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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竹坐在两座紧邻的坟前,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即使她生了重病,她也要来祭拜母亲。不管母亲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她永远都是她的好母亲,至少,母亲生前是那么地疼爱她。
抬头,微笑地和陪她一道来的桑亚璃道:「亚璃,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点点头,桑亚璃了解她的意思,「我……到附近走走。」
荒郊野外,放眼望去,亮竹父母的「邻居」虽不多,但零星的也有几「户」,虽然在这地方散步有点奇怪,但是,亮竹一定有很多委屈想和她的父母说,这个时候,她也不方便在场。
「亚璃,谢谢你。」
桑亚璃走后,亮竹独自一个人坐在母亲的坟前。
爷爷一直有请人来整理她父母亲的坟墓,虽然位于荒凉之地,但坟旁的杂草并不多,她是打从心底感激爷爷的。
「妈,你和爸爸过得好吗?你遇见爷爷了吗?你一定也觉得爷爷是个好人吧?」不提其他敏感的人事,亮竹只想和母亲说说话,「妈,我找到督伯伯一家人了,他们对我很好。但是我生病了,宣赫哥说他一定会把我给医好,可是我的病很麻烦的,如果我……医不好,你和爸爸一定要来接我,我……我好想你们……好想……」
「妈,你很爱万叔叔吧?爸爸从来不怪你,亮竹也不怪你,真的,亮竹懂了你当时的心情,你一定很爱、很爱万叔叔,才会……」垂着头,亮竹心口幽幽地。
「哥恨你,他也恨我……可是,我爱哥,很爱、很爱哥,就像你很爱、很爱万叔叔一样……我不知道哥会不会一辈子都恨我,但我只爱他,如果我能多活一年,我就能多爱他一年,但如果我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穹壤间,突然响起的低嘎嗓音,熟悉得令她愕然。
亮竹倏地回过头,抬眼,她见到她很爱、很爱的人,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哥……」
急急起身,亮灼灼的光线眩花了她的眼,一阵晕眩袭来,瞬息之间,她像一朵飘悠而下的樱花,落在他健臂圈紧的怀中。
「为什么你已经选择嫁给督宣赫了,还要爱我?为什么他都把你们的婚事公布在报纸上了,还让你一个人来到这地方?他不担心你吗?还是只想藉着你,炒作他的名气?」
他字字带着愤怒的情绪,不满督家人说一套、做一套。
「哥……」亮竹眼幽幽的看着他,她没有力气离开他的怀抱。他又生气了,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辩驳。「我好累……」
能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即使再累,她也会幸福的微笑着。
「亮竹……」
轻拍着她失去血色的苍白素颜,她虚弱的表情,令他的心揪成一团。
他知道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因为今天同样也是他父亲的忌日。
他去祭拜过父亲后,问过清叔她母亲葬在何处,便独自来了。
多年来,他怨恨一个最无辜的女人,知道真相后,他心头有愧,今日,他代表朱家和万家,来向这个无辜的女人上香致歉,但他没料到,他会遇到亮竹,会听到她说出心里的话。
「哥,我……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她微笑的说着,水眸轻合,人瘫软在他怀中。
「亮竹,醒来!亮竹……」
不管今天的报纸是否已刊出她和督宣赫要结婚的消息,抱起她,他执意带她走,他们的命运早就紧紧相连在一起,谁都不能拆散他们。
离去前,万重天回过头看着亮竹母亲的墓碑一眼,低沉的声音,充满着恳求:
「请保佑亮竹,只要她活着,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尾声
二年后
「奶奶,你看,这朵玫瑰花开得好大、好漂亮。」
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朱陈芳到后花园赏花,亮竹弯身剪了一朵玫瑰花的同时,胸前那个系在项链上,亮晃晃镶嵌着水钻的双竹造型别针,闪耀着温柔的亮光。
她微微笑着,她一直以为哥把这个别针给丢了,想不到他那时只是不愿看见它,于是把它锁在银行保险箱里,并没有丢弃。
能重获这个别针,她比谁都高兴。
别针代表她母亲对她的爱,一整片的玫瑰园代表重天的母亲,能同时拥有两个母亲的爱,她比谁都幸福。
亮竹把剪下的那朵盛开的紫玫瑰,递给了朱陈芳。
「这花,真是漂亮。」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但在病愈不久的亮竹悉心照顾下,朱陈芳已能说出一长串完整的话。「亮竹,谢谢你。」
看着纤弱的亮竹,朱陈芳心里有太多的感谢。
亮竹已经知道是她设计拆散她母亲和万汉民的恋情,也因此,导致后来发生一连串不幸事件。
但亮竹非但不恨她,还亲自细心照料她,也不记恨以往她对她的坏。亮竹甚至还保留了芳怡的房间,和以前一样,定时去换玫瑰花、去整理房间、去喷洒香水。
「其实从你十岁进到朱家来,一直都很乖巧,是我不懂得惜福,才会……」
「奶奶,你和爷爷待我如自己人,亮竹心里只有感谢。」
朱陈芳叹笑着:「想一想我真是笨,为了那女人和你爷爷争执,把你爷爷给活活气死,如果我能听你爷爷的话,今天我就不会被江可怡那女人气得变成这样……唉,全是报应。」
「奶奶,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可怡姊她……」
「都怪我太思念重天的母亲,才会让那女人有机可乘。我万万料想不到她的心机那么重,为了接近我,还特地去整型,把外表整得和芳怡神似,还改了名字……」
两年了,一想起这件事,朱陈芳不再像以往那般激动,但仍是难掩愤怒神色。「而她竟然早就结婚生了一个孩子,年纪也比重天大……也不是韩国华侨。」
见她激动,亮竹赶紧拍抚她的胸口。
「奶奶,别想这件事了。」把轮椅转了个方向,亮竹轻柔的道:「你看,橘红色的夕阳好美。」
亮竹其实是有点同情江可怡的,江可怡十八岁就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丈夫,生了一个孩子后,受不了枯燥的家庭生活,离家出走,后来因为生计,进了酒店工作,可能是在酒店里听一些大老板闲谈起朱家的事,久了,对朱家的兴趣愈积愈深,才会兴起整型念头,一步步踏进朱家。
江可怡在酒店工作时交的男友,不知从何知道她整型的事,手头还握有证据,因此要胁她给钱。她也不笨,虚与委蛇一番后,还利用了他,铲平整片玫瑰园,然后把事情推到……
望着天边的夕阳,亮竹轻叹着。
江可怡的男朋友要不到钱,气得打电话向奶奶爆料,那天她进去向奶奶辞行时,奶奶口中骂的人,其实是江可怡。
一连串的事件,说穿了,就是利欲薰心。
如今,江可怡人已在监狱里,为她所做的事忏悔中,而她的男友也不知消失在何处。
一切都归于平静,他们现在的生活,安逸幸福。
「奶奶,吃晚餐罗,我推你进屋里去。」
「好。」
有亮竹的陪伴,弥补了老伴不在身边的遗憾,朱陈芳早已学会常怀一颗知足和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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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睡了?」
看见亮竹推门进书房来,还在忙着公事的万重天,抬眼,给她一个笑容。
「嗯。哥,你……」
「你又叫我哥了。」
「我……我习惯了。」低头,赧颜一笑。她走上前帮他整理一桌的卷宗。「哥……重天,你的工作那么多,再多请一个特助,这样你才不会太累。」
双手圈住她纤细的柳腰,把轻盈的她拉坐在他的大腿上,手在桌旁的开关一按,把牛皮办公椅一旋,对向一大片窗帘缓缓掀开的落地窗。
从前,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每当夜半工作累了,他就会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咖啡,独自啜饮,而现在,这个秘密基地是他们两个谈情说爱的空间。
「不会是在抱怨我没太多时间陪你吧?」哂笑着,圈住她柳腰的手又缩紧了些。
「不是这样……」
她急着想解释,他爱怜一笑,打断她,「瞧你紧张的,我是和你说笑的。」静静审视她的表情,他轻叹着:「以前我对你太苛刻了,对吧?」
「不,不是这样的……」
「亮竹,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往的事你也都不计较,那么,不管是以往或是未来所有的事,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不是吗?」他拉着她的手,真诚的说:「谢谢你的包容,你真是个天使。」
一想到自己从前加诸在她身上的怨怼,和知道真相后,她对他没有一句怨言,两相比较起来,他不由得满面羞愧。
「重天,你别这么说,你为了治好我的病,劳累奔波,我能重生,是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