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耍宾又逗笑的表演让琉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抚着肚子。
朗克微笑的注视琉璃,关怀的说:“就是要这么笑口常开才符合妳的性格,妳不觉得在他面前妳显得特别拘谨?”
琉璃闻言,慢慢的收起笑容,不好意思的摸摸脸,“我……我好象真的很在意伯恩的言论,他说的每一句我都深信不移,在他面前我有很深的自卑感。”
“傻女孩,你想太多了。我还在母亲的肚皮里时,就跟伯恩结下不解之缘,他什么习性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个性是比较冷酷,但对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他对妳言语之苛刻严厉是否另有原因,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我知道妳不该过于忍气吞声、战战兢兢。”
她垂下眼睑,“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我只想好好的待在这,直到母亲的婚礼结束。只要能让母亲放心,任何待遇我都可以接受。”
“妳是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
对于朗克的赞赏,她默不作声,转头欣赏沿途的风光,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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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理万机”还不足以形容伯恩所背负的工作。
虽然公司人才济济,全是心腹,可是对于下个月即将有一段时间无法打理公务的假期,他需要事先安排好,才能放宽心去处理父亲的婚礼。
有条不紊的计画事情是他的一贯作风,他不希望到时有任何变数产生。
当父亲在他大学那年丢下一切,把责任扔给他之后,他早已习惯任何意外。他以冷静沉稳的姿态征服商场上的诡谲多变。家族亲戚莫不以他为首是瞻,推崇他的成就,争相拉拢他。
多年以来一直淡漠的处理自己的感情世界,女人虽然从没缺少,但除了生理需要之外,他从未动心过。
如今一个小小东方女人竟让他无法控制的发脾气,还像保母一样地哄她睡觉,尤其后来的举动更让他不愿想起。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看着她安详的睡容,忍不住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点了一个晚安吻,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后来食髓知味,在她熟睡时乘机偷袭她的红唇。
那柔软的唇让他回房后仍悸动不已,看来他实在小觑了她的存在,竟然诱他把持不住,做出不符合身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
“少爷,婚宴的邀请名单出来了,需要你过目一下。”威廉敲门入房,尽责的呈递名册给他。
他接过后,快速的浏览一遍,微笑的交还给管家。“帮我传到公司给库克,要他邀请名单上的主人。”名册上的人不外是社会上知名媒体的大亨。为免婚事消息走漏,伯恩决定邀请各报的龙头,给予压力,相信以他的地位,没人敢挑战他才是,若是有人不服,他随时可以买下出版社,任其荒废。
剩下来的问题只等父亲倦鸟知返,准时出席婚礼。
他翻动文件,佯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威廉,琉璃还好吧?”
威廉机械的回答:“是,琉璃小姐复原状况良好,已经可以走动了。”只不过没说她不在宅邸罢了。
刚刚他去厨房找露娜,碰巧遇到他派去的小佣兵,不在琉璃房里陪她聊天,正窝在露娜的旁边哭诉,抽抽噎噎的说得含糊,意思是他被朗克少爷讥笑,忍不住跑出来。
他赶到琉璃的房间一看,她果然不在房里,已被朗克少爷拐骗走。朗克少爷对琉璃真是誓在必得。他只能在心里祈祷朗克少爷能良心发现,早点送琉璃回家,别给少爷发现,否则难保少爷不会大发雷霆。
往年孤傲冷静的主子近日来脾气连连爆发,跟琉璃八成脱不了关系。
从小服侍他多年,除了老夫人去世和老爷丢下一切跑路之外,还真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害他无法为露娜开罪,多亏了琉璃那傻女孩担下责任。
这一举动,赢得了家里那些不满她的人的心,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些改观。更别提少爷那暧昧的举动,吓唬住家里那堆仆人。
这下琉璃就不用担心在堡里没有支持者了。
威廉自得其乐的暗笑,突然瞥见伯恩推开皮椅欲离开书房。
“少爷,您去哪儿?”
威廉问得唐突,引起伯恩的怀疑。他瞇着眼,狐疑的说:“怎么我在屋子里走动,也要向你报备?威廉,你是否有事怕我发现?”
“你多心了,我不过问一下,如果总公司打电话来,我才好回答。”他恢复平常的语调,却已经来不及了。
伯恩故意靠近他低语:“威廉,你愈来愈难猜测,老奸巨猾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
“少爷,你过奖了。跟你比起来,我还差上一截呢!”主仆两人突然推心置腹的耍嘴皮子。
“彼此、彼此。”
不过伯恩的好心情在到达琉璃的房间后,倏然消失。他屋里屋外绕了一圈,最后回到客厅。
脸色阴暗的他看得出正极力压抑怒气,“她到哪儿去了?我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威廉被他突然冒出的问话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他找的是什么人,于是说出预先想好的借口,“琉璃小姐适才闲得发慌,外出散心去了。”
“她那样的脚能到哪儿去?谁允诺她出去的?我不是要你看着她吗?”伯恩的口气活像琉璃是他的俘虏,谁私自放了她谁就倒霉。
小乔治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是朗克少爷突然从阳台上爬进来,所以----”说着说着他眼泪又要流下来。
这个暑假恐怕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假期吧。光是琉璃一个女孩子,就让他被少爷责备好几次,可能是老天爷惩罚他一开始就捉弄琉璃吧。
“朗克这么大的人从堡外闯进来,又带个人走,你们没人知道?!”他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不停的爬梳一头棕发,一干奴仆灰头土脸,全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
背叛!伯恩心中一股怒气强烈得随时有可能爆发,当初他刚接下公司、差点被亲信出卖时,他都没这么大的怒意,此刻心中波涛汹涌,几乎淹没他的理智。他必须抓住沙发,才能抑下往外冲的冲动。
一想到琉璃傻呼呼的跟朗克往外跑,不甘心的情绪便一直困扰他。琉璃这蠢女人,这小白痴、笨蛋……他在心里不停的骂她。
甚至演练好等会儿要用什么恶毒的言语伤害她。
啊!他快被这股焦急感给逼疯了。
从下午等到天黑,他如妒夫的坐在大厅里等她,众多的仆人也伺候在一旁,没人出声喊累,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直到大厅门口传来女子银钤般的笑声,他们才如临大敌的有所反应。
原本笑脸迎人的琉璃一进门就被两旁罚站的仆人给骇住。
“妳舍得回来了?”伯恩应声而起,高挑威武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想起他的警告,琉璃小脸皱起,无辜的望了望身后的朗克。是他架她出去,不关她的事啊!
朗克接收到她求救的眼光,直要她宽心的拍拍她的肩膀,顺手把她拉至身后。
可是这一拉伯恩脸色更沉了,他冷硬着声音问多年好友:“为什么不通报一声就带走我的人?”
我的人?!多么独占性的一句话,朗克从认识伯恩的那一天起,就认定他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是一个很闷的男人,难得他醋坛子打翻,味道竟是这么呛,令人无法招架。恐怕是第一遭吧,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他们这种贵族世家的少爷,在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下生活久了,人类的劣根性看得够多,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很难去面对不熟悉的状况,偏偏伯恩在这方面欠缺经验,表现拙劣。
所谓”旁观者清” ,朗克对他的心态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可惜他很坏心的想要看看自制力强盛、有着崇高人格、生活严谨、冷静过人的好友,撕掉那层高傲的面具后,剩下来的会是什么。
谁让伯恩老是喜欢嘲讽他的风流史,还再三保证绝不会让女人影响到自己的一切。
这下他可阴沟里翻船了吧,非得要他在情海里胡乱窜,撞得满头包不可,看他会不会还过着如此间适优雅的生活。
不过这可委屈琉璃了。朗克打定主意后,笑得十分阴险。
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参观大英帝国的雄伟风景,这不为过吧?难不成真要把琉璃当成不光彩的污点,整天藏匿在堡里?”
这曲解的话听得琉璃愀然变色,明知道这是事实,但她总很难去面对。
“你何时看我关她了?”
“没有,没有是吧?那我有权力带朋友出去逛逛吧!你知道的,琉璃除了参加母亲的婚礼外,一心一意想见识一下人文荟萃的英国文化。如果你没异议的话,我明天会接她到博物馆看看。”朗克说得十分热络,活像他是琉璃的知心朋友。
伯恩瞇起眼的凝视琉璃一会儿后,冷静得不象话的回道:“那是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