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道中心意的伯恩面露赧色,他怪罪的瞪了威廉一眼,端起香茶,任雾气拂上僵硬的面容。
“威廉,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想为下一季的服装做打算,瞧你把我说成摧花狂魔。”
他咳了一声,站姿端正的说:“朗克少爷,你好象忘了之前贵族周刊报导,两位世界级的模特儿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话还没说绝呢!
“嗯,有这么一回事吗?我真的忘了。”提起自己的风流韵事,朗克全以遗忘做为解释。实在是因为他事先说好不放感情的,偏偏就有太多的女子妄想改变他。
“唉!反正我需要琉璃,没她不能活。”
“没她不能活”这句话好刺耳,伯恩冷硬的表情有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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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果真变幻莫测,难得琉璃哄得乔治愿意提早下山,天空马上劈下一道闪电,轰得整座山都震动起来,随后而来的倾盆大雨打得人身体又冷又疼。
浑身湿漉漉的两人不仅被雨淋,双脚还陷在胶黏的泥泞中,寸步难行。
“琉璃,我好累,我走不动了。”乔洽脸上湿淋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行,走一步是一步,来。”琉璃毫不放弃的拖着快倒下的乔治,硬要他跨步。
雨愈来愈大,再加上雷声隆隆,吓得她快哭出来。但是想到身边还跟着小乔治,她又提起勇气的往前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巨大的闪电“啪”的发出光亮,猛的劈开前方一棵魁梧的大树,随着风向往他们倒去。
琉璃迅捷的扑倒乔治,护住他的身体,却因躲避不及,小腿被划出一道伤痕,顿时血流如注。
“啊!”她疼痛不堪的呻吟着。随着雨水泥浆的刺激伤口,痛楚更深。
“琉璃、琉璃……”倔强的乔治再也装不出小大人的模样,担心的哭泣。
忍下脚伤的痛,她咬紧牙关,“不要紧,一点小伤而已,我们快走吧。”
天色昏暗,能见度不佳,还好他们已到达半山腰,可是力气也已告罄,琉璃担心自己随时会倒下去。
“琉璃!”一声急切的呼喊从前头传来。
她抬头一望,看到衣裤同样湿淋淋的伯恩,一脸焦躁的往她的方向奔来。平常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湿答答的往后披散,性感得如同威武的海神。可是她无暇欣赏,她只担心待会儿他会怒不可遏的骂她。
“妳的脚……”在看到她雪白的腿不断的冒出血后,他简直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是一看到她畏首畏尾的模样,加上惨白的脸颊,伯恩猛然咽下即将发出的咆哮。
二话不说的弯腰抱起那轻盈的身体往车里跑,随行的仆人也拉起乔治回家。
他就知道这小女人只会惹麻烦,要她乖乖的待在堡里她偏不听,就喜欢四处乱窜。
中午时,当他听朗克说琉璃追着乔治往外跑,他就不放心。猜想乔治这鬼灵精一定会把琉璃骗得团团转。等到傍晚雨势骤大,而人儿未归时,他已经担心得坐立难安,马上派人搜索寻找,果不其然的在山下看到两只落汤鸡,大的还带伤。
回家后,仆人一拥而上,递了毛巾、暖炉,战兢的立于一旁。
一脸严肃的伯恩脸色臭得让琉璃不敢动弹,连他死命的抱紧她,她都静静的不说一句话,安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接受医生治疗。
他拿了毛巾猛然盖住她的头,一双有力的大手不断的搓揉她全身。
一旁的医护人员则倒了消毒水,往她脚上的伤口擦拭。
琉璃忍不住疼痛的皱起小脸,“嘶---”
“哼!还知道痛,我还以为妳成了哑巴。”伯恩冷言冷语的讥讽她。
认为自己又闯祸的琉璃赧颜的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才说到一半,脚上传来剧痛,让她直冒冷汗,指甲刺入伯恩厚实的臂膀里。
“痛就哭出来,强忍有什么用?”不知她在坚持何事,整个医疗过程,她拚命的忍气吞声,不落眼泪。还好伤口毋需缝合,否则非打上麻醉针不可。
看似柔弱的女人原来是很倔强的,这让他不免微扯嘴角的低笑。他突然很有兴趣知道她发怒是何种模样。
乔治从被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恐惧便布满全身,他从没看少爷这么紧张过,如果被少爷知道是他诱骗琉璃陪他上山,那……他不敢想下去,径自躲在奶奶的怀里。
他愈躲愈显得心虚,伯恩下一秒就寻着祸首。
“是谁带头上山?我早先警告过,在未勘察清楚前,不准贸然前往,显然有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导致这种情况。乔治,你说是不是?”伯恩目光犀利的射向肇事者。
“我……我……”一向在堡中受人宠爱的乔治吞吞吐吐得说不出话来。
露娜隐约晓得是孙子闯祸,首先低头道歉,“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我管教不当。”
“让他自己承认,妳毋需替他求情。”
闻言,乔治害怕得放声大哭,昔日疼爱他的仆人全懔然的低头退至一边,没一个敢出面帮忙。没有人能改变少爷的决定,除非他自己。这次出动了堡里大匹人力去搜救,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管家威廉虽然也心急如焚,但他不动声色,暗自思忖,公私分明的少爷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跟露娜一并赶出去?
众人慑服于伯恩的怒颜,现场鸦雀无声,以琉璃的立场,地位薄弱,多言只会出错。
但她心生不忍,咽下几口口水后,抖着声音开口,“是我不对,我不该硬要乔治陪我到山上去,他不过是熬不过我的要求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这事都该怪我,你别生气。”
伯恩瞄了眼哭啼的乔治,又把目光转向她,不经心的问:“妳想背黑锅?”
“没……没有,我只是想……”
“想掩藏事实,挑战我的权威?”
“不是,不是。”她紧张的摇晃双手,“只是乔治还小,好奇心较重,分不清什么是对或错,你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他,他会害怕。”
琉璃恨不得咬掉舌头,这下子她不是招出乔治了吗?
只消她一开口,伯恩就晓得她的心思,替人顶罪是吗?不先掂一掂自己的斤两,像只刚出生的小老鼠,还想欺骗他?!
他猛然的靠近她发烫的的耳朵,轻声细语:“那妳就不怕我吗?”末了还吹出一口气。
酥麻的程度几乎让无防备的琉璃跌下地面,还好伯恩搂住她的纤腰,让她又逃过一劫。
“让我下去。”她虚弱的挣扎。
看她愈无助,伯恩愈恶劣的捉弄她,“说话啊。”
靠在他胸前的琉璃呼吸急促,一股特有的男人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充满她脑海。她作不得声,又脱不了困,只能困索在他的怀里。
见她安分下来,伯恩冷峻的对着乔治说:“写一份悔过书给我,罚你整个暑假在威廉身旁当跑腿。”接着,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琉璃往她房襄走去。
第四章
回房的路上,琉璃非常仔细地聆听花园里的虫鸣声,怕一不小心会记起自己身在何处,她尽量不去想自己正被搂抱在伯恩宽阔的怀里。
但是即使如此,隔着衣服,她仍旧被他穿透衣服的体热醺红了脸。她偷偷的往上瞧,伯恩坚定严肃的俊脸丝毫显现不出喜怒哀乐。
她忍不住的叹一口气,“唉!”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举动,伯恩浓眉微蹙,语气微愠,“这么大个人了,别老让人担心,增加别人的麻烦。”
“对不起。”
“任何事不是『对不起』三个字能解决的,认清自己的身分,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有我的想法,任何人的去留我自有分寸,毋需妳多言,更别傻傻的替人背黑锅,让人觉得妳好利用。”
一席话说得琉璃惶惶然,羞愧无比。
见着她的模样,伯恩有些恼怒于自己的语气,他不是要使她难过,只是她这种老好人的性格会让她吃苦头。
什么都帮外人想,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一下,一看到她裹着白纱布的脚,他心里就不舒服。
伯恩把她送回房里,让她坐在床上。一路上看她闷声不语、表情受伤,他又烦躁不堪。
“我不是在骂妳,别装那副脸,让我觉得错在我自己。”
“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为免他误会,琉璃硬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伯恩皱眉,“够了。”心情坏得转头要走。却在手碰触门把的前一秒停驻下来,踌躇半晌后,他又走回头,对着不知所措的琉璃命令道:“躺下。”
“啊?”心里已经难过得要死的琉璃还得理解这种语焉不详的话。
“睡觉。”
简洁有力的两句话让她思忖了半天才拼凑出意思。“喔。”说着马上躺平在羽毛床上。
蓦然,棉被从天而降,轻柔的覆盖在她身上。她眨着惊讶的大眼,瞬也不瞬的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