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陆苹讶然咧著嘴叫了起来,不高兴地说:“你有信心,我可没有把握。 ”
“就算漏夜拼了命也要赶出来。”陈艾琳坚定地说:“不然明天真要开天窗,那我 们两个就等著被炒鱿鱼吧!”
陆苹虽气恼,却也无奈,忍不住抱怨说:“每天工作一大堆,公司真把我们一人当 两人用。”
陈艾琳笑而不答,她不会去抱怨每天堆积如山的工作,总是那么尽心尽力地默默做 著自己分内的工作。
这同时,马家骆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并神情愉悦地朝他们走来。
“你的精神支柱来了。”陆苹撇著唇角,揶揄地说。
虽然和陆苹是好朋友,但在马家骆面前,陈艾琳还是不习惯陆苹的故意嘲弄,她羞 涩地暗推了陆苹的腰,示意要她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刚才到卖场去绕了一圈,顺便过来看看。”马家骆做了无意义的解释,心虚地环 视会场一周,关心地问:“进度怎样?”
“都摆在眼前了,多此一问。”想到晚上要加班,陆苹就满脸的不高兴。
“是急迫了些,晚上再加个班,应该来得及。”陈艾琳含羞解释著,在职务上,毕 竟他是她的上司。
马家骆沉默半晌,说:“晚上我陪你们一起加班好了。”
“经理,这么给面子啊?!”陆苹暧昧地笑著,话中带著消遣的意味问:“也不晓 得经理这个面子是给谁的哦?!”
陈艾琳娇羞地白了陆苹一眼,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哎呀!下班时间到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回来再继续工作。”
马家骆颇不自在地提议著,有意避开这场尴尬。
“嘿!你们去吃饭,至于我就免了,我可不想做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陆 苹知趣地调侃。
“那—”马家骆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我就把美女交给你了。”陆苹向前拉过陈艾琳的手,交到马家骆的手上,说: “我正愁没有借口回家喂我的波波,”
波波是陆苹饲养的一只母波斯猫,一年来的日子里,他们已经培养出如母女般相依 为命的浓厚感情。
陆苹喜欢猫,但她自已很纳闷,为什么没有爱猫女人的那份不轻易让人看透内心世 界的神秘感;有时候她认为陈艾琳要比她还
老天保佑!希望能和她的字迹一样娟秀美丽。
他们从未交换过任何一张照片,这是陈艾琳与他约定的条件,所以聂云祥也仅能凭 藉字迹及通信内容,在自己的幻想空间里雕塑出陈艾琳的模样。
在聂云祥的幻想描绘下,陈艾琳应该是个典型保守的传统东方女子,娇柔的体态有 著一袭乌黑亮丽的飘逸秀发;一双朦胧似含泪般的眸子,眼皮流转似有若无的淡淡轻愁 里,扩散出充满灵性的神秘感。
电梯门的开启声,打断了聂云祥的瑰丽遐思。
在步出电梯走到陆苹住宅门口的这几步路,聂云祥竟莫名迟疑惶恐起来。
是梦圆?还是梦灭?长久期待的答案,即将揭晓;只是此刻,聂云祥却犹豫了起来 ,他怕答案的事实,会摧毁已深深烙印在心坎的那个梦。
他甚至想放弃去按门铃,至少让答案存在幻想的空间里,永远可以保留著神秘的美 感。
“先生,你找人吗?”
后头突然迸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委实将他吓了一跳。
“哦!—”聂云祥心神未定,自然反应地答了一声。
是个穿著朴素的中年少妇,该不会是她吧?!。
“我就住在隔壁,你找哪位?这层大楼我熟,或许可以帮助你。”那少妇迎上亲切 的笑容,热诚地询问。
还好,她不是珍妮佛。聂云祥吁了一口气,说:“二十号五楼,我找一位珍妮佛小 姐。”他的神情表现得非常自然,深怕被误作是闯空门的宵小。
“珍妮佛?”那少妇思索了半晌,疑惑地说:“没有这个人哦,你确定是五楼吗? ”
“没错啊!”聂云祥忙递上信封,随即又想起什么,说:“哦!对了,珍妮佛姓陈 。”
他记得曾经在一封信中,陈艾琳介绍过自己的姓氏。
那少妇探头瞧了瞧聂云祥摊在手上的信封上的地址,疑惑地皱起眉头。
“先生,地址是没错!但是这一户只住了一位姓陆的小姐哦!”那少妇进一步询问 :“先生,你会不会被骗了?”
聂云祥微愕!难道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就只为了揭开这个恶作剧的骗局?!
但主谋又是谁?是住在这里的陆小姐?还是姓陈的珍妮佛另有其人?
被骗的不悦,使聂云祥毫不考虑地按了电铃,然而门铃声声催促,却得不到任何回 应,隐隐约约似乎只听到猫叫声。
“先生,陆小姐大概还没下班。”那少妇解释,又说:“要不,你留个姓名电话, 我帮你问看看。”
聂云祥顿了半晌,用著感激的口气说:“不用了,谢谢你。”
怀著满腹的不悦与疑问,聂云祥黯然走进电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云祥心头疑云重重,尽管他和陈艾琳的认识仅止于书信,但 是他总认为陈艾琳没有理由骗他,开他这个玩笑。
但是如果珍妮佛是陆小姐的话,为什么她要谎说姓陈呢?而又如果珍妮佛另有其人 的话,那她人又在哪里?
这一连串的问号,轰得聂云祥快要招架不住;不过可以肯定的一件事,那就是五楼 的陆小姐绝对可以给他所要的答案。
顺著电梯下一楼,聂云祥满脸的惆怅失落,当他垂头丧气正要走出公寓大门时,偏 偏让没头没脑冲进来的陆苹给撞个正著。
“喂!你这个人走路不长眼睛啊?!”
陆苹也不管谁对谁错,便先发制人拉开嗓门就骂;但当她心神甫定,随即又陷入一 阵飘然神迷的失魂中。
哇o塞,好个俊俏的男子!陆苹望得神魂颠倒,心神早已呈痴迷的状态。
喝!好个泼辣的女子,聂云祥则是惊叹不已。
“喂!小姐,是你自己来撞我的,怎么反倒驾起我来了。”聂云祥不甘示弱反击。
陆苹错愕!原先那痴迷忘我的情绪,随之烟消云散,换来的是不肯臣服的强悍与不 悦。
“你如果不像块木头似地杵在中间,我怎么会撞上你。”陆苹不惧地还与怒目,而 且口齿犀利地硬将无理说成有理。
“你讲不讲理啊F二明明是你不对,还—”
“还,还怎么样?”陆苹一副理直气壮进逼聂云祥。
聂云祥被陆苹气得七窍冒烟,他这辈子可是什么人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碰上这种 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一旦撞上了这号人物,他可是一点辙也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认 倒楣,息事宁人,尽早脱身。
“算我怕了你了。”聂云祥憋住闷气,无奈地说,但口里仍忍不住要嘀咕:“好男 不与女斗,尤其是只母老虎。”
“你说什么?”陆苹嗔目怒问。
“我哪敢说什么。”聂云祥虽不想节外生枝,但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你是姑奶 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你总该高兴了吧?!”
“这还差不多。”陆苹自觉得意,高高地仰著傲气的笑脸。
聂云祥不耐地扯了扯嘴角,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没再说什么,一转身就走出公寓 大楼。
就在聂云祥的身影逐渐消失的同时,陆苹突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惆怅与失落感。
“好端端的,彼此道个歉就好了,干嘛那样对待人家嘛!”陆苹为自己方才的鲁莽 行为,懊恼悔恨不已。
她甚至还天真的想著,如果能克制一下自己不肯低头的倔强脾气,也许能与他愉快 地攀谈几句,搞不好还能成为朋友,再进一步的话呢……“哎呀!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 了,脑筋怎又不听使唤了。”陆苹气恼地用力猛甩头,企图阻止这潮涌般的遐思灌进脑 子里去。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怎么没在这栋大楼见过?是新搬进来的住户?还是来找朋友的 ?陆苹的脑筋还是不听使唤地被聂云祥所占据。
陆苹一路不停地思索著,上了五楼后正想开门进屋,却让方才撞见聂云祥的少妇及 时叫住。—“陆小姐——”
“方太太。”陆苹转身,欣然露出笑容,直到那少妇走到跟前才问:“方太太有事 吗?”
“陆小姐,刚才有个男孩子来你家,说要找人。那少妇特别强调说:“而且是个长 得很俊俏的男孩子。”
“我想大概不是找我的吧!”
那少妇也不敢肯定地说:“他拿了一封信给我看,上面是你家的地址没错,但是他 却说要找一个姓陈的什么珍妮佛的”
“大卫!”陆苹惊讶得叫了起来。
天啊!原来那个家伙就是大卫,没想到他真他的找上门来了。
###七点不到陆苹就匆匆地赶回百货公司的布置会场。
陆苹能提前赶回来,令陈艾琳相当惊讶,但也为了她那神色仓惶的模样感到纳闷。