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惜的望了管以烈一眼,慷慨就义的道:「放过她,我跟妳回米罗国。」
「不要!」管以烈奋力的摇头。「我不要你为我牺牲。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妳给我闭嘴。」他怕她扰乱安琪的决定。那个疯狂的女人。
安琪愤怒的跺脚,「为什么?为什么要为她付出你的生命?这代表她在你心中胜过所有。我姊姊呢?我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把大公主当成妹妹。」
「那我呢?」她渴望听见梦寐以求的答案。
战克明唇瓣紧抿,没有回答,凌厉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瞪着她。
安琪怨愤的道:「好!你有骨气,我这样死心塌地都感动不了你,那就注定我们要纠缠一辈子。」她示威的举起按钮。
「安琪公主,不要这样做。」恩格斯从树林里窜出。
「你!」
恩格斯往前踏一步,「妳不要再错第二次,国王已经原谅妳一次,再继续就会铸成大错。当初国王考虑妳年幼,不予追究,这次要我随行观察就怕妳一错再错。放下按钮,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安琪垂下头,随后仰起头,冰冷而严峻的道:「我说过我做任何事都不后悔。」大拇指按下按钮。
管以烈看着胸前的定时器开始倒敷计时,四分五十九秒……
「不!」战克明飞扑至管以烈的身上,紧握拳头。
安琪冷笑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混乱,然后往山上跑去,消失踪影。
恩格斯看着无辜的两人,深叹一口气,「我去追安琪公主。」
此时,雨势变大,落在他们身上。
战克明看着定时器,无计可施,眼前是最精密的装置,任何差错都会使管以烈粉身碎骨。
钢铁般的男子汉,痛苦的抱住她落泪,「对不起!对不起!」
她靠在他身上,「没关系,你不要难过,生死有命。不过在我临死前,我想问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如安琪所说,为了保护我,因此才排斥远离我?」
战克明只道:「放心!我跟妳一起死。」
「我不要!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着急的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我跟妳一起死,还不能表明我对妳的感情吗?」为何她要执着这个问题?
管以烈不接受,「回答我!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被你耍的次数不算少,看在我快要死去的份上,给我确切的答案好不好?」
战克明泪眼模糊的看着时间只剩下一分十秒,内心又是一阵痛。
「爱!我爱妳!我嫉妒妳跟诺伦有说有笑,我害怕妳被安琪欺瞒玩弄,我不想妳达成任务,造成我必须消失在妳眼前。」
吐露真心,原来如此轻松。
他温柔的凝视她,「妳是我这辈子最想共度一生的人。」他紧紧的搂住她。
「等等!放开我!」管以烈挣脱他的怀抱,迅速的站起来,热情的吻住他的嘴,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我好高兴喔,我得到最想听到的答案,可是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死。」
她仰天长叹,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定时器,还剩三十秒。
「再见!」说完,她敏捷的跑进黑暗的树林深处。
「阿烈!阿烈!」战克明反应不及,见她如脱兔般消失于树林里。
她想自己牺牲,一个人赴黄泉?!
战克明发狂的尾随而去,还来不及寻到她的身影,一声闷沉巨响从树林里传来,山林撼动,万鸟窜飞。
「不!阿烈!」他狂吼。
在发出巨响的地方,发现被炸得残毁的树木,东倒西歪,现场烟雾弥漫,一片狼藉,可以想见炸药威力有多强大。
「阿烈!妳在哪里?妳在哪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浑身沾满泥泞。
找了许久,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颓坐在树下,痛苦的抱住头,像只受伤的猛兽嘶叫:「阿烈!」
「我在这儿……」
再也听不见她发怒的声音,有的也只是幻觉。
「哎哟!好痛,我在这儿啦,笨蛋。」
呻吟声更为清晰,埋首膝盖间的战克明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轻喊:「阿烈?」
「我在这啦,爱哭鬼!」
真的是她!他欣喜若狂,在一块大岩石后发现她的身影,「妳没死?」
「是啊!不服气?失望?」
尚有力气揶揄他,表示她的情况不严重,他忘情的拥抱她。
「哎哟!」她痛号。「我的脚……」
「妳受伤了?」
「恐怕骨折了。」她五官痛得皱成一团,「我师傅警告过我,没打好基本功两小时以上,贸然的大移动筋骨,就会有此惨况。」
「妳师傅?!」
「是啊!我师傅可是系出名门,是明朝盗王门派的第三十代嫡传弟子,只是名声不光彩,又怕仇家追杀,所以才隐姓埋名。若不是安琪把所有炸药绑我身上,我也不需要使出移筋形骨的招式,挣脱绳索。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熟身,果然吃尽苦头。其实若不是她下药的话,我早就……」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又被紧紧拥住。管以烈感觉搂住她的大男人身体微微颤抖。
「太好了,妳没离开我。不管妳师傅是谁,我永远感谢他教妳奇怪的功夫。」
「当然啦!好不容易听到你说爱我,我怎么甘心死掉!就算下地狱,我也会大闹阎罗殿,要死而复生。」
「我这辈子再也不放妳走。」
她愉悦的回道:「那就紧紧抱住我。」
正当两人耳鬓厮磨,互诉衷曲时,山上又传来爆炸声响,滚石落下。
战克明凝视她一眼,「我去看看。我要永远终止这件事。」
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她交代道:「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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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以烈坐在咖啡厅,等待远方朋友的到来。
「阿烈!对不起,来晚了。」
「别这么说,你这次到台湾纯粹是为了公事,我等一会儿又何妨。」
恩格斯微笑,双手放在桌上,不晓得从何开口。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后,他们便没坐下来好好谈过。
阿烈彷佛更瘦了,神情憔悴。嘴上笑,眼睛却有种凄惶。
回想当时,他仍心有余悸。当时安琪公主朝他丢了第一颗手榴弹后,战克明及时赶到,劝说失败。她又威吓性的引爆第二颗,是没伤到任何人,却造成她所站的山崖崩坍。
战克明眼捷手快的救起她,却因天雨石滑,着力点失衡,整个人从山上摔落谷底。虽说谷底有条溪,却因台风天,溪水暴涨,他被溪水冲得无影无纵,连尸骸都寻不到。
「安琪呢?」她突然问道。
「她目睹战克明为救她而落溪,本来有点精神疯狂,现在更为严重,医生判定已非正常人,一辈子都要接受治疗,也不再是王位继承人。」
管以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消息是永远都不用怕她继续纠缠。」
那强装出来的笑容,看得恩格斯十分心痛,「妳要节哀顺变。」
她拒绝接受这种安慰,她相信他的诺言,「他没有死!他答应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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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恩格斯分手后,管以烈回到谜语征信社,才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原本交头接耳的唐凤兰与另两位同事,雷击般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
她没好气的冷嗤,「妳们是小学生,看到老师进教室就赶快回座位啊。」
「嘿嘿嘿,没有啦!」纯纯欲以傻笑蒙混过关。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不想与她们争辩,她们的关心只会让她的心更痛,痛到难以呼吸。与其如此,她宁愿默默的等着战克明的归来,纵使她们都相信他已死。
她偶尔会幻想,或许下一秒他会从对面的「答案」冒出来,说些挑衅的话惹她发狂,然后抱着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但是从来没有。
她对自己喊话,「管以烈,不要想,不要想,要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否则她会不知如何活下去。
唐凤兰看着爱将失魂落魄,真是椎心。
刚刚她跟纯纯、小白就是在讨论要如何使她恢复生气。早知道她会跟战克明恋爱,掐死她都不愿跟唐德辅打赌。
说到唐德辅,也是不可靠的人,战克明一死,他也跟着消失,征信社放着不管,让职员上门向她讨薪水。
岂有此理!
一瞥见管以烈恍恍惚惚的盯着前方,她哀声叹气。
缓缓走到她身旁,「阿烈,不如后天的工作不要做了,妳的脚伤刚好,休息一阵子,公司不会倒闭的。」
「没关系,我可以的。还是妳质疑我的能力?」
唐凤兰摇手,陪笑道:「当然不是啦!」哇!真怕她变脸!「好吧!那妳小心。」
「知道!偷一封情书嘛!某政府官员在年轻时写给知名脱星的情书,现在官员想竞选民意代表,怕对手利用这点打击他,所以急着将情书偷回来。我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