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伦叙东离去的冷漠背影,冷蝉儿不禁掩面啜泣起来……难道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挽不回他的心吗?为什么上天如此对待她呢?
时近午夜,大地一片寂静,夏妤默默地推开窗户,浓厚的湿气笼罩四周,看来快下雨了……
今夜既无月儿也无星光,一片黑暗仿佛正适合出走。想起下午自“风月楼”回来后,伦叙东一直苦苦哀求她听他解释,她心烦地不愿给他机会,只是将自己关进房中静思,想着杜告诉她的话。
若是跟着风流成性的伦叙东生活,她真的会有幸福可言吗?还是终日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中呢?哪天他要是厌倦了她,谁敢保证他不会再另觅新欢呢?一想到这儿,她的心便寒了起来。
忍着急欲夺眶的泪水,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他,不要再想他,她不愿再为他当一个温驯的女子,她应该离开伦叙东重新开始生活。她宁可选择甜美的回忆,也不愿到最后徒剩余恨。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禁往门口方向挪动,连地板的冷冰都几乎感觉不到,只要一想到离别的不舍,她仿佛连自己是谁都已忘去。
终于她轻轻地开启房门,深怕惊动伦府中任何一人。
“夏妤。”蓦地,有个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远方响起闷雷声。
伦叙东从阴暗处走到和她相距一臂之遥的地方,她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因为他的脸仍藏在暗处,所以她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眼睛;虽然两人之间尚有一臂之遥的距离,但他那高大的身影散发出一股任何人无力抗拒的气势,足够令她心跳几乎叫停,喘不过气来。
倏地闪电打了下来,映射出他炯炯的眼神,也让她看清他眼中有着一贯的柔情之外,尚有欲念和激情,她不禁斥吼。“你来这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走开!走开!”
“我本来是想等咱们成亲之后再采取行动的。”伦叙东并无离开之意,他的声音低沉得格外迷人。
“成亲?”这句话令她霎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悲痛的神色在她的双眸中迅速扩大,仿佛像一把利刃划过她的心扉一般。“对我来说,我已不奢望和你成亲,我没有办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请你另寻一个比我有肚量的对象吧!”
“嘘,”他的眼中突然充满火热的渴望。“我早说过,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会娶其他女子,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你休想叫我再相信你这个虚伪的骗子!”她吼了一句,随即伸开双臂欲推开他,好为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但他怎会容许她这么做,他展开双臂将她紧锁在怀中,夏妤死命挣扎想要逃开,但他却像抱个布娃娃似地把她抱起。她气急败坏地奋力踢着两腿,但面对强而有力的他,所有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就算是我在求你吧!放开我,放开我好吗?”
伦叙东既不理会她的挣扎,也不理睬她的哀求,因为想消弭她离去的念头,只有采行他现在所想的办法。
直到停止吼叫为止,她才发现自己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叫个不休。此刻窗外闪电再度划过天际,她惊骇得发现他竟然已撕开她的衣裳,湿寒的夜风随即拂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她伸手想护,却哪里护得住呢!
雷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密,天空开始落起雨来,滴滴答答的雨声无休止似地落着。
伦叙东抱着挣扎不休的她来到床榻之上上且即地为自己宽衣解带。他很遗憾今晚在好好爱她之前,得先强行占有她,以攻破她最后一道心防。
看见他雄伟的身躯,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害怕;觉得自己好似猎人手中的猎物,所有的挣扎都不管用。只想逃跑的她,被强壮的他一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只见他把她的双手扣在脑后,以自己结实的胸膛摩挲她胸前的蓓蕾。
“不可以——”本来已到喉头的叫声,却因他的双唇复盖下来,而将她未说完的话一并给盖住。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除了他火热的亲吻之外,她什么也不知道,原本因挣扎而不停挥动的双手,此刻早已温柔地围绕在他的颈后。
她的呼吸转为既细且碎,越来越为仓促,他沙哑的呼唤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清楚响起,左手慢慢地滑至她最隐密的地方,带给她连想都没想过的……兴奋及惊悸。
随着温热的快感撞击,他俩一起迷失在激情的漩涡之中。
命运之神既安排他俩的相遇,伦叙东便不许这样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爱情变成他一生的遗憾,他紧紧地搂着她,与她结合一体,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她。
滚烫的两行热泪自她的双颊滚落,她的眼中除了激情过后的感动外,亦有一丝无言的哀愁。
窗外豪雨夹着风势,横扫而下,仿佛也能轻易地将人们的心击碎。
第八章
处理完火灾琐事后,伦叙东随即赶回府中,此刻的他心中完完全全挂念在夏妤身上,要不是昨夜突然下了一场该死的暴雨,将马厩冲毁,必须由他亲自过去审视灾情、安排工人修复,他怎舍得留下她一个人在府中,而不多陪伴她、安抚她呢?
带着思念的心情匆匆回到府中,谁知他前脚甫踏进大门,便见伦忠神色慌张地走到他面前来。
“少爷,不好了!夏姑娘她——”说到这儿伦忠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再说下去。
“她怎么了?”伦叙东的黑眸中隐含着激动,焦急地问道。
“夏姑娘她走了,只留下这个。”伦忠将“白玉雁坠”交给了伦叙东。
伦叙东颤抖着双手,接过坠子,心中有如千刀万刈般令他痛苦不已。“她……她还是……走了。”难道她对他的心意依然无法了解吗?
“夏姑娘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小的实在没有发现,少爷,对不起。”伦忠低声下气地道歉。
“我不要听这种废话!”伦叙东的情绪甚为激动,痛失所爱的他如疯狂的野兽一般。“传令下去!马上派出所有家丁、马夫、工人,甚至是花钱请人帮忙,无论如何,就算是要把北京城给翻了,也要把夏妤找到。快点去!快点。”
“知道了,少爷。”伦忠不敢多言,只能赶紧听命办事。
望着手中冰冷的“白玉雁坠”,他的心凉了一大截,落寞的神情教人为之怅然不已。
夏妤啊!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依然要走呢?伦叙东的心中不停呐喊着这些迷惑。
“碧云寺”坐落于北门外的西山上,寺院殿堂依山叠起,院内松柏参天,门前山泉潺潺。
香火鼎盛的碧云寺中人潮总是络绎不绝,而漫无目的的夏妤也随着人潮来到了碧云寺。
她跪在神坛前喃喃自语,漂亮的眸子因睡眠不足再加上过度悲伤而显得又红又肿。
伦叙东,这个名字总能深深地撼动她的灵魂,虽然闭上双眼,可是他的影像却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头浮现,无论是他那深邃的眸子、丰厚的黑发、直挺的鼻梁,或是……或是他湿热的双唇。
选择离开他是无可奈何的。即使对他依然眷恋,但她已无法再相信于他。冷婵儿只是一个借镜,她怎知今后还会有几个像冷婵儿一样的女子在他们之间出现呢?一次的教训已足够让她心碎不已,她又有多少能耐可以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风流?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分开或许对两人都好。她可以不再受这样锥心之苦,他也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继续过日子。
“这位女施主,您当真要留在碧云寺中修行佛道?”此刻一名慈祥和蔼的和尚走至她的身边轻问。
“是的,大师,我的心意已决,您也不必再多劝我。”夏妤缓缓起身。“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法号明空,是碧云寺的主持。”明空大师说道。“施主看来一脸哀愁,似乎尚被世俗之事羁绊难舍,老衲还是劝施主打消此念吧!你与佛门并无缘。”
“明空大师,我——”她极欲反驳。
但明空大师却是释怀一笑,仅是看了她一眼,仿佛已看穿她的心思也明了她的痛苦所在。“施主,世间的各种情缘因果早已注定,所谓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明来世果,今生做者是。’老衲见你情丝千万,既无法慧剑斩情丝,何不耐心等候月老安排呢?”明空法师句句禅机地为她开悟。
“可是……”她依然难以释怀心中所有的疑虑与迷惑。
“大师所言甚是,真是高明,高明。”蓦地,夏妤的身后传来伦叙东一贯杰惊的声音。
她整个人立即地僵直,只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声,回过身子一看,却被伦叙东深情的双眼所震撼。
他真的来了,但即使如此又怎样呢?他的出现又能改变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