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临时被派上战场,肴族不久前发动偷袭。"
"偷袭?"
琼欢知道这是琴霜的诡计,目的是要用她来威胁杨祖轩,让他因担心她而心慌意乱。
"荃使者,我们快走,我怕琴霜会对祖轩不利。"
"好。"令狐荃顿了一下,才又问:"公主,你说的琴霜到底是谁?"
"就是这整件事情幕后的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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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霜站在悬崖边,俯视著底下的战况。
兵器相互撞击声、两方人马嘶杀喊叫声,替这寂静的夜带来不同的热闹,却也显得残酷。
"看来……肴族已经没希望了。"
大势已去,她的棋子已经失去效力,该丢就丢,她是不会有所迟疑的。
为了这一战,皇朝在北方军防上也消耗得差不多,想要恢复以往,肯定要花上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值得了。
本该趁这时无声无息的离去,但琴霜却迟迟不肯离开,她不是舍不得计画到最后终究是失败,她在意的是杨祖轩。
看著他灵活的身手,她不禁怀疑,她所设下的障碍,真的完全影响不了他?
本以为杨祖轩会四处寻找琼欢的踪影,因此延误军机,被治罪下狱,没想到他却选择抛弃所爱的人。
为什么?难道是她估算错误?
就算他以胜仗为第一优先选择,但心爱的人失踪、生死未卜,他应该会心慌意乱,失去冷静而失误连连才对,没想到他的表现却大大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太奇怪了,杨祖轩竟然不为所动,依旧是指挥若定,完全不被纷乱的情绪左右判断力。
她真是不甘心,虽然毂族的失败是必然的,但她不甘心让他们赢得如此顺利。
"不行,杨祖轩不能留,留下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大祸患。"她从背在身后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箭尖瞄准战场上的杨祖轩,"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干嘛来蹚这淌浑水,破坏我的好──"
"住手!"
疾飞而来的石子准准的射中琴霜握住弓的手,她闷哼一声,那颗挟著强大内力的石子,震得她全身一麻,射出的箭也偏了方向,并没有射中杨祖轩。
琴霜看著疼痛的左手,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会出现武功高强的人来搅局。
琼欢跟著令狐荃的脚步奔到悬崖边,大声斥喝:"琴霜,你想做什么?"
"琼欢?你比我料想中的还要早被人发现,看来我是太小看你们的能耐了。"琴霜冷笑的摇著头,看似无奈,却又有些赞赏。
"废话少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要我束手就擒?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琴霜颇感兴趣的盯著令狐荃,"原来杨祖轩还有你这个帮手,难怪他会放心的在战场上斯杀,丝毫不受到影响。"
"这也是你最失策的地方。"令狐荃冷冷的说。
"是,我承认。"失败就失败,她不会多加辩解。"刚才的石子是你射出来的?"
"没错。"
"荃使者?影子使者令狐荃是吧,我记住你了……"
琴霜无声的笑著,今日栽在令狐荃手上,她也认了。
琼欢推推令狐荃,急切道:"荃使者,别再和她多废话,快点抓住她,全部的事情都是她引起的。"
"是,公主。"
"想抓我?那可不行。"
话声方落,琴霜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当令狐荃冲到崖边往下瞧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只有她跳崖前发出的笑声似乎仍回荡在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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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时刻过去,接下来的便是破晓晨光,那晶灿耀眼的金色光芒,映照著凯旋归来的胜利队伍。
琼欢和令狐荃早就在军区内等待,等著她心爱的人安然回到她身旁。
结束了吗?这会不会是梦,她千思万想的一刻终於成真了吗?
站在营帐前,琼欢望著骑著马朝她而来的人,杨祖轩跳下马站在她面前,因为他背著光,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微微扬起笑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会怎样责骂她呢?不管他怎么怒目相向,琼欢已经打定主意,就任由他好好的骂她吧。
只要祖轩不讨厌她,就算再让他多骂几次,她也心甘情愿。
杨祖轩只是轻拥她入怀,低语道:"没事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心中的煎熬终於可以结束,他多么害怕自己会做出错误选择,得到了好不容易到手的胜利,换来的代价却是失去他所爱的人。
在战场上,他得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使自己镇定,其实他内心惶恐不已。
所有的折磨都已过去,还好让他害怕的事并都没成真,他的琼欢仍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你……不骂我吗?"
"我怎么舍得骂你呢?"
没办法亲自去救琼欢,他已经感到无比的愧疚,他又怎么舍得在她经历过惊险危难后,还痛骂她一顿呢?
他反倒希望她对他大声咆哮,这样他会好过一点,看她勉为其难的扬起笑容,只是加深他的心疼。
"祖轩……"
"我们回京吧,你不是很想离开这,我马上带你回京,好不好?"
他知道她在这里并不好受,如果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屈就於此而毫无怨言呢?
心疼她的吃苦、心疼她被胁持,不管他现在说什么,都难以表达他心中的疼惜与不舍。
"祖轩……"琼欢不顾他身上的战袍沾著血迹,感动的紧紧抱著他,"好,我们回去,一起回去。"
她再也不需要成天忧心了,她要和祖轩回到京里,过著平凡无趣,却没有危险的日子。
回去后,会有个全新的未来在等著他们,之前一直隐瞒她的事,他终於可以说出口了。
为了这个深埋心中的愿望,他已经努力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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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定肴族叛乱的喜讯传回京城里的同时,京里也出现令众人惊讶不已的大消息。
御史台终於搜集齐全尚书令贪污、渎职、与外族勾结的证据,顺利将尚书令一家人逮捕下狱。在三司重重审议讨论下,尚书令除了被削去官职外,家产全数充公,全族人流放边疆永不能回京。
但官府派人清点尚书令所侵吞的财物时,却发现有一半的财物已不知去向,著实令人费解,这也成为百姓茶余饭后最常讨论的话题。
杨祖轩回到京城后,众人欢欣鼓舞,热烈的迎接,虽然他的家人反对他自动请缨,但见到他胜利归来,也是又喜又泪,直庆幸祖先保佑。
邢磊也在战争结束后上书请罪,毕竟要不是他的疏忽,布兵图也不会落入肴族手中,虽然敉平了杀族的叛乱算是将功赎罪,但邢磊还是心有不安,上书请朝廷治他的罪,以示警惕。
但朝廷并没有多加责备他,依旧让邢磊待在玄武军区,重建北方边境的防线。
只不过这些好消息都没有传到琼欢的耳里,因为她一回到皇宫就又被禁足了。
将琴霜带入玄武军区中,让她乘机盗走布兵图的事不小心让翔灵公主知道了,她气得下令把琼欢关在望月阁中半个月,不准她出阁一步。
这可害苦了琼欢,每日以泪洗面,妄想博得翔灵公主的同情。她原本以为只要乖乖的回宫,就可以快乐的和杨祖轩双宿双飞,谁知天不从她愿,一回宫后,她又陷入另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地狱。
"呜呜呜呜……"
琼欢早也哭、晚也哭,哭累的时候就躺下来休息,等体力恢复后又开始卯足全力哭,最可怜的是望月阁中的宫女,她们怎么逃也逃不了,还得硬逼著自己在魔音穿脑的情况下伺候主子。
循著可怕的哭泣声前进,璃忧忍著耳膜的疼痛来到寝宫内,"欢,你哭够了没有?哭这么久都不会累呀?"
琼欢抬起头,泪水好不容易稍稍停了下来,"忧,还是你对我最好,只有你肯过来看我。"
其实她根本不想来,要不是有人千拜托、万拜托的话。璃忧暗忖。
"你再哭下去,我保证,就算你哭到眼睛瞎了也没有人会理你。"
"你说话干嘛这么恶毒?我已经够惨了,你还要落井下石。"真是一点姊妹之情都没有。
"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璃忧走到桌旁坐下,"这次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认命的待在这里半个月吧。"
"什么?我才不要!"琼欢连忙跑到她身边,讨好的笑著,"忧,你去帮我向皇姊姊求情好不好?"
"别想。"她才不要去找骂挨,尤其是为了琼欢,这根本就不值得。
"看在我们俩打娘胎时就在一起,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已经帮你帮得够多了。"多到她都快自身难保。
"你……你和皇姊姊一样狠心……"说著说著,琼欢又开始鬼哭神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