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哪敢责怪大哥迟到呢?你的时间寸金寸银,咱们的时间才不值钱。”
“渊翔,你——”陆少澄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陆渊翔老是爱向他挑衅,每次两人见面之所以会有争端产生,全是陆渊翔刻意在言语上激怒他,挑战他的耐性。“唉!算了,我今天不是特地来和你吵架的,倒不如让张律师尽快将咱们的问题处理妥当。”勉强抑住自己不满的情绪,陆少澄只希望赶紧正事办妥,而非和陆渊翔在这里唇枪舌战。
“很好,张律师,你也听见我大哥的话了,请你快点宣布爷爷的遗嘱吧!”陆渊翔难得赞同堂兄的话,他的心中一直惦念分配遗产一事。
张律师见两人已经到齐,于是起身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然后回到他们堂兄弟两人面前坐妥。
“我爷爷的遗嘱上到底是怎么写的?”陆渊翔心急地问。
“咳!咳!”张律师清清嗓子,颇具律师的威严。“遗嘱上的交代十分简单,因为陆先生担心他一手创建的陆氏企业会因为你们兄弟阋墙而发生危机,于是他决定了将所有的遗产,也就是有关陆氏家族企业的一切交由你堂兄弟两人其中之一继承。”说到此,张律师停顿下来,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挪向眼前的堂兄弟俩身上。
听完了张律师的前半段话,两人皆一脸错愕茫然,只是向来执事冷静细心的陆少澄依然沉默不语,静侯张律师继续说下去;但反观本来就对遗嘱一事心急如焚的陆渊翔却急忙地追问:“那么爷爷他到底决定把遗产交给谁呢?”
他爷爷生前极为赏识陆少澄,并且痛斥陆渊翔是陆氏败家子,也许这次爷爷打算将所有的遗产全交给陆少澄,他将是一无所有的空壳!
“你先别急。”张律师怎不知陆渊翔的心结呢?“陆董事长并未说明谁才是真正继承人,而是要你们各凭本事去追求蓝飞军先生唯一的宝贝女儿,蓝欣——”
张律师话未说完,便被按捺不住心中不满的陆少澄所打断。
“荒谬!难不成爷爷他想藉由遗产继承权来决定我们的婚姻大事?”陆少澄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的,陆董事长的意思正是如此。”张律师轻轻点头。“你们还记得七年前陆氏企业因资金周转不灵而发生财务危机,险些倒闭的事情吧?那个时侯连银行都不看好陆氏,没有人愿意冒险借贷资金给陆氏,陆氏顿时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我记得在陆氏最失意的时侯,从事珠宝贸易的蓝飞军适时伸出援手,融资协助陆氏度过难关,但那时蓝飞军之所以会愿意帮助陆氏是因为爷爷在尚未经商之前,是他的大学教授,对蓝飞军也有亦师亦友的协助,但这跟我们的婚姻怎会扯上关系?”陆少澄回述着昔日点滴,但对于爷爷要他们娶蓝飞军的独生女一事,仍然耿耿于怀。
“是啊!我也反对!”陆渊翔难得这么支持堂兄的看法,只因他也有他的一来回顾忌。“万一蓝小姐是个丑八怪、恰查某或是早有男朋友了,那我们怎么办?”自认风流倜傥的他在还没有玩够之前,一点儿也不想一脚踏进婚姻坟墓里。
“那你只有自求多福了。”张律师觉得人家千金小姐不嫌弃他,就已经算不错,他还在那里批评别人是“丑八怪”、“恰查某”。“董事长觉得蓝先生因肝硬化去世太过突然,陆氏根本来不及回报他什么,因此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希望陆家的子孙能好好照顾蓝小姐一辈子,倘若你们无法达成使命,我只好依照遗嘱上的指示,将陆氏财产各分一千万给你们,其余的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什么?!要把财产全捐出去?”陆渊翔心疼地大叫,白花花的大把、大把钞票全捐出去,岂不是太可惜?
一旁的陆少澄两道浓眉紧蹙,神情甚是冷漠,不以为然,仿佛鄙夷这种以丰厚财产作为利诱条件的婚姻。
“看来爷爷这回真是要我们其中之一尽快结婚了。”陆少澄冷冷地说。“只可惜这种方式太不通情达理。”
“大哥,我在事业上或许比不上你的成就辉煌,但是对女人,我可自信不输给你,你可要小心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将是陆氏财团总裁,而你这个暂代总裁就得卷铺盖走路了。”陆渊翔自信满满地说道,他料想以陆少澄的个性面言,绝不,会轻易接受这种附带条件的婚姻安排,想娶蓝家小姐只有象他这种能言善道的情场高手才有可能旗开得胜,这回要赢陆少澄实在太容易了。
“渊翔,请你办到了再来夸口。”陆少澄最受不了陆渊翔那副大言不惭的嘴脸,他从容起身并且说:“张律师,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再见。”
“唉——那有关蓝小姐的基本资料——”张律师才正要把蓝小姐的个人档案分发给他们,陆少澄却要走人了?
“不送了!堂哥。”陆渊翔顺水推舟地说。得意地他展开双臂平扶在沙发上,并跷起二郎腿来,仿佛自信十足、势在必得。
“哼!”陆少澄懒得理睬一个老是痴人说梦的废物,径自朝着大门方向迈步离去。
他相信自己的才能足以让他在任何一家企业公司里发展,毋需为了陆氏财产而断送上自己对感情的原则,即使用再多的金钱也无法买取一个人对婚姻的忠诚与真心不是吗?他不愿成为受人控制的傀儡,宁可靠自己的力量去追寻一切。
第二章
“琉璃花坊”里依然是窗明几净,花香四溢,尤其是一早店里送来的几盆春绽兰花,一茎开放数朵浅红嫣紫的幽香花朵,清姿雅质的模样深受店老板李姐的喜爱,几乎是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
“李姐。”蓝欣夏手握一张纸卷,脸色暗沉且落寞地走到李姐身旁,打断了李姐赏兰花的雅兴。
“什么事?”李姐忧心地看着她,向来开朗活泼的欣夏会突然变得如此阴郁不安呢?
“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待在这里工作再给你增添麻烦,因此我想辞职,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蓝欣夏鼓足勇气向李姐提出请辞一事,并且将预先准备妥的辞呈交给李姐。
李姐蹙眉凝睇着她,看了眼她既认真又坚决的神情不禁感到无奈。“欣夏,你在说什么傻话啊?难不成是为了昨天没把九十九朵玫瑰花送达的事情在责怪自己?”
“我——”唉!虽然李姐并未责骂她昨天的过失,但她的心中始终为此事内疚不已。
“我不是说过那件事不能怪你吗?况且肇事者还把花钱赔给咱们了,补送上的玫瑰花翁小姐也同意签收,一切不都没事了吗?你怎么突然想辞职呢?”李姐深信欣夏不是个容易被挫折击败的女孩,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才会令她如此沮丧。“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李姐,你知道我把你当妹妹看的。”
“李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非常感激你,可是我这次真的考虑了很久,因为画画的颜料、用具、纸张均十分昂贵,再加上住在外头的一切开销较大,单凭在花店的打打零工的费用实在有些入不付出,而且我已经欠了你两个月的房租,一直没有还给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老给你出状况……”欣夏愈讲愈内疚,出门在外若是没有遇上李姐好心援助,她恐怕早已崩溃了呢!
“欣夏,你若请辞,能上哪儿去呢?”李姐看得出她心意已决,却也十分担心她的去向。“你要回家去吗?你的家人们——”李姐试图旁敲侧击的方式来了解欣夏的家庭状况,她认识欣夏半年之久,从不曾听她起过自己的亲人。
“我没有家人。”欣夏黯然神伤地吐出这几个字来,清秀的脸庞中尽是哀伤与惆怅。“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自己过去的事情,希望你别见怪,因为在我毅然决定离开那个充满勾心斗角、不值得我再次眷恋的家之后,我便希望自己从此以后与他们毫无瓜葛,能够重新开始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受到那种明争暗斗的诋毁或讽刺。”
李姐诧异地看着欣夏,眼前尝遍人情冷暖的女孩似乎不是她平日所认识的欣夏,李姐不禁问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她,她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与秘密,与一段不堪回忆的伤心往事。
“欣夏,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提及往事,那就别勉强了,李姐依然相信你是个好女孩。”李姐体贴的说。“不过,你若是想要辞职另外去找一份薪酬较高的工作,必须先答应我两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呢?”
“第一,你得继续住在我的公寓里,至于房租的费用慢慢再还给我没关系,我可不要看着你流落街头喔!”李姐温柔地笑了笑,态度诚恳且和气。“怎么样,这个条件还能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