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除了妳姊把他当宝之外,我想很难再有人具『慧眼』。好了!快睡吧,快天亮了。」她帮安琪盖好棉被,把娃娃放在她胸前。
「妳能不能等我睡着再睡?我怕一个人睡觉。」
「好。」管以烈微笑,任由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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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安琪的随身女佣准时进入房间,却发现她不在床上。饭店里的众护卫紧张不已,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在预备展开地毯似的搜索时,安琪与管以烈一同出现在大厅。
不等她解释清楚,战克明面色凝重的教训安琪,「我说过,妳要是蓄意造成别人的负担,就给我回国。」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我作梦。」她扑进管以烈的怀中寻找庇护,垂下头哭泣。「阿烈姊!」
管以烈把安琪瘦削的身体护至背后。好好一个早晨,都被战克明破坏殆尽。
她像个老母鸡般的双手扠腰,与他对骂,「你一个大男人把小女生骂哭很威风是不是?你羞不羞?」
「阿烈,妳……」他愣住,想不到她站到安琪那边。
「妳什么妳?我忍你很多天了。一直以为你卑鄙下流,又不要脸之外,想不到你还喜欢欺负弱小。安琪又不是故意的,你不听人家解释,大庭广众劈头就骂,她是一个公主耶,你要她以后如何在子民面前建立威信?」
他错愕的失笑。所以她这样大声的回敬算是良好示范?
「要搞清楚,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不是罪犯,整天关在房里都会关出病来,谁负责得起?你们这些臭男人粗枝大叶,哪里懂得我们女人纤细的心。」
还纤细呢!昨天不知是谁脏话连篇的要跟诺伦单挑干架。
在场的护卫,不论是台湾的抑或是米罗国的,全都黑青着脸不出声,深怕下一根箭插在自己身上。
不知怎地,一碰上她,战克明的怒火全消失无踪。他叹口气,试着跟她讲道理,「我只是要她别惹麻烦,让我们疲于奔命。」
「不过是不见一会儿就叫惹麻烦,你的标准实在太严苛。」
「等她回国后,她爱怎么不见都不关我的事。」
背后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管以烈叹一口气,「你非得这样伤一个小女孩的心才高兴吗?你我都心知肚明,她大老远飞来台湾的原因。」
「我没有要求她。」
「你真是铁石心肠。你就不能看在她姊姊的份上,对待她好一点?」
这句话对他造成巨大的杀伤力。他面色惨白,欲言又止,最后只严厉的瞥了她身后的身影一眼,双手插进口袋,静静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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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的事件,管以烈成了安琪公主随时待命的护卫,说是大红人有点过分,毕竟喊在她嘴里的永远是「明哥」。
三个人形成很微妙的关系,在短暂的时间里,饭店附近的树林、步道、山中小径都可以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身影。
往往都是安琪挽着管以烈的手臂,游山玩水,战克明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摆出冷酷的模样。管以烈见状总是横眉竖目的瞪他,但为怕伤到安琪敏感易伤的心,总隐忍着到他房间咆哮的冲动。
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安琪并不像战克明所形容的那般任性。她是个聪明女孩,偶尔调皮不失乖巧,只可惜生长在皇家有许多限制,使她不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的有自由的生活空间,眉宇间总带着令人心疼的哀愁。
明天她凑巧要回市区,便询问她想要什么,可以帮她带回来。
安琪的眼睛瞬间黯淡,「那只剩我一人好无聊,我得对着空气说话。能不能跟妳去?」她哀求着。
「我也想,可是还得经过诺伦的首肯。妳我都知道答案。」
「好想跟妳去,听说台湾有很多地方很好玩耶。父王允诺我来台湾,却得听诺伦的话不可乱跑,活动范围只有这地方。明哥又不理我,这样跟我在米罗国有何差别?还是一只笼中鸟。」晶莹的眼眸快滴水。
「别这样。我发誓我一定带很多有趣的礼物回来。妳想不想吃小笼包?或是肉粽?还是鼎鼎大名的臭豆腐……」
安琪摇摇头,不发一语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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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近中午要离开饭店时,也不见安琪出现,想必是心情仍在低迷中。
倒是战克明趁她要外出的车子正在给米罗国的护卫做例行检查时,凑过来,涎着脸说:「好久没吃公司附近那家面包店的吐司,帮我带几条好不好?」
厚脸皮,公主想看个笑脸,他却老摆一张臭脸。如今想要求她顺便带吐司?作梦。
她装傻,「想吃啊?!」
「是啊!那滋味之好。」
「没空!」好痛快。
果真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本来想说他是有名的「战神」,是军事翘楚,所以之前的恩怨也就不大计较。
上回他还故意对她「动手脚」,说些暧昧的话,她承认自己是有一点点悸动啦,毕竟能和偶像拉近距离是每个少女梦寐以求的事,虽然她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女人。
不过他对待安琪的态度,真是让她恨得牙痒痒,也就连带勾起了她对他恶劣本质的回忆。
她故意问:「什么?想吃吐司是吧?连颗米都不帮你带。」
「不要这么狠嘛,这么多护卫里,咱们好歹也算是『近亲』。」
她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哼!就这么狠,谁要你对安琪无情。」
「她的事妳不懂。」他的笑容有丝苦涩。
还敢讲!她杏眼圆睁,「不懂就该告诉我啊。我最讨厌被蒙在鼓底,讨厌被摒除在外的感觉。」
这般的失控大吼,在场的两位米罗国护卫和战克明,也包括她自己都被骇住,要摀住自己的嘴也来不及。
「车……车子检查好了。」米罗国的护卫尴尬的说。
「那……那我走了。」她垂下早已通红的脸蛋,急忙的想躲进车子里,却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
战克明凝视着她,「如果妳愿意听,我可以源源本本的告诉妳。」
还不够丢脸吗?她羞赧的抽回自己的手,飞快的钻进车里,疾驶而去。
管以烈一边开车一边搥打自己的头,大声喊叫:「搞什么啊?管以烈,妳发什么疯,妳嫉妒什么?战克明有他的世界,妳没资格插手,又不是人家的女朋友,凭什么要他对妳交代所有过去!以前口口声声非杀他不可,怎么现在一夕之间全变了……」
管以烈,妳未免也太肤浅,他不过是恢复成帅哥,又是妳的偶像,就对他百般宽容,立场反反复覆,多年来的信念全被他大窜改。
她会有如此诡谲的反应,也不能全怪她。真正卑鄙的是他,他们两个人虽没有约定,打打闹闹也是家常便饭,彼此应该心照不宣有默契的要一直斗下去。
明明是只变态的泰迪熊,怎样可以瞬间塑造如此优秀的形象!她一个人彷佛被远远丢下,除此之外,还有人不停在耳朵旁说着他以前多棒,还有漂亮高贵的女朋友为他而死,自己却永远只能让他撞见她被爱慕的人利用的窘状。
不公平。
正当她专心哀号时,瞄见一根树木横摆在山路中央。
绕道而行绝对过得了,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举手之劳的行为,并不吃亏。
她停车,把树木搬离道路,之后又回到车上,继续往前开。
车子才刚启动,她便从后照镜瞥见后座有些微的动静,马上紧急煞车,迅速的回头看,失声叫出,「安琪。」
以为趴在后座便可瞒天过海的安琪公主,憨笑的撑起身。「阿烈姊。」
「妳在这儿做什么?妳的护卫呢?」她看往道路两旁,希望有来车停下,跳下几位护卫告诉她是在开玩笑。
「我躲过他们偷偷跑出来的。」
她至少开了十分钟了。「妳用走的?」
「嗯!」安琪抿着嘴,一副等着受罚的心虚模样。
天啊!管以烈二话不说,准备把车子回转,开回饭店。
「阿烈姊,我不要回去,再在饭店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一次就好,真的一次就好,我来台湾至少让我看看市区。」她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不行!有个万一,我这条贱命无法负责。」管以烈悍然拒绝。
安琪蓦地打开车门,径自下车。
「喂!安琪。」她追下车,两人在柏油路上拉扯。
「妳放开我,我不要妳管。一直以为妳是最同情了解我的处境的人,想不到妳根本都是在敷衍我。我只想看看台湾热闹的地方都不可以。既然妳不愿意带我去,那我搭便车总可以吧,就不信不能去。」她展现少有的固执,僵在原地不肯动。
要打昏她,或是制伏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