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和傅雪贞都是他所认识的,但这位姑娘却是他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他不禁蹙眉问道:“你是谁呢?你跟光明会是什么关系?”
“呜……”仪安公主急欲回答,无奈嘴上封着布条,她实在有口难言。
贺清章侧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为仪安公主解下布条,他很好奇这名女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傅雪贞、蓝蝶在蝴蝶谷中打斗?为了弄清她是敌是友,他决定拆封住仪安公主嘴巴的布条,反正她手脚都被捆绑着,量她插翅也难飞。
“哇!”当贺清章拆去仪安公主的封布时,足足愣了好久,眼前这个饱受惊吓的女子,竟是如此貌美动人,实在令人傻眼。
仪安公主被贺清章看得一阵反胃。“喂,我不管你是谁,我着重地警告你,不准碰我一根汗毛,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贺清章打趣地看着她,这女子说话的口气真狂妄,但也真有一番架势。
“你不能碰我!”事到如今,只有动用她真正“身份”这张王牌了。“如果你敢动我,我保证会有千军万马来夷平此地。”
“哦?哈……”贺清章不禁狂笑,他哪会相信她的话泥?傅封平只不过是光明会少主,上哪儿去调度千军万马来夷平他的地盘,拜托!他又不是皇帝。
“你不信?”
“大美人,你教我怎么信你呢?”
“因为我是——”咦?不对啊!她的脑中急闪过一个主意,于是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让我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见她自信十足、口气狂傲,贺清章不禁更加好奇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他将耳朵凑上前去。
一旁的傅雪贞和蓝蝶看着仪安公主不知在贺清章耳畔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脸色骤然大变,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将仪安公主带了出去,看得她俩是一头雾水。
她到底跟贺清章说了什么,为何贺清章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个问题同时在傅雪贞与蓝蝶心中打上了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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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大将军的妹妹?”贺清章的语调里,有着讶异与怀疑,他实在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会是江南都御史的妹妹。
“没错!”而仪安公主却猛地点头。
“你不是傅封平的女人?”这……这怎么可能?她还以为她是傅封平的新欢,才会引来蓝蝶的杀机。
“哎!你真是蠢!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是傅封平的女人,那两个臭丫头还敢对我动刀动剑,欲置我于死地吗?”
“这……”他思考着她的话,亦不无道理,但……
仪安公主见有机可乘,连忙再说服他。“你再想想傅雪贞对我的态度,象是一般人在对待自己的嫂子吗?”她又补充道。
“唔——有理。”不知情的他,果真开始动摇。“可是……”
贺清章不语,思索着她方才所言。
“我真的是江南都御史的亲妹妹。”她料想,这个笨拙的土包子,八成不知道当今江南都御史,乃是她的五哥朱诩钧吧!
“好吧!我就暂且信你。”贺清章果然不知道目前江南都御史的职位,目前暂由五皇子代任。
他只从名号上推测,大将军乃是大官,怪不得她说会有千军万马,直攻而来。
“算你还认相!”仪安公主这才如释重负地轻松一笑。不过,虽然得到贺清章的暂时信任,一切还是得小心应付才是。
“那……那你为何会在光明会呢?又为什么会和那两名姑娘打了起来?”
见他已上钩,她顺口说道:“唉!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哥哥早想将光明会那批人一网打尽,不过,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所以才会派我先去把傅封平引出,未料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坏了大将军的好事,还把他的妹妹绑起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她恐吓着他。
胆小如鼠的贺清章,果然立即为她松绑。“哎!小的实在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姐,希望您大人大量,饶小了一命。”
仪安公主甩甩被他绑疼的手、脚,活动筋骨。“好吧!念在你这个人还算识相的份上,姑且饶你不死。”
贺清章连忙拉了把椅子请她上座,拍马屁地问道:“讲问咱们现在要如何对付傅封平呢?”
“你打算怎么做?”她顺水推舟地问。
“唔,小的本打算明日午时,约他一人单赴青凌坡相见,再派出大批刺客狙击他。”
“迂腐。”她佯装不予认同。“傅封平的武功何等高强,哪里是你那群三脚猫功夫的刺客,所能刺杀成功的!”
“哦?莫非小姐有更好的指示?”他洗耳恭听。
“我看这样吧!替我准备纸、笔,立刻以飞鸽传书联络我的五哥,让他在明日午时,派出大批军队,助你一臂之力,一举歼灭光明会,如何?”
他当然心动不已。“好!好!好!”误以为仪安公主与他同战线,他还真是笨得不可救药啊!
仪安公主不禁暗自欣喜,如此一来既可保傅封平安全,亦可随她五哥一道回宫,了却她所有心事。
但愿事如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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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斋中,火爆的气氛充斥着,只因赵文华私自将药方密奏皇上一事,被内侍太监暗中告密严嵩,严嵩不禁震怒,立刻派总管严年前去赵府,传召赵文华前来。
片刻,已将赵文华传到。赵文华见严嵩怒容满面,心中一惊,连忙施礼请安。
严嵩叱道:“你向我行什么礼?想当初我认你为义子,一手提拔你,不料你心如枭獍,恩将仇报,还要反过来坑死我,是不是?”
赵文华一听,急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答道:“儿……儿子怎敢如此……”
严嵩冷冷一笑。“你还想耍赖,是吗?好,老夫问你,前几日你在皇上面前,献上何物?”
赵文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进献。”
严嵩冷睇了他一眼,不再答语,旋即从桌上取出一纸,迳向文华掷去。
文华连忙接过一瞧,乃是一张奏折,正是他前日向皇上密奏的仙方原疏。
此刻文华吓得面如土色,此事被严嵩查知,乃非同小可,只见他双膝跪地,叩头如捣蒜。
严嵩厉声斥喝:“你可知罪?”
文华嗫嗫嚅嚅地说:“儿子知罪,请义父息怒,原谅儿子一次。”
“哼!谁是你义父!”严嵩怒道。“从今以后,我严嵩没你这个不肖义子!”
此话甚是绝情,少了严嵩的扶助,平庸懦弱的赵文华,岂有翻身之日?想到这儿,文华慌忙叩头哀求。“义父息怒,儿子知错了!义父——”
但严嵩丝毫不为所动,唤着下人道:“你们还不快把这个畜生拖出去!”
“义父——”
“哼!”
当下走来两个壮汉,将赵文华强拉出了相府。
被赶出府外的赵文华,一身狼狈,站在门外徘徊许久,左思右想,仍然无计可施,义父已决定与他决裂,看来今后他在朝中已无地位可言,性命也恐难保……唉!他实在不该贪图一己私利而出卖义父,落得今日凄凉下场!
一面自责,一面命令车夫整车,怏怏地准备登车离去,突然身后有人喊他。
“赵大人。”
“呃?”他回过身,只见一个家仆正伫在他身持,看模样应该也是宫中之人。
“小的是九王爷身边随从,王爷特地派小的来此接大人,去一趟‘觉晨宫’。”这名家仆说道。
“九王爷找我?”
“是。赵大人这边请!”家仆指着另一辆马车。
“好。”他也无法婉拒,如今他已走投无路,倒不如跟这名家仆前往‘觉晨宫’一趟,看看九王爷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或许他命不该绝,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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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我娶仪安公主?”赵文华初闻此讯,兴奋得差点没有昏厥,这怎可能?
“没错。”九王爷慢条斯理地啜着热茶。
“可是,臣才能平庸,岂能配得上仪安公主金枝玉叶之身份呢?”他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所以本王召见你啊!皇上下令,凡是能找到仪安公主下落,并将公主安全护送回京者,重酬黄金万两或是封为驸马,此刻正是你立功良机,岂有错失之理?”
赵文华实在喜出望外,如果他真可以娶得仪安公主为妻,升任驸马,又何需再听命于奸贼严嵩呢?但是……
“王爷,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臣实在不知究竟上哪寻找公主。”这是最大的难处。
“这你放心,本王查知公主身处昭临山的光明会中,你尽管领军千人,直捣贼会,救回公主。”九王爷还真替他设想周到。
“王爷,臣乃是严嵩义子,向与王爷为敌,如今您怎么会……”他难以置信九王爷会笨到助敌人一臂之力。
“你密告仙药一事,宫中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严嵩那老贼,想必与你决裂了吧?此时此刻,你还自称是他义子?”
“这……”唉!不愧是九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理当果决,不要凡事懦弱畏缩,犹豫不决的。”
“不瞒王爷,臣的确已被严嵩赶出相府。”他真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