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对人乱摆架子啦!」蓓蓓挨过来调停。
贺廷睿无奈地爬梳过头发,凑近蓓蓓耳边咕哝,「你别老挖我墙脚,有时候跟我站在同一阵线行不行?」
「我这是在帮你笼络人心啊!」
贺廷睿低笑著,「是!我身边的人全都被收编到你那边去了。」不过他并不介意手下一个个投奔蓓蓓而去。大夥儿都喜欢她、宠她,只是证明他的眼光独到!
「这个你也要计较?」她娇瞪他一眼,随即正色道:「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商量?她向来都是我行我素,这会儿会想和他商量?他瞬间敛去嘻笑。「我有点吃不消你正经八百的模样……你想商量什么?」
「这个……不然我们用掷铜板来决定好了。」她从背包中摸出那个特殊的铜板。
还搞这个?他也不戳破她,只问:「你要赌什么?」
「我如果赢了,即使任何人对你进谗言,你也不可以说要娶我!」
「嘎吱——」孙司机猛踩一下煞车。
「咕咚!」後座两位乘客猛地往前冲,蓓蓓的鼻子差点就和前座椅背接吻了。
「老孙,你好好开车!」贺廷睿从镜中自了老孙一眼。
「知道了,老板。」孙司机抹去额头一滴冷汗。
原来蓓蓓不爱老板啊?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老板爱惨了蓓蓓,这下可糟糕了
贺廷睿脸上有著奇异的神采,只听他佣懒的嗓音再次震动车厢中的空气,「你掷吧!」
蓓蓓的眼睛随即眯笑成弯月形,银亮的铜板往上抛出一尺高,然後抓住,摊在她的手心——人头。
「我赢了!」她故作兴奋地大叫。
「嘎吱——」孙司机再次猛踩煞车。
贺廷睿眼明手快的拦住蓓蓓又往前冲的轻盈身子。他这次抛出两道很不以为然的冷飒眸光。「老孙,我都不紧张了,你出哪门子状况?」
「老板,你赌输了。」孙司机的脸苦得像是吞下一大杯黄连苦茶,好想为老板大人一掬同情之泪。
「多谢你提醒。」
贺廷睿仿佛不当一回事,只管挪过蓓蓓的玉手,包在他的巨掌中把玩揉弄。
OK,他不说娶她。因为光说她一定不会听——他准备直接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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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只大黄蜂一直嗡嗡叫,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蓓蓓翻个身,乾脆抓过枕头盖住耳朵。
枕头被抽走,「你快回答我!」大黄蜂变成八爪章鱼,密密将她抱在怀里。
「嗯!」她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呢!
顺贴著刚硬的身体线条,耳朵正好可以枕在他的胸肌凹陷处,他的心音是最佳的催眠曲……「说,你是不是想嫁给送你耳环的男人?」
「唔!」平稳的心音还有沉沉的说话节奏搭配,真是催人醉……晚餐时被他哄著试了一杯马丁尼,一杯雪利,还有一杯杯的……酒精迷乱了她的脑袋,现在她正爱困著呢!
「唔什么?你深爱那个男人?」沉沉的声音带著浅愠,温热的胸膛作势就要撤离。
「别走!」她巴在他身上。
「我不走,你快回答我。」
「那时就只有他了解我的叛逆,小阿姨都管他叫小石头……」她闭著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的拐问下追溯往事……
「他说我就像小熊维尼一样,只要有蜂蜜就很容易满足的。可我妈就是不懂,我只要她爱我一点点,让我知道她有些爱我就好……後来小阿姨和小石头结了婚,他们住到纽约去,真的没人要我了……」
「我要你。」
「你最好了!」小手眷恋满足地环上他的腰。
原来从来都没有那一号「隐身情敌」……贺廷睿如释重负,也明白了她逃家的原因。他怀中的女人从小渴望被疼爱……
他揉揉她的发,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睡吧!你拥有我全部的爱了!一
「唔!」蓓蓓又咕哝一声,斜躺在他身上,瞌睡虫已经进驻她每一个脑细胞。
贺廷睿没有阖眼。
今天下班前,徵信社十万火急送来热烫烫的第二份报告。碍於蓓蓓同在办公室裏,他匆匆瞄了几眼,但也已然弄清楚蓓蓓的来历。
他真的不在乎蓓蓓的过去。他会示意英国那边继续追查下去,只因为他必得确认这一点——来日在结婚证书上签字,他总要肯定蓓蓓签下的是有法律效力的名字啊!
怀裏甜憩著他爱极了的可人儿,香郁气息飘荡进他的每一个呼吸,他的心在感叹,「你这个谜样的小女人,我可由不得你不嫁我。我知道这一次的婚姻一定不会错了……」
「砰铿!」惊天声响蓦地窜出。
昏暗的房间中,贺廷睿一下子还以为是外头在打雷,等他半撑著身子、半眯著眼眸,看清甩动不止的房门,以及门口杵著的那个人,他才会意过来。
是没有下雨,不过也可说变天了——
「老爸!」
该死的,他刚刚摸进来找蓓蓓时居然忘了锁门!
见鬼了!他老爸干嘛不声不响突然从纽西兰回来?而且还知道摸到蓓蓓房间来找他……这下有得他伤脑筋了!
「老爸,你到我房间去,我马上过去。」贺廷睿四处找著睡袍。
「别走!」睡梦中毫不知情的蓓蓓偎了过来。
啪!室内灯光倏然大亮,映照著贺老爹怒发冲冠的黑脸。「这裏搞什么?!」
「这裏没有搞什么!这裏是我的女人睡觉的房间。」贺廷睿极力想把床单裹在怀裏春光半泄的娇躯上。
「我和公司的老何通越洋电话时,还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现在我回来求证——你竟然干出这等荒唐事?我对你太失望了!」贺老爹气愤地直直冲到床边来管教儿子。
「人事室主管老何?他居然给我搞反动……明天我要他卷铺盖走人!」贺廷睿压根没料到老爹远在天边享清福之余,还在他身边布了眼线。
「好吵喔……他是谁?」蓓蓓一双猫眼半睁,迷离的睐著床前的老伯伯。
没办法,成堆酒精虫还在她的四肢和脑袋瓜裏作怪,怨不得她反应温吞吞。
「蓓蓓,你继续睡!」贺廷睿也不避嫌,当著老爹的包黑子臭睑,跳下床找著睡袍,穿就起来。
「喔。你赶快清场……」蓓蓓倒回床上,两排扇睫再度合上。「头好重喔!你快过来啊……」
「太不像话了!没有廉耻心的小太妹!」贺老爹重哼著。
「老爹,你先去客房休息……」贺廷睿推著老爸想闪出去。如果蓓蓓听见了那几句指责词儿,会出人命的!
「慢慢慢——」蓓蓓摇晃著脑袋爬坐起床,两眼大睁,直勾勾睨著纠缠在一起的一老一少,睡意酒意全褪到三十三重天纳凉去了。
「老爹?」她以眼神询问少的这一位。
贺廷睿点点头也暗暗叫苦,这下他除了老爹这一头,蓓蓓那一边也有得他焦头烂额了。
「你骂我没有廉耻心?小太妹?」她的眼神瞪向老的这一方。
「你如果不快穿妥完毕滚出我家,我还会骂出更难听的话!」贺老爹甩开儿子的手。
「哼!我如果不穿衣服……」说著,她故意摇晃身子,抖下被单一角,露出一大截香肩。「你敢不敢留下来往下看啊?」
贺廷睿的心脏差点停摆,急得大叫,「蓓蓓,别闹!」他冲过去把她抱在怀裏,制止她的叛逆细胞趁机活跃。
「反了反了!简直造反了!」贺老爹气得像红脸关老爷。
蓓蓓从贺廷睿的臂弯间探出头,揪著秀眉,舞摆獠牙挑战太上皇,「你这位衣冠楚楚的老绅士夜闯我的香闺,赏我一顿言语挞伐,敢问小女子我究竟哪裏碍著你了?」
「你碍著我儿子啦!」
「她没有!」贺廷睿跳出来仗义执言。
「多谢了!」蓓蓓瞥了上方的人影一眼,又对太上皇冷飕飕哼著,「我可不可以再过分一点,烦请阁下解释一下你上一句话的立论点?」
贺老爹瞧著紧抱在一起的男女,怒火烧得三层楼高,扯著喉咙厉喝,「这个瘟疫是不是十年就要流行一次?十年前你被个小女生拐去结婚,不到两年她看你没钱没势,丢下小洁,和你离婚。现在你又被这个小女孩黏上……」
「停!你居然把我的喜爱称之为瘟疫?老爹,你过人的正义感用错地方了!」贺廷睿即使向来敬重老爸,此时也忍下住气咻咻地回嘴。
「你居然为了这个小魔女对你老爸大呼小叫引你知道公司裏的人怎么想?说你老牛吃嫩草,说你和养女关系暧昧,说你根本有恋童癖……反正说得有够难听!」
贺廷睿怒眉高挑,「这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我非得大力清除那一票老冬烘毒瘤不可!」
贺老爹食指直指到儿子面前,「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派主管半夜出去找人,堂堂执行长办公室当教室,一个好好的基金会随她插手折腾,变成失血大窟窿,更别说公司裏接连不断的即兴同乐会……简直就像无政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