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莹暗自祈祷,求诸佛菩萨、天上神明,赐福给大哥和她自己,她只想一辈子享受豫东大哥最周全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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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也太混了!刚上第一堂音标,老巫婆才上五分钟,你就开始打瞌睡,这也算尊师重道吗?小心老巫婆使出绝招拿书本砸破你的头。”
坐在教室里,香莹低下头假装看书,却忍不住浓浓睡意,闭上眼睛打瞌睡,邻座的生死之交——汪昭媚替她担心,立刻提出警告,因为台上的教授出了名的严格,绝对不容许学生摸鱼打混。
“别吵我,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作恶梦,三点钟就吓醒了。”香莹揉著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
“谁管你几点起床,老巫婆那双锐利的眼睛可不会放过你,趁她还转身,你快打起精神来。”昭媚说著,轻推香莹一把。
“哎!我真的好呆,你帮我掩护一下,只要十分钟就够了!”
“开什么玩笑?连一分钟都很危险。”昭媚伸出手,狠狠捏了一下香莹的腿,“喏!这下够你清醒了吧?”
香莹痛得差点叫出声,幸好动作够快,赶紧用手按住嘴巴,另一只手揉著大腿,热辣辣的疼痛,果然把睡意一扫而空。
“你疯了?用这么大的力气捏我!老巫婆派你当特务是不是?我还没有被子她抓到,倒先遭你的毒手——很痛也!我的腿一定乌青了啦!”
昭媚得意极了,正想发表使坏宣言,忽然发觉教授注意到她的方向,连忙收敛笑意,正襟危坐,装出专心听讲的神情。
香莹也是一样,装得十分好学不倦,但是教授眼光一调,她马上伸手想报仇,可是昭媚早已小心提防,半路拦截住这一波攻击行动。
“上课啦!香香公主。”昭媚满脸小人得志的笑容,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用功一点。”
“少得意,我一定会找机会报仇。”香莹牙痒痒的。
“那就中午吧!苏夷士找你一理发吃饭。”
“昭媚本想说得详细些,可是教授又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她只得闭嘴。”
香莹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再与昭媚玩闹,既然如此困意已消,她干脆摊开笔记本,专心听课做笔记,就像平日上课一样专注认真。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香莹和昭媚故意把课全排在早上,两人都有轻松空闲的午后时光。
她们是毕业班的学生,现在又是最后一学期,再赤不久就要毕业,早就没有课业上的压力,香莹在豫东大哥的建议下,多少还考虑再上研究所,昭媚根本不打算升学,一毕业就要工作,受她影响,香莹也对就业这件事有点动心,经济独立是很大的诱因。
不过,她们学的是企管,只要放下身段,找工作并不难,所以一点也不著急,尤其香莹功课极好,英文、日文都有基础,尽管景气低迷,她还是气定神闲,不像其他同学担忧“毕业即失业”的问题。
“苏夷士这家伙,完全没有时间观念!”昭媚烦躁地在走廊踱步,频频看表,一边嘀咕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好中午十二点见面,居然敢迟到。看我不把他的耳朵扯得像刘备一样才怪。”
“你没搞错吧?刘备可是两耳齐肩,苏夷士的耳朵又不是橡皮,哪里能拉那么长。”香莹说著,放声大笑。
“淑女一点好不好?我只不过打个比方,真有这么可笑吗?”
“凶我也没用,我不叫苏夷士。根本不会怕你。”香莹还是笑,但已换上较正经的态度,“说真的,阿媚,我觉得你对苏夷士太凶了,好歹他一直是你个人的专属运河,随便你在他身上怎么航行,从来没有半句怨言,这种听话的男友打著灯笼也找不到,你该知足了!”
“哎呀!我几时在他身上航行过?你当我是船吗?昭媚很快反驳道,忽然感到不对劲,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又羞又急地骂道:“噢!得得,你真坏,想不到期你也会说这么暧昧又下流的话来。”
香莹怔了怔,立刻会意,才刚停止的笑声又响起,难得她随口说的一个比喻,能让昭媚害羞脸红。在言语上,向来是尖牙利嘴的昭媚占上风。
“喂!阿媚!”
说人人到,苏夷士一手抓著篮球,出现在长廊的另一端,大才能远就开始叫嚷。他个子瘦高,发型有点滑稽,像是倒立的扫把。据亿自己说,这发型是他家巷口的理发欧巴桑所谓的帅哥平头,虽然很离谱,害他每天顶著一支扫把在头上,可是碍于从小到大就接受欧巴桑”修理“的感情,只好将就忍耐。由此可见,他是个多爽朗、不拘小节的大男孩。
”这个蠢东西,一打起篮球就没完没了,难怪会迟到十四分钟。”昭媚嘴里骂著,脸上却没露出半点生气的表情,反而笑眯眯地迎上前去,开开心心地说:“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饿过头,把我们约定碰面的地方忘光光。”
“哪有可能嘛!媚娘娘交代的事,小苏子我哪一次不是铭记在心,尽力配合?”苏夷士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容灿烂如初升的朝阳。
咦?昭媚几时学会从善如流的?香莹心里一阵困惑,她应该劈头臭骂苏夷士一顿,怎么变得如此温柔体贴?
“哈罗!好久不见。”昭媚朝苏夷士身后的人说。
答案揭晓!原来苏夷士身后还有别人。昭媚的客气有礼全是演给外人看的。香莹忍不住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运河嫂。”
“要命!别这么叫我啦!好难听。”昭媚不改快人快语的本色,“你走快点,我帮你介绍一下。”
香莹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阴谋气氛,不会错的,昭媚又在玩扮红娘的把戏,真烦人!打从高一认识、深交互吐心曲之后,她对香莹暗恋豫东大哥的事嗤之以鼻,认定那是小女孩沉溺扮家家酒,完全不值得认同,所以昭媚从来没放弃为香莹牵红线的计划,似乎不扭转整个局面就不罢休。
“大方一点吧!香香。”昭媚露出促狭的笑容,她十分清楚香莹的反应,但却一点也不在乎。“这位帅哥叫做齐彦。建筑系的高材生。虽然他跟苏夷士是童年玩伴,好哥们,可是人家非常正经,很少和苏夷士这种没大脑的人厮混。我到最近才跟他熟一点,所以到今天才介绍给你认识。齐彦,她就是谢香莹,闻名不如见面参考消息对?我没骗你吧?她本人比照片漂亮千百倍。哎!别站那儿发呆,过来握个手。”
被她这么一说,香莹只好主动伸出右手,虽然不至于心不甘情不愿,却多少有点别扭。
齐彦往前一步,微倾身,坦率直接的,毫不拖泥带水,与香莹握一下手,很快就放开。
“久仰大名,谢香莹。”他说。
“哪里,很高兴认识你。”香莹抬起头,仔细看了他一眼。
噢!没想到齐彦会有这么出色的仪表,那张脸绝对男性化,漂亮得像漫画里的中古剑客,俊美英挺的五官,冷静莫测的眼神,看著他就会让人心慌意乱。香莹连忙收回眼光,刚才握手时恰到好处的力道,残留在她指尖,隐隐约约使人不安。
“看到没有!香香究竟是个正常的女生,一见到齐彦这种百分百的帅哥,照样目瞪口呆,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昭媚显得十分得意,狠狠推一把苏夷士。
“你少胡说!”香莹脸红了。
“别理她,香香,流口水没什么了不起。”苏夷士一脸正经八百的表情。“当初阿媚见到我的时候,根本是尺惊天动地,鬼哭神号……她两个鼻孔都流血,像挂历了两条红蚯蚓一样。”
“去你的!我又不是花痴。”昭媚笑骂道貌岸然,“连看见你这等货色都流鼻血,那我不早就贫血住院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的样子是经过易容,如果不稍微隐藏我那无可比拟的美貌,世上不知会增添多少伤心少女。”苏夷士还在耍宝,夸张的搔首弄姿,“唉!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把自己弄丑,真是烦死了!难道男人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大家都被他逗笑,尤其昭媚笑得最大声。
“少恶心了!埋头吧,我们吃饭去。”
苏夷士转个身,用力把篮球丢给齐彦,并且眨了下眼睛,“对不住,兄弟,我的手接到新任务,没空抱篮球,刚刚斗牛被你侥幸取胜,你就继续玩吧!”
说著,他伸手拥住昭媚,领先走在前方。
齐彦和香莹被抛下,只好并肩一起走。两人相距两步远,都有点尴尬。香莹微低头,正午的阳光使每个人都中秋著自己的影子,走一步,影子就动一下……“你和我想的样子不同,谢香莹。”齐彦忽然说。
“哦?怎么个不同法?”
“运河和昭媚告诉我,你很小就失去父母亲,被外婆抚养长大,前阵子外婆又去世了,我本来以为你会显得悲伤,或者坚强却悲伤,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