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禁深锁眉宇,象她这样“不美丽”的女人再生起气来还真够吓人耶!他先是瞅着她,又瞟向那束被辗坏的玫瑰花,不禁中有所顿悟地说:“我了解那束花对你而言真是很重要。”
“你能了解?”她迷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口出此言,他到底能够了解什么呢?
男子象是讽刺似地轻蔑一笑,然后低声询问一脸茫然的欣夏。“我猜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给你的花吧?难怪你会这么珍惜!搞不好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对不对?”他是故意这么嘲讽她,以雪她方才羞辱他是“白痴”之耻。
被男子这么一损,蓝欣夏简直气得暴躁如雷直跺脚。“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压坏了我的花还险些撞死我,竟然还敢说风凉话。”
“好、好、好、算我失礼可以吗?”男子一面强忍笑意,一面笑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欣夏。“已经绿灯了,我们可以各走各的路,别防碍其他车辆进行。”
后方来车因他俩挡在前头而不得不绕道缓行,交能显得凌乱,更有不少驾驶气愤地朝着他们猛按喇叭,或是投以凶恶的凌厉目光。
为了避免多停留引起的尴尬以及自己的时间窘迫,男子旋身即上车离去。
“等一下!”但蓝欣夏却冷冷地喊住他。
“唉!”男子不禁暗自叹息,心想这名女子一定要乘机留下他的姓名电话以认识他吧!他英俊非凡的外表确实常使女人投怀送抱,不过他也是有品味、有选择的耶!象她这种又俗又平凡的女人哪里能引起他的兴趣啊!看来他只好拿出大刀阔斧的王者之风,一口气将她骂走,免得她乘机对他纠缠不清。
“你——”当男子缓缓地转过身去,正要对她破口大骂的同时,只见一台迷你计算机已被她抢先挡在他的眼前,遮去他的视线范围。
“玫瑰花一朵一百二十元,一共是九十九朵,加上包装设计费叁百元,总价壹万两千壹百捌拾元。”蓝欣夏坚决地说。“先把花钱赔给我才准你走。”
啧!啧!啧!她可真是个精打细算的女人耶!男子不禁投以讶异的眼光。“这花不是人家送你的吗?”他不明白她怎么对花价如此熟悉?
“我是在花店工作,这些花是别人订的!你害我不知如何回去向老板交代,又对客户失信,只要你赔偿我基本花费已经算是便宜你了。”蓝欣夏见他居然态度犹豫不决,于是挑挑眉,不怀善意地问他。“先生,你该不会是那种把全身家当全花在一辆名车和一套名牌衣服上的空壳子吧?拜托!如果没钱就安分点,别学人家开什么名车。”
“你——”男子又气又无奈,遇上这种爱跟他唱反调的女人只能自认倒霉罢了,倒不如花钱消灾,早点脱离这个难缠的丑八怪。“好,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能快点滚开就行了。”他由口袋取出笔、支票,态度充满对她的鄙视及不耐烦。
“你羞辱我的人格,造成我的精神损失,现在涨价到两万元!”欣夏干脆狮子大开口,一次跳价为两万元。
“喂!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男子气愤地想抗议。
但欣夏却又按计算机,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是三万元,先生,你还想再骂些什么呢?”
气冲冲却完全拿她没辙的男子实在无计可施,总觉得自己遇上了比“金光党”还要“金光党”的女强盗,倘若在平日他大可不理会她,但他现在赶着到律师楼签字,时间分秒窘迫,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和她再耗下去,只好息事宁人地低头开支票,不再吭个一言半句。
“喂!其实我没有敲诈你的意思,你只要把花钱赔给我就够了,那是我老板的东西,所以非赔她不可,至于其他的只是开玩笑啦!不用真的给我。”蓝欣夏根本无意诈取他的钱,只是看不惯他的盛气凌人罢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被她弄湖涂了,她怎突然又有了良知?
“我又不是专门敲诈人的骗子,况且我也不稀罕你赔给我的那些钱。”
“哦?”男子挑挑眉,好奇地看着她。
“快点把支票给我啦!我回去还得跟老板交差,我看啊!我这次就算不被开除,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她自怜地说。
“你在哪里工作?”他把支票递给她的同时,好奇地问了一句。
“干你什么事啊?我可不想再倒霉地看见你。”蓝欣夏跨上自己的重型机车,头也不回地匆匆加速离去,她一心一意只想赶紧回到花坊向李姐道歉,再看看有补救的办法可以不负客户所托补送上玫瑰花。
而仍留在原地的男子心头则是一阵怔忡不已,那女人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她在哪里工作干他何事啊?他怎会突然对一个称不上是美女的女子产生好奇心呢?甚至在她匆匆离开后还有无限余思,期待能再与她见面……哎!这一点也不象是他堂堂陆氏财团大少爷陆少澄的一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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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楼的晤谈室里坐着鼎鼎有名的张姓律师及一名西装笔挺、模样年轻且英俊挺拔的男子。那名男子不停地望着手腕上的手表,心急如焚且忐忑不安。
“张律师,现在都已经超过三点钟了,难道我的堂哥陆少澄不出现,咱们就不能先开始进行遗产的分配手续吗?至少可以先处理属于我名下的那部分赠与遗产吧!”男子显得有些紧张,深怕陆少澄若是临时有不能赶来,分配陆家企业财产的事情岂不是要一延再延呢?不!他已经等不及要跟陆少澄划清界线自立门户了,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焦点永远凝聚在比他英俊、比他聪明、比他有才气的陆少澄身上,就连他刚去世不久的爷爷也对陆少澄特别偏爱赏识。他一直活在自卑的阴影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分家自行立业的良机,他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张律师,你到底还在蘑菇些什么?是他自己不准时,难不成要我们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等他?”
“你别那么心急啊!渊翔。”张律师年近六十,即将从律师办退休的他一直是陆家专聘的法律顾问,而陆氏企业开山元老陆展元去世之后,他更成为全权负责陆展元遗嘱及分配陆氏财产的重要律师,为陆家工作了三十余年,行事公正、负责的张律师,无论是在陆展元生前或是死后,都受到陆家重用。
看见陆渊翔如此心浮气躁,张律师不禁好言相劝。“少澄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他答应今天会到,那就一定会到,可能是路上塞车才会晚了些。”
陆渊翔的脸色暗沉,极为不悦地回答道:“是、是、是,你们全都认为少澄最优秀、最值得人信赖的。”他的话中尽是棘刺,完全是酸葡萄心理。
张律师不禁摇头叹息,这对堂兄两人并不象他们退休的父亲一样友爱团结,兄弟一起为陆氏企业奋斗努力,相反地堂兄弟俩彼此间的明争暗斗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就连报章杂志上的财政专家都对陆氏的未来前景不甚看好,他们预估一向以合作无间的执事原则来经营公司的陆氏,将会因为陆少澄与陆渊翔之间的嫌隙而产生动摇危机,以致影响陆氏企业的未来发展。
“渊翔,你别怨我对你不公平,我们之所以非等少澄抵达才能开始宣布遗嘱内容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
“因为这份遗嘱相当特别,你们的爷爷为了陆氏企业在未来能有一个完整的发展,才毅然立下这份令你们意想不到的遗嘱。”张律师神情严肃,语重心长。
陆渊翔听张律师这么一说,心中的谜团更加扩大,不知他爷爷究竟立下了什么样遗嘱,竟然这么慎重神秘?希望别是对他有所不利才好。
此时,陆少澄满是歉意地走了进来,器宇轩昂的他别有一番风流潇洒的气质,顾盼之间依然神采奕奕,充满自信与受人注目的吸引力,无论是在什么场合,陆少澄永远是那么耀眼,顿时陆渊翔心中那股自卑感又随之油然而生。
如果陆少澄只是虚有其表,或许陆渊翔心里还能稍微平稳一些,但偏偏他非但外表吸引人,更有着陆渊翔所缺乏的企划能力、经营技巧,以及足以率领公司上下员工的统御领导力,每回堂兄弟两人一被其他人拿来相形比较,大家总是认定王者属于陆少澄,而他只是个小角色罢了。
“很抱歉,来晚了半个小时,因为路上临时出了些状况,希望没耽误了你们的时间。”陆少澄相当客气有礼地向他们致歉。
“没关系,你人来了就好。”张律师笑笑。“请坐,不用客气。”
“嗯!”陆少澄甫坐定身子,耳畔便传来陆渊翔充满嘲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