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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想我们也不用介绍了。”何咏涵泰然自若地微笑说。

  陈艾琳也尴尬地回笑,但心里却开始后悔答应来吃这顿饭,不管何咏涵是否存有不 良企图,但这种手足无措的尴尬场面,是她极不愿面对的。

  “陈小姐,哦,我叫你艾琳好吗?这样比较亲切。”何咏涵不理陈艾琳是否接受, 马上改口说:“艾琳,你大概很纳闷,为什么我会突然邀请你到家里来吃饭?”

  这自然是陈艾琳始终忧心及困惑不解的问题,不过何咏涵会主动提出说明,倒令她 感到意外。

  “我们都是女人,坦白说!我也没有什么伟大宽宏的度量,要我将自己所爱的丈夫 与人分享,甚至让出去,这对每个女人来说是办不到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方太……”此时陈艾琳说不上来是愧疚,还是不安。

  “听我把话说完。”何咏涵始终保持怡然神情,继续说:“我并不怪你把家骆抢走 ,虽然至今我仍坚信,我们彼此都还深爱著对方;但是这一年来的婚姻生活,让我们不 得不承认,光凭爱是不可能维系一个美满的婚姻的。”

  这是何咏涵的肺腑之言,然而话中,她却不忘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与马家骆依然有著 藕断丝连的情爱,而这正是她所暗藏的企图。

  陈艾琳不知该如何接话,而她也明白,一个婚姻的结合除了一份坚贞不悔的情爱外 ,更必需依靠著彼此的信任、关怀及容忍来维系。

  “说实在的,我很不甘心,但是能把家骆交给你,我很放心。”何咏涵露出几许戚 然的无奈,随后又扬起至诚的笑意,说:“所以,今天请你来吃饭,我并不是想破坏什 么,只是希望三个人能见过面,让事情有个真正结束的踩实感,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 友。”

  “哦!—”陈艾琳尴尬地回个僵硬的笑容。

  她,就是马家骆急欲离婚的妻子何咏涵吗?陈艾琳对她有说不出的惊诧,她甚至不 相信,一个女人在面对另一个夺走她所爱的女人面前,竟然能表现出如此泰然自若,甚 至有些过分热情的态度;除非她已不再爱这个男人,但是何咏涵却仍表露出她对马家骆 深深的爱意。

  难道她只是对婚姻的彻底失望?如果只为此的话,不禁要教陈艾琳忧心,马家骆和 何咏涵的爱,若没有随这段婚姻的结束而结束的话,说穿了也不过是两个女人的地位互 换罢了,这场三角苦恋依然会继续互相折磨下去。

  “好了,可以开饭了。”马家骆换上了休闲服,适时地走了出来,故作轻松地问: “刚才你们聊些什么?”

  其实,她们的对话,他在里头早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似乎也是他所乐于见到的结局 。

  “没什么。”何咏涵淡然地回了一句,迳自走进餐厅,催促说:“你们怎么不过来 ,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陈艾琳不安地看了马家骆一眼,两人才随后跟进。

  何咏涵刻意褪去“马太太”的身分,她安排陈艾琳与马家骆并肩而坐。用餐时,她 更一副若无其事般地侃侃谈起马家骆的生活细节与习惯,且一再提醒陈艾琳日后该注意 这,注意那的。虽然何咏涵这份热切的表现,似已超出正常合理的解释,却也因而让陈 艾琳于不知不觉中对她除去猜疑的心防。

  这顿晚饭由原先预期的尴尬,甚至会有所冲突的场面,逐渐显得融洽起来;只是马 家骆与陈艾琳不知,由何咏涵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才正要登场。

  “呕—”

  原有说有笑的何咏涵,突然一阵干呕,随后捣住嘴冲进浴室。

  “她—怎么了?”陈艾琳忧心询问。

  “不知道,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马家骆心底焦虑,却是为难得不知该不该进去 。

  “那你还不赶快进去看看。”陈艾琳催促。

  “哦!”马家骆应了一声,追了进去。

  浴室内,何咏涵故作痛苦的猛干呕,手里抓了一包早先准备好的妇产科开出的药包 袋。

  马家骆慌张地冲进浴室后,赶忙为何咏涵抚背顺气。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马家骆关心询问。

  “没事,大概闹肚子。”何咏涵再次干呕。

  “我送你去医院。”马家骆说。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何咏涵说话同时,故意将药包偷偷放进衣袋,其实是想在有意无意间让马家骆发现 。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马家骆当然很容易就发现了。

  “没什么。”

  何咏涵故作慌张想掩饰什么,在马家骆探手想去抢过药包时,药包已从何咏涵指间 滑落。

  何咏涵模拟好的结局,自然是马家骆抢先一步捡起药包,并在发现药包袋上印有某 某妇产医院名称之时,吓得他不觉跌后一步。

  何咏涵的呕吐现象,及手中的药,让马家骆相信了一件他所无法相信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家骆紧张地急问。

  “我……”何咏涵话才脱口,泪水便被逼了出来,而且哽咽得无法说下去。

  “你怀孕了对不对?”马家骆激动地追问。

  同时,餐厅内传来碗盘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这声震得令人屏息,那是陈艾琳在 收拾餐盘时,因浴室内的谈话令她过度震惊所造成的。

  何咏涵哀戚地损嘴,泪水狂奔如骤雨急下,迟迟不愿给马家骆答案。

  “说啊!你是不是怀孕了?”马家骆已经陷入歇斯底里中。

  “没错,我是怀孕了。”何咏涵毅然地扬起泪眼给了马家骆答案,随后又以无比坚 强的口吻,说:“但,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难道他不是我的孩子?”马家骆诧异追问。

  “是你的,但是我们离婚后,我和这个孩子就跟你完全脱离关系了。”

  “只要是我的孩子,不管以后事情怎么演变,他永远是我的孩子。”

  “我不会把孩子给你,就算要我放弃这间房子也无所谓。”何咏涵表现出母性的毅 然。

  “以后就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要把孩子扶养长大。”何咏涵态度执著地接话。

  马家骆明白,此时并不是争执的时候,于是他小心地将何咏涵扶至房间,并侍候她 上床休息。

  “你先休息吧!事情以后再说。”

  “我已经没事了,你出去陪她吧!”

  何咏涵话方落,客厅内即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马家骆急急追出去时,陈艾琳早已 不见人影。

  “她走了。”马家骆回到卧房后,颓然坐在床沿。

  何咏涵没有表示任何歉意,她那平静的外表下,有著胜利者的得意喜悦。

  “你好好休息吧!我人在客厅,有事就叫我。”

  马家骆落寞地正想起身,却突然被何咏涵拉住。

  “家骆……”何咏酒饮一言又止。

  “还有事吗?”

  “家骆,今天我想了一整天,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开口去叫别的女人妈妈 ……”

  “咏涵,我们现在暂时不要谈这个问题好不好?”马家骆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个 头绪来。

  “家骆,为了这个孩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马家骆大感讶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何咏涵竟然会为了孩子,而愿意继续忍受这已 近破灭的痛苦婚姻。

  是母爱的包容,令马家骆感动了吗?他不敢确定,不过执意要离婚的决心,却开始 有所动摇;但是,他不会那么轻易给何咏涵答案,他必须再经过一番思考,这个意外来 得大突然了,突然得教他措手不及。

  也许,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真的就这么挽救了这场婚姻的危机。

  何咏涵肚里的孩子,果真挽救了一次婚姻危机。

  陈艾琳不想听马家骆的解释,默默地承受著预期中的打击。她将自己锁在被遗弃的 孤独的世界里,任凭痛苦的残酷煎熬;原先还以为会这么就含著无尽的悲怨与哀痛而死 去,但是她还是依存著最后一口气活了下来,虽然是心灰意冷、身心俱疲,但到底还是 咬著牙活了下来。

  离开马家骆的家之后,她便怀著欲绝的悲痛,向公司告了一个月的长假,躲回南部 家里。

  她不是逃避,是执意自杀,只是不愿客死他乡;但是几次的决心、几次的断绝,总 是提不起勇气了断自己。

  是命运不可抗拒的乖张吗?为什么连寻死都这么困难。

  连日来的思索,她学会了不再逃避,既然还要活下去,就勇敢面对吧!所以一个月 后,她又回到了台北,同时也递出一份辞呈。

  陈艾琳无法面对同事们那双双揣测、议论的异样眼光,因此选择在公司附近的一家 咖啡厅内,将辞呈交给马家骆。

  “你这是干什么?”马家骆懊恼地说:“闷声不响地请了一个月的假,回来就丢给 我这个东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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