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毁尸灭迹不可,不然这事要是传了回去,他恐怕会被当成笑话流传千万世。
支票飘飘落桌,他出手大方地以钱易物,两百万美金的超高额度足够补偿她实质上与精神上的所有损失。
如此类似宵小之行径非他这一门之主所该为之,但那又如何?圣星盟财大势大,无法可管,更遑论世俗之舆论于他们来说有如烟尘般,往往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拥有傲视全球的惊人财力,稍一跺脚便足以整垮一个国家,多少人要仰他们的鼻息过活,自然无人敢过于放肆,惹恼里星盟根本就与自杀无里。
正常人,都懂得爱惜生命。
不意被称得上大型的充气娃娃勾倒椅子时,司空列极便知大势已去。
至少,想潇洒、安静地走出这间房间已是不可能。
“谁?”
“我。”气定神闲,简洁有力,既已被发现,他索性迎敌。
“你是谁啊……”坐起身,范迎曦揉揉惺忪的睡眼,开始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是我睡迷糊了吗?怎么我好像看到两个阿娜答在动?”
司空列极听了差点眼白一翻,昏倒。
这女人果然没脑子,刚睡醒比平时更要蠢上一百倍,连视力都退化了。
就算再怎么栩栩如生,夏人跟充气娃娃总会有些许差别的吧?她瞎了吗?
“会动的只有一个。”他邪气的声音扬起,不知怎的,他就是喜欢逗她,“想试试吗?包君满意。”熟悉又陌生的男嗓音令范迎曦心中警铃倏起,脑子瞬间清醒,啪的一声,房间霎时大放光明,刺目的灯光让她微眯了眼。
“你你你……”等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男人后,她吓得弹跳下床,并拉紧自己睡衣的衣襟,“你怎么会在我房里?”然后再看向他手中的……“啊,我的娃娃!”
“现在是我的。”他用眼神努了努桌上的支票。
她看也不看数字地将支票揉成一团丢向他,并冲过去要夺回自己的爱人,“我说了我不卖。”
“放手。”冷冷吐息,司空列极以着生平最大的耐性容许眼前蠢女的放肆,“总之我支票开了,要兑不兑随你,东西我是一定要带走。”
“你休想。”范迎曦拉着充气娃娃另一边的手臂,倔强地不肯妥协,“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走出去。”
“尸体?”他薄唇冷冷勾起,“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不杀人,不代表他不敢,而是不屑污了他的手。
他语中认真的冷意让范迎曦不觉瑟缩了下,但仍不肯低头,“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
“法治?”他轻蔑的鼻息一哼,“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治可以管到圣星盟头上。”并非他过于自大,而是圣星盟庞大到无国家敢管,是不争的事实。
“你……”她咽了下口水,悄悄退后一小步,“你是黑道的吗?”
圣星盟?听起来就很像那种在电影上呼风唤雨的黑道组织,而他就是……“角头老大。”不自觉地,她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黑道?角头老大?司空列极此时只想掐死这个没常识、没见识的女人。
“这么说来,此刻我手中如果没有一把枪,岂不是唇没我的身份?”怒极反笑,他嘲弄地开口。
吓!枪?她这回退得更大步了,原本坚持的双手也已放开娃娃,双眼戒慎地瞪着司空列极空着的左手,生怕眨眼间便多出一把枪来。
爱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女人。”不屑地一撇嘴,司空列极右手挟着他的分身,大剌剌地经过范迎曦面前要扬长而去。啊……她的爱人,不,她绝不能妥协!
不知哪来的勇气与恶霸相抗衡,她豁出去地用力扯住充气娃娃的脚,“不行,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她要誓死捍卫爱人。
司空列极脸色一沉,语气更冷,“放手。”
“不放。”死都不放。
这女人真是该死的顽固、不知好歹。
“你想将它分成两半吗?”反正他本来也打算毁了它,在哪里毁都一样。
“不!”她脸色发白地尖叫出声,并赶紧松手,免得爱人被“分尸”。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吵什么吵?”被吵醒的范临暮睡眼惺忪出现在房门边,不悦地低吼。
“小暮,你来得正好。”范迎曦像看到救星般地冲到范临暮身边,“他是小偷,快将他赶出去。”顺便将她的爱人给抢救回来。
“小偷?”原还有些睡意的范临暮倏地清醒,在看向司空列极的时候愣了一下,没好气地横了范迎曦一眼,“我觉得他比较像你的奸夫。”
范迎曦踹了他一脚,“小暮,你在毁坏我的名声。”
幸好她的爱人不懂人间是非,不会吃醋,不然她绝对要将小暮剁成八大块。
“名声?”范临暮眼底透着不屑,她的名声早在她扛着充气娃娃回来那天便已消失殆尽了,“我以为你忘记那两个字怎么写了。”
“你……”正举起手要好好教导范临暮何谓“敬姐之道”的她,眼角余光瞄到那个不速之客渐行渐远的身影,连忙追过去扯住爱人的大腿,“小暮,你还站在那里干吗,快来帮我将小偷赶跑啊。”
范临暮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然一面倒的拉锯战,冷眼旁观。
“小暮——”范迎曦急出哭嗓,美目充水,瞅得范临暮原本打定主意要回房继续睡的心硬是冒出一丝罪恶感。
煞住去势,他意思意思地开口,“你衣着不菲,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夜半私入民宅当小偷吧?”
入眼所及,尽是今夏凡赛斯新品,要说他穷,天下富人怕没几人。
“有小偷会丢下两百万美金的支票才走人的吗?”司空列极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开口。
他出口认已够大方,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要不知好歹。
两百万美金?范临暮眼睛一亮,处女座的“算计”心理瞬间抬头,什么姐弟情全抛往脑后凉快去,这笔买卖真是超级划算的。
“原来你不是小偷啊。”涎着谄媚的笑脸,范临暮立场顿变,替他将范迎曦小鸡似的持在自己身边,“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小暮,你干什么?!”见亲生弟弟竟然窝里反的范迎曦挣扎着尖声大叫,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司空列极踏出她的房门口,走下楼梯,消失在她视线之中,“你出卖我?”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范临暮。
“这不叫出卖,我是在替你赚钱你懂不懂?”他不以为然地放开她,走过去捡起被她揉成一团当垃圾丢掉的支票。
两百万美金耶!可不是两百块,折合台币六千八百多万,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看见那么多钱,她竟然要眼睁睁地扫走财神爷,呆子才帮她。
六千八百万该怎么花?光是存在银行里靠利息就可以养活一个小康家庭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没听过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控着他的背叛,“难道你以后也要为了钱,将你的老婆推入火坑?”
愈说愈离谱!
范临暮懒得理会她地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实在难以忍受那个只比他早一年又两个月零三天的蠢女人将充气娃娃“拟人化”。
两百万美金将充气娃娃卖出与将老婆推入火坑的意义会一样吗?相信会正常思考的人都不会认同。
“范、临、暮!”范迎曦咬牙切齿地瞪着范临暮不屑一顾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想“弑弟”的冲动不断在扩大。
搔搔耳朵,他打了个哈欠,“半夜三点发出噪音是非常没公德心的事。”说罢便无情地关上自己的房门,再梦周公去也。
“范临暮,我要是再跟你讲一句话,我就是猪。”瞪着那紧闭的门板,她孩子气地喃喃起誓着。
迎曦与临暮,原本就永不可能同时出现,她决定与他誓不两立。
哼!
香味四溢的早餐孤单地摆放在餐桌之上乏人问津,范家的饭厅今天格外安静,听不到范迎曦津津有味的赞赏声。
她决定与他誓不两立,当然不能吃敌人所做的早餐,不然就太没志气了。
“哇,好香的早餐。”神清气爽蹦进范家的尤晓吟眼睛一亮,“小暮真是太厉害了,知道今天我要来,所以多准备一份我的。”
丢下背包,她还自动自发地去冰箱倒了杯牛奶,拿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饴。
“晓吟你自己慢慢吃,我先去学校了。”范迎曦要死不活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害她差点被培根结噎死。
“咳咳咳……”灌了一大口牛奶顺顺气—尤晓吟含怨地横了范迎曦一眼,“你在为什么不出声?差点吓死我。”
幸好她艺高人胆大,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不怕。
“是你自己眼中只有食物。”依旧是要死不活的语气,听了会让人心脏无力。
“哇靠,你昨晚是干啥坏事去了,可以将自己的眼睛整成兔子。”刚进们没细瞧,现在一看到范迎曦那满血丝的双眼,尤晓吟连早餐也不吃了,连忙“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