了。”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又岂会不知王子习性。
“嗯。”上官朔堂站直身子伸伸懒腰,“走吧,去波尔多看看。”
波尔多,享誉全球的葡萄酒之都,圣星盟当然不会错过投资。
而现在正逢葡萄酒节庆,正如烈所说的,天气很好,那就出去走走吧!
嘴里虽然无情,心里也不想对她有太多在意,但上官朔堂的脚步仍是不由自主地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夜深了,她应该睡了吧?
伫足在阙夜薇房门前许久,上官朔堂突然觉得自己这反常的行径有些可笑,转身打算离去时,却被房内隐约传出的尖叫声留住脚步。
在确定尖叫声真的是自她房内传出之后,上官朔堂不假思索地打开房门走进去。
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惊惶的叫声?照理说在玉衡门里应该是很安全的才对,难道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
思及有人入侵的可能性,上官朔堂冷下脸,大踏步往阙夜薇床的方向走去,但走到床边才发现情况跟他所想的根本相差十万八千里远,房内除了躺在床上尖叫的她之外,根本连个人影也没有。上官朔堂皱着眉看着在床上不断挣扎,满脸惊惧尖叫的阙夜薇,她到底是梦见什么了,为什么会害怕得如此夸张?
“蔷薇,你怎么了,你醒醒。”他伸手摇着她,希望可以将她自噩梦中叫醒。
“不要!”察觉有人碰触自己身体的阙夜薇更是歇斯底里大叫,然后将上官朔堂的手拨离,“不要碰我,不要!”
上官朔堂的眉皱得更深了,拍着她的脸,“喂,你醒醒,看看我是谁。”
“放开我,不要碰我!”她兀自在自己的噩梦中浮沉,完全听不到上官朔堂的叫喊声,只感觉到有好多手分碰触她的恶心感。
眼见摇跟拍都无法叫醒他,上官朔堂无奈,只得走进浴室盛了一杯冷水,然后当头浇下,“你给我醒过来。”
“啊?”莫名被淋了满头湿,阙夜薇总算自苦苦纠缠她的噩梦中醒过来,然后眨眨眼,茫然地瞪着天花板发呆。
上官朔堂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醒了吗?”
“你?”阙夜薇眨眨眼,瞪着正上方的上官朔堂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摸自己脸颊一下,却又发现不是,于是尖叫地自床上跳坐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朔堂略过她的问题,直接发问自己的问题,“你刚刚是做了什么噩梦?”叫得真恐怖。
“噩梦?”阙夜薇回他的是一脸茫然,“我有做噩梦吗?”
上官朔堂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不然你刚刚在干吗?”练嗓吗?
“我刚刚?”她的神情更显茫然了,“我刚刚不是在睡觉吗?”然后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这才发觉自己上半身全湿了,“我身体怎么会是湿的?房间漏水吗?”她抬头四处审视。
上官朔堂拿起水杯朝她晃了晃,“我泼的。”
“你泼的?”阙夜薇朝他瞪大眼睛,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做什么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泼我水啊?”这人变态啊?
“你刚刚在做噩梦,我不泼你水,你根本醒不过来。”他淡淡地说,脸上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我真的有做噩梦吗?”阙夜薇边喃喃占日语,边回想,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求助他,“我做了什么噩梦?”
上官朔堂回她一脸莫名,“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看到你的梦。”她问这问题还真可笑。
“说得也是。”阙夜薇回他一个傻笑,“我叫得很恐怖吗?”
“很恐怖。”上官朔堂肯定地朝她点点头。
“真的吗?”她真想缩进棉被里,不会吧,这么丢脸的一幕至被他给看见了?然后她再思及他此时会在这里的怪异性,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上官朔堂一时被问住,呆在那里,阙夜薇则是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我是在外头散步,突然听见你的尖叫声,才会进来瞧瞧。”这理由更是牵强得连他自己也难以接受。
“散步?”在走廊?
阙夜薇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晚安。”上官朔堂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修长宽厚的背影看起来好可靠,阙夜薇几乎是看到痴,直到房门掩上的那一刹那,一股怅然涌上心房。
对于她这样一个陌生人,他不会有太多的关心是正常的吧?肯将她救回来,还加以治疗,已是无限好心了。
她不应该再奢望太多才是。
第四章
流言,果然是很扰人的东西。
人群聚集的地方,就很难有绝对的秘密,即使是严谨如玉衡门这样的组织亦如是。
随时都得保持最佳警备状态的生活太严肃了,让人容易觉得乏味,偶尔总得有些八卦来调剂调剂。
于是,上官朔堂半夜自阙夜薇的房间走出的传言,便不断地流窜、再流窜,直到传遍门里的每个角落。
当然,包括上官朔堂自己。
“快快快,猜猜门主跟蔷薇小姐再多久会陷入热恋之中,一个礼拜、半个月或一个月,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乏味的生活里,除了需要来点八卦之外,再多点额外的刺激会更有趣。
四周围了一群人,烈正在当组头吆喝着大伙下注。
“你们在干什么?”森冷的声音自外围飘进来。
“门……门主?!”烈被吓得差点跌倒,手忙脚乱地赶紧将散乱的“赌具”给收起来,“我们……我们只是在闲聊罢了,你们说对不对?”烈干笑着并用手撞撞身旁的共犯,“对不对?”
“喔!对对对……”罗列格目惊吓中回过神来,赶紧一起串供。
“你们真的很闲,是吗?”上官朔堂目光一一扫过那群不如死活的家伙,最后停在烈身上,“烈,你赚得不少嘛。”
烈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还是得狗腿一下,“都是托门主的福。”
完了,门主脸上的笑意好深,深得让他心里好毛。
“你最好回去多准备一些赌本,因为你会输得很惨。”语带玄机地说完,上官朔堂头也不回地走掉。
与蔷薇陷入热恋?亏他们想得出来。
啊?烈眨眨眼,被这意转直下的情势弄得傻眼,门主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他会输得很惨?
“呼!”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吁气声,“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会被门主给宰了。”
“你们真没用!”烈不屑地朝他们啐了一口。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人吐槽,“刚刚我看你差点抖得尿裤子呢。”
“少 嗦!”烈狠狠白了那多嘴的人一眼,“来来来,我们再继续。”
“可是门主不是说你会输吗?你还敢赌喔?”罗列格好心地提醒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啦。”烈信心满满地收着赌金,“喂,你下是不下,不下就快滚,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下下下,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少了我。”罗列格忙从口袋掏出钱放在桌上。
烈见大家都已下注完毕,径自将赌具收一收,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玉衡门占地十分广阔,如非刻意,想要遇上同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尤其,当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客人时,存心要“偶遇”在门内高高在上的门主,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尽管心中莫名的思念泛滥成灾,她还是只能无计可施地呆坐在房内,望着落地窗外的同一片景致出神。
那里有个好漂亮的花圃,植满了艳红的蔷薇,总是能勾起她深深,却又不可言喻的惆怅。
“看什么?”一进门就见她傻傻地瞪着窗外发呆,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啊?”阙夜薇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男声吓了一跳,差点跌下椅子。
上官朔堂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心。”
“谢谢。”她脸红地坐在椅子上喘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发呆的蠢样全被他看见了?好糗!
看来她得养成锁门的习惯,不然他走路总是无声无息的,要进来之前也都不打声招呼,早晚会给他吓出心脏病。
“刚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走。”
“去哪?”
“机场。”
医了几天不见疗效,罗列格也有好几个重要的手术等着他动刀,不能一直耗在门里,他想,再回机场或许能勾起她的一些回忆。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情况也不会再糟了。
“你……不是很忙吗?”
上官朔堂看了她一眼,不否认,“是很忙。”
“其实你可以不必……呃,亲自来带我。”想起他可能是百忙之中抽空带自己出来,她就觉得很过意不去。
没错,他当然可以叫任何一个人陪她去机场,犯不着自己出门,问题是……他不想!
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跟任何男人大亲近。
“无所谓。”他一天不在门里,玉衡门不会因此而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