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琳拭泪点头,说:“现在我哪还有脸待在公司。”
“说得也是。”陆苹颇为赞同,只是忍不住又骂了起来:“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这种事总是我们女人吃亏。”
为什么?陈艾琳只能无奈地归于女人的宿命,女人永远摆脱不了道德的束缚。。
“以后有什么打算?”陆苹关心询问。
“这趟回去和家里谈过了,打算开一家茶艺馆试试。”
“你家里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辞职。”
陆苹放了心,至于陈艾琳想做什么事,她也没权利过问,只希望她早些度过这段受 创、痛苦的日子。
“啊!糟了。”陆苹突然惊叫了起来。
“什么事?”
“和云祥约好要碰面的,都忘了。”
陆苹手忙脚乱地抓起皮包,急忙冲到门口、套上鞋子。
“你们的感情最近进展得不错?”陈艾琳羡慕地说。
“还不是要谢谢你这个大煤人。”陆苹急躁地拉开大门,说:“对不起喽!你自己 要保重哦!”
也没等陈艾琳回话,陆苹便像风似地匆忙离去,望著她那般幸福甜蜜的模样,陈艾 琳有著说不出的羡慕与惆怅。
是海风的呼唤,她独自来到三芝的海边。她不知道,今夜的海风是否能吹散心中的 愁思;她更不知道,波涛汹涌的海水是否能洗去心中的悲怨。
###陆苹以为这只是个如平常般的约会,没想到上了聂云祥的车后,才知道他要 带她去见父母,吓得她花容失色,也忘了告诉他,陈艾琳已经回台北的事。
“你存心要让我难看的是不是?人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陆苹娇嗔地骂著。
“我老爸、老妈,你都见过了,还需要什么心理准备。”聂云祥轻松地说。
“那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变得更漂亮了?还是变丑了?”聂云祥嘻笑地说。
陆苹不胜娇羞,却又为聂云祥笨拙得不解其意,气得火冒三丈。
“喂!你存心找我抬杠的是不是?”陆苹撅著嘴,没好气地咕哝:“楞头楞脑的, 一点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人家都紧张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嘻皮笑脸的。”
聂云祥当作没听见,心底却暗暗窃笑,他哪里不知道陆苹指的是心态上的不一样; 今天她是以女朋友的身分去见他父母,这紧张的心情,他自然明白,只不过他认为,陆 苹的紧张是多余的。
陆苹紧张地对著后照镜拨弄头发,一副越看越不放心的模样,说:“不行,我得去 洗个头,然后回家化个妆,换件衣服。”
聂云祥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那我看,我老爸、老妈得等到天亮喽!”
“那不如改天。”
“好啊!”
“真的?”陆苹像解脱般地叫著。
“不过我可不敢做决定,你当面去跟他们说。”
“你……”陆苹鼓起腮帮子,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双手掐死聂云祥。
“放心啦!他们人都很好,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哪敢这么大胆带你去见他们呢 ?别忘了,我的面子可是摆在你身上的。”聂云祥安抚著说。
或许已知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陆苹也不再坚持,只得默默祷告,能顺利通过今晚 这一关。
聂云祥带著惶惶不安的陆苹进入客厅时,聂母正巧拭去为电视连续剧所流下的同情 泪水。
“陆苹啊!还以为你不来了。”
一番礼貌的招呼后,聂母便热情地将陆苹拉坐在沙发上,并急忙嘱咐佣人准备水果 茶点。这一举动,颇令陆苹受宠若惊,不过却也因而让她原来不安的心逐渐有了踏实的 感觉。
第十章
“看来你老妈真的有女儿了。”聂父带著调侃的口吻对著身边的儿子低语。
聂云祥回给父亲认同的笑意,看著眼前这对仿佛母女般的亲匿模样,他们父子俩有 说不出的欣慰。
佣人送来水果点心后,更出乎陆苹意料之外,她们这么轻松愉悦地聊开了;聂母的 亲切,聂父的健谈及父子俩没有代沟的玩笑,这一切化解了陆苹尴尬不安的情绪,也因 而释怀地展现她活泼开朗的性情。
在笑声不断的气氛中,他们聊起了陆苹的家庭背景及工作,进而也谈起聂家的奋斗 史,更令陆苹深感兴趣的是,聂云祥小时候的种种馍事,聂母愈说愈得意,愈得意就愈 抖愈多,急得聂云祥频频提出抗议。
“走,到楼上去,伯母拿云祥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聂母笑容可掬地挽起陆苹的 手。
“好啊!”陆苹脸上飞扬著又兴奋又期待的笑容。
“老妈!哪有这样出卖自己儿子的。”聂云祥抗议。
聂母不理会儿子的抗议,与陆苹有说有笑地上楼。
“毁了,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回家。”聂云祥惨叫连连。
“儿子啊!看来你老妈是要定这个媳妇了。”聂父欣喜地在儿子的身旁坐下,带有 几分消遣的口吻说。
“看她们那么亲热,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聂云祥一脸烦恼地说:“ 万一她们连手起来,你儿子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喽!”
“怕什么?到时候有老爸罩你。”聂父笑呵呵地说。
“只怕到时候连老爸你自己都罩不住了。”聂云祥得了机会也消遣说。
聂父深不以为然地撤给儿子一个傲然的神色,才猛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儿子,诚 实告诉老爸,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叫陆苹的女孩子?”
“老爸,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儿子会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或爱不喜 欢的人吗?”
聂父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绝不会委曲求全去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但是他 总认为儿子爱的女人应该是陈艾琳,而不是陆苹。
“那陈艾琳呢?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聂父纳闷地询问。
“唉!”聂云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光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我。 ”
“被她公司的那个经理给打败了?”
“谁说被打败了,是我礼让退出。”聂云祥嘴硬不服输,随后又说:“老爸,你自 己也看到了,陆苹会比陈艾琳差吗?我干嘛去跟人抢得头破血流的。”
聂父深表赞同,今晚他所见到的陆苹,论姿色美貌、谈话仪态,丝毫也不逊色于陈 艾琳;他很惊讶,为什么以前他未曾对这个女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前两天,他们公司换了个新专员来我们公司,说是接替陈艾琳的工作,这是怎么 回事?是不是准备嫁人了?”
“天晓得!”聂云祥苦苦一笑,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陆苹也找不到 她的人。”
这个月来,聂云祥只要一想起陈艾琳,总会为她忧虑挂心;他是那么直觉相信,陈 艾琳一定发生了重大事情,不然她不会就这么音讯全无。
聂母本想留陆苹住下的,但陆苹还是婉谢,所以,离开聂家时已近凌晨。
聂云祥送陆苹回家的途中,从陆苹那愉悦的笑容及喋喋不休数说聂家两老是如何亲 切、平易近人的口吻中,可以得知她对今晚的聚会还意犹未尽;只是聂云祥这一路听来 ,却烦得他恨不得拿棉花把耳朵给塞起来。
女人啊!一旦说起得意事,简直比林中的麻雀还要吵,聂云祥无奈叹笑;
不过—陆苹这坦率不矫情的个性,正也是他所欣赏的。
“云祥,你妈妈说,你小时候白白净净的,长得像个小帅哥似的,而且她还说国中 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在你家门口站岗,有没有这回事?”陆苹好奇追问,粲然的笑容中 多了几分吃味的诡异。
“没办法呀!只能怪我老妈把我生得这么帅。”聂云祥风光得意地说。
“好委屈你哦!”陆苹呶著嘴,一副不屑又吃味的模样。“她们现在有没有再来纠 缠你啊?”
“自从去了美国之后就没了。”聂云祥自得其乐,洋洋得意地说:“不过,要是她 们知道我回来了,准又会找上门的。”
“好得意,好神气哦!万人迷先生。”陆苹故意绷著不高兴的脸,半讽刺地说。
聂云祥忍笑不答,故意探出鼻梁,想在车内闻出些什么味道般猛嗅。
“怎么了?”陆苹不自在地问。
“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但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哦—讨厌啦!”陆苹娇柔地捶了聂云祥几拳,之后便双手抱胸,鼓起腮帮子,撅 著嘴,生起闷气来。
“生气了?”聂云祥陪上笑脸问。
陆苹神情依旧,娇怒的目光只瞥了聂云祥一眼。
这样的气氛约持续了十来分钟之久,聂云祥见陆苹怒气渐消,便赶忙陪著笑脸道歉 ,陆苹才又露出欣愉的笑容。
“对了,最近有没有陈艾琳的消息?”聂云祥关心地问,陈艾琳成了他最佳的转移 话题。
经聂云祥这么一提,陆苹才猛然想起,她竟粗心地将陈艾琳的事给抛到脑“她今天 回台化,晚上被你这么一搅和,忘了告诉你。”陆苹怪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