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同样在战克明的脑海里盘旋已久,过往的一切使他对爱情裹足不前。这几年他心如止水,刻意隐姓埋名,不与外界过度接触。米罗国那场伤害太过于震撼,他不想有人再死在他面前了。
所以他收起所有锋芒,隐身在征信社里帮唐德辅工作,偶尔与对面的女职员打闹抢功,日子也过得甚为惬意。
直到他与管以烈之间的感情发酵变质,一切都改变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那个男人婆牵动自己无波的心湖?是他看见那个一向张牙舞爪的她,竟被一个玩弄女人的混蛋给糟蹋时?还是当她小心翼翼猜测自己是「战神」,流露出崇拜眼神时?或是她被安琪戏弄,慌乱无依脆弱,激起他的保护欲时?
想当初就是认为她是无害的家伙,才会逗弄她做为生活调剂。谁知,紧闭的心防还是不小心被她刺破一个洞,逐渐溃决当中。
若是能以寿命换回日前那个错误的吻,他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都是那该死的吻破坏平衡的一切。
想到那次,自尊心高傲得不得了的她,泪水含在眼眶,拚命忍住不在他面前示弱的可怜模样,触动他的心弦。
瞧她为了保存仅有的自尊,撑起厚重的盔甲,一见到他便避得远远的,宛如他是深山猛兽般可怕。恐怕自己比她以前喜欢的家伙,更为恶劣。
不过既然无法对她承诺些什么,也只能默不作声地戴上冷漠的面具面对她。
这一点最难,却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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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亮星辰点缀天空,晚风清拂,轻快舒服的节奏响起,舞会正式揭幕。
安琪公主首先站到舞台上,清清喉咙,拿着麦克风,对台下所有的护卫道:「很感谢你们这段日子的爱护,让我度过愉快的时光。今日大家就好好的放松一下,享受一场热闹的嘉年华。那么接下来我就来介绍今日的女主角管以烈小姐。」她往台后大手一挥,邀请管以烈出场。
过了十秒,却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出现。
安琪调皮的道:「阿烈姊一向害羞,我们再大力的鼓掌好不好?」
大家热烈的拍手,约过了一分钟后,一位穿着细肩带晚礼服的女性从饭店大厅方向缓缓走向舞台,可以感觉她的羞涩与腼觍。
安琪等管以烈走上舞台,便开口道:「阿烈姊今天好漂亮是不是?我希望今天在场的未婚男士,等会儿能踊跃表现,好不好?」
「好!」台下男士很捧场的大声应和。
管以烈站在台上羞红了脸,平添娇媚。
令她难以想象,安琪公主活泼时异常大方自然,全无初见时的忸怩不安。反倒是她有些呆蠢,上不了台面,动作呆滞。
露天星光舞会热闹的展开,由于现场男士多于女士,公主、管以烈和另一名女性立刻受到邀请,随着音乐旋律翩翩起舞。
男性一律穿着西装,战克明高大魁梧的标准身材,配上深色西装,展现稳重魅力。
恩格斯与他一同坐在餐桌的角落闲聊。
「哇!经过打扮后,管以烈真是明艳动人,连诺伦都上前邀舞耶。」
战克明背对着舞台喝酒,「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护卫,还是记者,挖掘我的事似乎已成为你的乐趣。」
「实不相瞒,在成为米罗国护卫前,我是中南美州某国的情报员,专门搜集各种消息,算是职业病,反正我已『金盆洗手』,你就让我解解闷。」
战克明眼光锐利的看着他,语带试探地问:「那么你一定知道大公主的事?」
恩格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这要看什么事。」
「国王对安琪好吗?」
「呵护备至,你不用担心,大公主的事国王已渐淡忘。」
战克明讽刺又悲哀的道:「是吗?忘得真快。」
「人死不能复生,他有他的难处。」恩格斯轻叹一声,突然又打起精神道:「不要讲这些让人丧气的事,还是顾着你的管以烈。」
「她不是我的。」
恩格斯摇头失笑,「我想鼎鼎大名的『战神』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想不到面对爱情宛如十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幼稚,懦弱又自闭。」
「我想不管几岁,面对爱情都会彷徨。不知是谁说过,若是没有丧失理智、迷失本性就不叫谈恋爱。」
「所以你承认你失去理智,爱上管以烈?」
战克明慎重其事的道:「我没有资格。」
「话不可说太……」恩格斯眼睛发直的望向舞台。
战克明好奇的回头,看到管以烈正和一个男人跳舞,那男人的面容有点熟悉……等等,他不是……
「那个男人叫罗凯,是个利用女人往上爬的刑警,恰巧是管以烈的学长,也是她以前倾心的男人。」恩格斯口齿流利的说。
「你怎么晓得?」
「公主曾经派人去调查,顺便给他邀请函邀请他参加舞会。你想想,他那么积极往上攀,公主那么看重管以烈,他怎么能不把握机会?可怜的管以烈,以前喜欢的人要利用玩弄她,现在暗恋的人不甩她……」
战克明不等他说完,起身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恩格斯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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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漂亮,与之前判若两人。」罗凯由衷的赞美她。
「谢谢。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管以烈虽然与他跳慢舞,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刚刚当她被男同事的邀约搞得头昏眼花时,他竟然捧着花出现在她面前。
自从上回被战克明那样一闹之后,她竟忘掉他的存在不再为他牵挂。短短不到两个月,今日再碰面,她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都没有。以前只要能和他说话,心中的那种雀跃都能持续一整天。
这是不是表示,再深刻的依恋,最终也都会淡化遗忘?
「是安琪公主送我邀请函的,她说妳想见我。」
「是吗?」她从何得知?
「上次见面之后,我一直打电话想找妳出来吃饭,不过唐小姐总说妳在忙,原来是这件事,看公主对妳的态度,妳们好似姊妹一般好。米罗国物产丰富,盛产钻石,是个富有的国家。假如妳有兴趣去那儿发展,别忘了我,要不然妳也可以在公主面前大力推荐我。」
一开口就要求代为引荐,不仅表现得太急躁,目的也昭然若揭。以往她会偏心的认为无伤大雅,有上进心,现在只觉得心寒。
她敷衍的点头,心思全飞到九霄云外。「好,有机会的话。」
罗凯小心翼翼的问:「妳男朋友呢?」他还记得那个条件样样胜过自己的男人,「公主说妳想我,是不是妳跟他已分手?」
「你误会,她也误会了。那不是我男友,我也没想你。你一直是我尊敬的学长。」演变至今日,她才晓得自己对他已无爱慕。
罗凯却对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加上管以烈以前对他言听计从,要挽回她易如反掌。她这样讲肯定是介怀上次的事。
女人就是喜欢撒娇闹脾气,来显示自己的重要,他经验多了,哄一哄就成。
「我也与女友分手了,我们个性不合,她太娇滴滴,我不想工作一天,回家还要侍奉她。我理想的伴侣最好能够理解我,个性爽朗又有自主性。」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温柔的把玩她的发丝,「比如妳,便是我的选择与目标。」
「学长。」
「我想追求妳,妳愿意吗?以前我不懂得珍惜妳,现在我知道世界上对我最好的是妳。妳愿意给我机会吗?」
早两个月听到这句话,她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是现在她不痛不痒,像是听见别人的事一般。
她尴尬得说不出拒绝的话,总不能说她的心思现在被另一个男人给占满。
罗凯见她无语,误以为她羞涩的允诺,认为自己手到擒来,马到成功,张开双手不避讳的拥她入怀。
周围的人看他们,以为是一对深情相拥的情侣。
突然有人大步跨上舞台,对着罗凯道:「我可以跟我的伙伴跳支舞吗?」
管以烈闻声回头,愣了一下。
为了表现文明人的风度,罗凯虽然心里不悦,却也大方的让出管以烈。
想不到管以烈反而抓住他的手,声音微微抖动的道:「不要,我要跟学长跳。」
她的反应令罗凯满意极了,这下他更确定管以烈是站在他这方。所以不管来者是谁,都撼动不了他们钢铁般的爱。
他尽量不露出得意神态,语带安慰的道:「没关系,我在一旁等着妳。」然后拨开紧抓他臂膀的手,大方的将她让给战克明。
轻柔缓慢的音乐再次响起,战克明朝她伸出两只手。
管以烈晶莹的眸子直直的瞪着他,不动不语。她心里还深刻的记得他把她当皮球踢,要她找更好的男人。这会又想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